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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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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喝彩完毕之后,我对这个凭空出现的美少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皱着眉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在哪里看见过他。
是我的记忆退化了么?可是幼儿园的玩伴我明明还记得很清楚呀!再说外表这么出众的人,我怎么可能忘掉呢?
“亦。”莫煜开口唤道,“换了个‘壳’以后,小夜不会认识你的。”
“哦。”美少年了然地点头,“我倒是差点忘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根据‘壳’来区分一切的。”
我向他们投去茫然的目光,完全不知所云。
“非常抱歉,我认错人了。”美少年微笑着,优雅地行礼,风度翩翩,一看即知自小所受的教育极佳,“我的中文名字叫风若亦,和令尊是故交,希望能和莫公子交个朋友。”
我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不太相信这套说辞。我的耳朵没有背叛我,他刚刚叫的明明是“夜”!
“只是恰巧重名而已,见谅。”风若亦又行了个礼。
目光真够敏锐。
“我的名字叫莫夜,以后请多指教。”我站起身回礼。
风若亦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调换了座位,名正言顺地坐在我们对面,和莫煜交换着一些晦涩难解的对话。
风若亦和莫煜交情匪浅,而且我用项上人头保证风若亦的来历绝对不一般。
我百无聊赖地喝着卡布其诺咖啡,却不愿意戴上耳机和众多乘客一般去看电影。我一点也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更不指望谁会为我解释,但就是不想漏听,折磨着可怜的大脑去尝试理解。
“你打算花多长时间?”风若亦悠闲地问,说得没头没脑。
“看情况。”莫煜毫不吝啬难见的微笑,“反正,我耗得起。”
“不要忘记约定,我讨厌做白工,更讨厌批公文。”
“你以为我喜欢?”他冷哼了一声,“以前你我总为公文分配问题大打出手,现在可天下太平了。”
“对了,闲太久的老头又在动歪脑筋了。”
“别告诉我是关于泰茜的……”
他说“泰茜”这个词的时候用了个很奇怪的发音,既非英语也非法语,当然更不是汉语。是德语么?我纳闷地想。
“答对了。”风若亦舒爽地伸了个懒腰,半闭着眼睛躺在座位上,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有没有想过秒了他?”莫煜阴森森地说,仿佛被触怒,原本沉黑的眼眸竟浮起妖异的紫罗兰色,不定地闪烁。
风若亦心情很好地点头,略显苍白的两颊被抹上了柔柔的粉色:“我想很久了。”
清脆的击掌声倏然传来,十根修长的手指交握,皮肤在淡淡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声音忽然让我觉得全身一阵不寒而栗,即使飞机里的暖气是25摄氏度。
他们隔着手掌用双眼迅速交换某些讯息,最后好像达成了共识,才施施然抽回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随手扯过一张报纸来看,暗叹我们的老祖宗是多么英明神武。
抵达纽约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钟。
我对时差并不适应,但还是被莫煜勒令一定要睡觉来调时差,只好睁着清醒的眼睛,面对空白一片的天花板数绵羊。
极度困倦时失眠症尚会作祟,何况现在?
下榻地点是希尔顿饭店的一套总统套房,莫煜似乎对这里情有独钟。
真是讨厌。
“我想,如果你睡不着的话,我们可以做点别的,”
随着温柔的声音,莫煜又幽灵一样地瞬间出现在我的床边。
“你!”
见鬼了,绝对见鬼了!我可是什么动静都没察觉哪!
“也许是你的反应能力退化了。”即使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依旧明如星辰。
“不要!我睡得着,绝对睡得着!”我抱着被子迅速逃窜到床的另一端,仿佛嫌说服力不够似的,声嘶力竭地大吼。
“你的失眠症不治而愈了么?”他的话语,是含笑的。
“没错!”呜,再这样下去我要买蜜茶润喉了。为什么小时候挑的艺术课程是钢琴和小提琴呢?早知道我应该练美声里的男高音!真是没远见!
“不要叫那么大声。”房门忽然被人敲了敲,风若亦慵懒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莫煜,若你打算用强制手段解决,可以考虑塞口球,我想安静一会儿。”
这……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吗?
我无言地看着房门。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流传千年而不衰的不折不扣的至理名言哪!
“我不习惯用道具,所以什么都没带。”莫煜同样不以为然地回道。
“我去买。现在夜深人静,两分钟就好。”
“破费了。”
闻言,我全身石化。
……
两分钟以后。
“拿去。”房门打开,某个塑料包装袋精准地落到床头柜上,“千万不要再吵了。”
“小夜。”莫煜摆出一副好商量的表情,“你怎么选?”
我勉强开口:“我可不可以什么都不选?”
“不可以。”
……
我能怎么选?!
这明明是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嘛!
可怜我腰还没完全好……
5(5)
拜莫煜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蹂躏所赐,我顺利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才醒过来。
腰痛得比昨天厉害多了,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酸疼的感觉从骨头往外渗,一刻不停地折磨着我。乏力蔓延全身,四肢软绵绵地几乎使不上力。幸好他还残存一丝良心,替几乎等同于残废状态的我穿好衣服,然后半抱着强行拖到了餐厅。
风若亦早就端坐在那里,悠闲地喝着一杯葡萄酒。纤长的手指优雅地扣住高脚玻璃杯,杯中的液体闪烁着奇异的红。
“早安。”风若亦像个没事人似的微笑,和煦若三月的暖阳,“小夜生病了么?脸色这么糟糕?”
我咬牙切齿地望着这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明知故问的超级BT,想起他凌晨时分令人发指的反应,原本已经怒火万丈的眼神再添上几分愤恨,好想冲上去撕碎他温文而雅骗倒无数良民的面具。
帮凶!人神共愤的帮凶!
莫煜强忍着浮在脸上的笑意:“亦,这里的提拉米苏蛋糕做得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我不太喜欢樱桃。”风若亦敬谢不敏地望着蛋糕上红艳艳的硕大樱桃,连忙推拒。
“我倒忘了。”莫煜指着一边的巧克力慕思,“那你吃这个吧。”
风若亦,你讨厌樱桃是吧?哼!
我算计着去找农贸市场,迫不及待地想看风若亦见到一桌子樱桃后的恐怖表情。
匆匆用完早餐,莫煜就带着我和风若亦驱车前往卡瑞斯医学研究中心。
卡瑞斯研究中心坐落在僻静的市郊,环境优美,向来以态度严谨,误差率零著称于世。当然,费用也不是一般的吓人。且为了保证质量,一年最多接8宗委托。
莫煜真有面子,哪里需要传说中的提前半年预约,24小时前打个电话去人家就开门迎客了。
真是让人……嫉妒。
抽取血样只是初步化验,从今天开始我将陆续接受更多详细的检查以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
白胡子老医生艾尔·约翰逊和风若亦是熟识。
哼哼,该死的BT竟然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疾,果然遭到了天谴!
当地时间15:24。
车子到了希尔顿叮嘱我照顾好自己后,莫煜就把我踢了下去,带着风若亦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进了旅馆,我迅速从服务台取来纽约市地图,打算寻找最近的农贸市场。
在房间里,我偶然在桌上发现了被风若亦随手弃置的发票。以我对纽约有限的地理知识,仍依稀记得这家店的地址离这儿似乎不仅2分钟的距离……
于是,我拿着地图、塑料尺,极富钻研精神地开始计算这家店和希尔顿的距离。
比例尺换算的结果令我大吃一惊——6公里!也就是说,以常人的步行速度,需要1个小时才能到达。
但风若亦往返连买东西的时间确乎只用了两分钟。时间为他停止了吗?我的计时再怎么有偏差,也不可能差了几十分钟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