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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番外七:柳暗花明(孙有鸣X夏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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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有鸣并不是什么乖孩子,从小干了许多偷鸡摸狗的事,可让自己亲娘操了不少心。每每见到娘亲发愁的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可他也只是想让那一向对自己冷漠的父亲多一些关注。
在孙有鸣记忆里,父亲永远都是不苟言笑,那双历经岁月的眸子像死水一样平静。孙有鸣讨厌这样的父亲,即便自己这个亲儿子,包括娘都不能让这个寡言的父亲有些许的松动。
在幼时他第一次见到谢家三父子时,他多么希望他的父亲是谢千山这样的。他温馨的家庭氛围是演不出来的,他也想如谢羌一样可以在父亲的膝头撒娇,也想感受父亲温热的手掌。可孙有鸣的父亲只会远远地看着他,没有感情,仿佛孙有鸣并不是自己孩子。
渴望,让他控制不住去接近谢羌。
这也是由着父亲的默许。
孙有鸣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谢羌的那份感情变得不再纯粹。只是李玉关的出现让孙有鸣有所警觉。孙有鸣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他在嫉妒厌恶着李玉关,那是一种出于同类的相斥。谢羌是孙有鸣童年的光芒,谢羌从未在意过外界的评价,只是单纯不带任何目的与他相处。尝过这份滋味,在李玉关出现那一刻,他就发现自己只想独占这份滋味。但是在一次次相处中,他自然是感受到了谢羌的感情,他和李玉关是两情相悦。
他还记得那个故意装醉,他故意往谢羌那儿靠,最后被避开。纪元送他回去,他们在路上说的哪一席话。
“有些话放肚子里比较好,你若说出来,以后大家朋友都做不成。”
“可凭什么他能,我不能!我哪点比不上他!我和阿羌认识了整整十年!他李玉关不过同他相识了半年。”
纪元把他随意丢在路边,孙有鸣太重了,他要歇会儿。
“这恰恰能说明一件事,你们没有缘分。若早有缘分,你们早早的就互通心意了。何须等到李玉关出现。”
“缘分强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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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从那晚之后,他听着纪元的话,远离他们,他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孙有鸣控制不住自己,他像幼时做出许多调皮捣蛋的事一样破坏军纪,渴望用这种方式得到谢羌的注意。
或许因为内心的怨气,在胡玉楼第一眼看见夏枯时,那双眼睛多么像他啊!
于是,他把夏枯留在了自己身边。他甚至将夏枯带到了谢羌面前,只想看见谢羌表情的变化,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也甘心了。
可是谢羌都没有注意到夏枯,他谈笑风生着,只和李玉关。
烈酒化作苦涩入喉。晚上回去,纪元又唠叨着说孙有鸣疯了。
“你是真疯了!”纪元叹口气,仿佛孙有鸣是他不省心的好大儿,“你做这些事,大家都知道了!欸?你爹娘知道没?”
“都知道了。”
纪元好奇:“怎么说?”
孙有鸣都快烦死了,语气也不耐:“能怎么办!我娘打了我一顿,我爹什么也没说。”
“不得不说伯父的情绪一如既往的稳定。”
“可不嘛,他能对一个陌生人起什么情绪。”
纪元听他这样说,知道又气了,忙转移话题:“夏枯怎么办?你不能不负责吧?”
孙有鸣又想起来夏枯,他知道对夏枯感情十分复杂,他对夏枯有点喜欢吧可今晚也觉得既然不能让谢羌有什么反应,他也不想纠缠了。用夏枯去气谢羌,孙有鸣心里也过意不去。
“端姬手底下都是干净的可怜人,你让他这样留在你身边本来就辱了他。你若给他一笔钱,他在凉州城又能干什么?他要怎么呆下去?若离开扬州城远走他乡,什么时候人不在了也不知道。而且我瞧着他对你也不错,好好对人家吧。羌爷哪里你就不要想了。”
纪元一眼就洞察了孙有鸣的内心。心里也不禁感叹孙有鸣够渣的,同时喜欢两个,做完事情也不负责,要不是今晚夏枯找自己说了一堆,他也没想到孙有鸣这样急不可耐。
显然孙有鸣并没有理解纪元的话外之音,苦着脸抓着头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名堂来。
纪元见他这样,也不好过多插手别人的事,这些感情事最烦人也最费脑,反正自己话也说到这个份上,看孙有鸣如何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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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有鸣是过了几天才去的胡玉楼,要不是夏枯来信,都知道他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他到夏枯房里就这样干坐着,孙有鸣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些什么,以往都是夏枯来搭话、逗自己笑。如今,夏枯也不说话了,就一脸委屈地看着孙有鸣。
孙有鸣看着夏枯这表情,心里过意不去,如今他看着夏枯再也不会想起谢羌了。谢羌不会也不可能对他做出这副表情。
“你想怎么办?”
想了半天孙有鸣就想出这句。
“我、我就想跟着你!”
孙有鸣被夏枯的话惊到:“你疯啦!跟着我?”
孙有鸣也考虑了纪元那晚上说的话,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很烂,他也怕以后做出对不起人的事。
“我就跟着你!”
看着夏枯信赖的眼神,孙有鸣心里不知怎么的暗爽,就这样同意了。
刚要去找端姬谈话看,夏枯的房门就被推开,孙有鸣不由分说的被架走了。
夏枯见到这状况心里暗自松口气。
“官人,我之前和端姬商量过了。我去您家里等你。”
夏枯这样说,他现在知道孙有鸣这样去了会放心不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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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枯去孙府求了半天,孙母才不情愿地放夏枯进去,眼神明显就觉得夏枯是个狐狸精。
夏枯并不在意,本来他也就是,还是男狐狸精。
可孙母带夏枯去正厅,通过烛火看清夏枯的脸后,明显的怔了怔,随即又装作无事出去叫丫鬟沏茶。
夏枯用指尖轻轻地触在自己的眼皮上,他知道又是因为这双眼,夏枯并不厌恶,反而很感谢这双眼。
孙有鸣回来时,噩耗已经传遍了凉州城,孙母得知孙父干了这事后,气的直接晕过去了。
孙有鸣进了屋子,看见的就是夏枯在给孙母擦着额头的冷汗。
孙有鸣朝夏枯点点头,示意他同自己出来。夏枯放下东西便跟了出去。
“信是你送的?”
夏枯并不打算掩埋,他想将一切都全盘托出。
“是我送的。因为我亲眼看着端姬带着人杀了我的养父母,然后又装作好人模样来收留我,让我去学那些去服侍人的下作东西。我厌恶她,我利用了,对不起。”
孙有鸣听玩这些话,心里也不能起什么波动了,父亲的背叛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朋友。如果他能有那么一点价值给夏枯用,孙有鸣心里竟觉得满足。
他用双手紧紧握住夏枯的肩膀,用的力气之大让夏枯觉得自己都快被孙有鸣捏爆了。可孙有鸣的眼神又让夏枯沉沦,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孙有鸣,仿佛自己就是他最深爱的人。
夏枯觉得这便够了。
良久,孙有鸣放下手,去主厅拿了一个包裹给夏枯。
夏枯心里觉得不妙,茫然地拆开包裹,看着里面的金条,泪水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你什么意思?”
夏枯呜咽着,这是他的控诉,也是他的无措,更是他的喜爱。
“你知道的,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你拿着走吧!”
夏枯却把一包裹的金条砸在孙有鸣身上,也不管他疼不疼。
“我不走!”
这是夏枯这一辈子对孙有鸣说过最硬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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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儿!开门!”
外头的男人喊着,夏枯心里又羞又恼地跑出去把木门打开。
“你能不能动静小点!娘还在院子里呢!”
孙有鸣看着夏枯真害羞,就先跟孙母说了一声,拖着夏枯进了房。
孙有鸣出去了一个月,现在已经快憋死了,只想折腾夏枯。
事后,夏枯累得只想睡觉。孙有鸣却想起那天晚上纪元同他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你那天晚上是不是跟纪元说了什么?”
夏枯也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孙有鸣还会想起翻这个旧账。
“我、我...”
见夏枯如此含糊,孙有鸣只能逼迫着夏枯说出,夏枯是在是要给这个压迫一个面子。
“我、我跟纪官人说,我已经、是你的人。”
孙有鸣这会子想起来,只觉得夏枯太过可爱。
“你啊!你啊!”
人生至暗时刻,你让我柳暗花明、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