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灵》凌墨凉

10、人界六

　　有了盘缠，该还的钱还是得还，她走到之前送了她两个馒头的张掌柜跟前，将一两银子递过去，“感谢掌柜的雪中送炭，倾囊相助。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是我欠您的饭钱，还请收下。”
　　张掌柜连忙推拒：“先生真是折煞我了，不过两个卖不出去的馒头，不必介怀。” 这一两银子都能买下他整个店里的馒头了。
　　林乘月左手抱着涂山黎，右手拦住掌柜还钱的手。“掌柜还请收下吧。剩下的钱就当在您这买点干粮了。”
　　张掌柜一听，明白她是要离开饶州了，立刻拿上好的油纸给她包了好几个大馒头，还放了一包酱菜进去。“道长一路平安。”
　　“多谢。”
　　她目送着林乘月离开。
　　…………
　　出了饶州界，林乘月把涂山黎放下，让其跟着她慢慢走。
　　涂山黎：“阿月，我们现在是在往南走。你打算去南边吗？”
　　林乘月：“师父的手札中宁川府的位置有些特殊，我想去看看。” 饶州偏北，离京城不远，宁川府位于西凉国南方，与百越国相邻，二地之间的距离不短。
　　出了相对繁华的饶州城后，林乘月才发现了事情的奇怪。人间按理来说是魔气与灵气最为平衡的地方，无论是灵气还是魔气在人界都不会出现过量的情况。当时她从三清圣山下来，就发现若非阵法护佑，三清的灵力早被魔气侵蚀地一干二净，更遑论修炼了。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土地荒芜，路有饿殍，百姓面黄肌瘦，村庄的屋子十屋九空。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人间的灵气与魔气的平衡破了，甚至魔气占据上风。
　　魔气腐蚀性强，除非是魔修，否则对人对妖都有害。林乘月发现这个问题后，眉头紧锁，作为修道之人，既然享受了天地灵气就理应查清魔气旺盛的缘由。
　　不过，在她体内，一条经脉无知无觉地缓慢充满了浅金色。
　　涂山黎跳上她的肩膀：“阿月，我觉得周围的空气中有让我很不喜欢的存在。”
　　林乘月：“是魔气吧？我感觉这里的魔气和妖气很浓郁。”她将此处与饶州作比较：“饶州离皇城近，皇城帝王之气浓郁，反而能震慑和化解魔气。”
　　二人在饶州边界的破落村庄中暂歇一晚。
　　看破落程度，这个村庄已经荒废数十年了。林乘月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就应声而倒，扬起巨大的灰尘。
　　“咳咳咳”林乘月扇掉面前的灰，忽然面前多了个毛绒绒的东西，涂山黎迅速用自己的尾巴把林乘月的脸头发挡住，免得遭殃。
　　屋内设施很简陋，仅一张木桌，两张木凳和一张床。床上的衣被，帐子的褪色已久，枕头发硬。桌面上还摆着两个茶碗，虽然空了，但这些生活设施记录了曾经在这里存在的百姓对饮茶水，聊天。
　　涂山黎深呼出一口气，将桌面上的灰吹散，又用尾巴清扫了一把凳子椅子，然后坐在桌面上，摆动着尾巴，睁大圆乎乎的狐狸眼看着林乘月。
　　贤惠小狐，在线求夸奖。
　　林乘月环顾四周，看见尾巴摆到飞起的小狐狸，瞬间get他的意思，笑眯眯地夸奖：“阿黎，你好贤惠啊。”
　　涂山黎的狐脸又露出羞涩的表情， “阿月，来休息吧。你抱了我一路，也累了。”
　　林乘月揉揉它的顺滑的狐狸脸，以资奖励。
　　床铺实在太脏，涂山黎本想化出原身给林乘月休息，但考虑到二人“刚”认识，就露原身，还让她睡在自己敏感的尾巴里，他害羞的天性让说不出这番话。
　　林乘月倒也没什么感觉，她对生活环境要求不高，能睡干净就可以了。床铺不能用，桌面可以啊，于是，她趴在桌面上，脱下外面那层道袍，盖在身上，揉揉狐狸：“阿黎，委屈你在桌子上趴一晚了，明天我们进了楚县再去客栈休息。”
　　涂山黎舔了舔她的手：“没关系的，我在哪都能睡。阿月，你休息吧。”
　　林乘月浅浅地“嗯”了一声，趴着睡了过去，涂山黎的九条尾巴骤然出现，无声变大变粗，像个被子一样，铺在林乘月背上，自己也挪了过去，紧贴着林乘月的头发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