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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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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葱！”
一个带点儿烟酒嗓的粗犷男声，钻进了李攸攸的猫耳朵。
她没醒，但不耐烦地动了下耳朵。
“真——甜——”
知道了！知道了！
她努力维持住自己的睡意，往被窝深处又缩了缩。
卖大葱的大叔也在努力维持自己的生意。
他把电喇叭的音量调大，放在了高高的葱堆上面。于是电喇叭开始不断重复起那句叫卖声。
“大葱！真——甜——
大葱！真——甜——
大葱！真——甜——”
但是，叫卖声并不只有卖大葱这一种，仔细去听，还能听见更多。
“咸鸭蛋，十块钱八个！”
“磨剪子磨刀——”
……
唉，集市离家太近就是这点不好。
李攸攸打了个哈欠，在被窝里弓起背伸了个懒腰。
八点的闹钟响起，打消了李攸攸最后一丝赖床的想法。
她还是起来吧，不然昨天的经典重现就不妙了。
今天的早饭很简单，小米粥和煮鸡蛋。
“快吃快吃。”
滚烫的鸡蛋被过了遍冷水，变得好剥了一点。
李女士把湿淋淋的鸡蛋在餐桌上一滚，麻利地剥掉了蛋壳，丢进了她的猫碗。
在集市最热闹的时候，李女士拖着买菜小车，出现在了卖大葱的电喇叭旁边。
而李攸攸猫在买菜小车里面，保持着猫鼬的姿态，只露出小半张脸来暗中观察。
李女士则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着这些葱，末了，她开口：“大葱怎么卖啊？”
高高的卡车上摞着高高的大葱，一个高高的大汉站在大葱堆旁，拍掉了手上的泥。
“两块五一斤。”
李女士是位挑剔的顾客，她在根据报价斟酌她的采购方案。而大汉也很习惯等待这样的顾客了，他弯着腰，打算在整理一下他的葱堆，好打发时间。
这个居高临下的视角，很轻易地就和小车里的猫对上了视线。
“哟！”高高的大汉高高地扬起了眉毛。
“咪咪哎——咪咪——”
这人叫唤猫，怎么跟他卖大葱一个调啊！
高高的大汉蹲下来，在李攸攸头顶形成一团大影子。他也不去整理他的葱了，显然是找到了个新的消遣。
李女士目光充满警惕。
当有成年男性向自己闺女搭讪的时候，没有哪个妈妈会不抱有警惕心的。
但是她闺女已经变成了一只猫。
这就一般不会是有什么花花念头了。
就算是高高的大汉，也是可能单纯的喜欢小猫咪的。
不过这种自来熟，李攸攸有点应付不来。
她的猫头慢慢缩进了帆布袋。
大汉有点失望，只好又开始招揽顾客。
“这个季节！吃葱好！一点没有坏啊我这葱！楞好啊！”
李攸攸心想，一年四季，估计他哪个季节都要说吃葱好。
“不过猫不能吃葱，”大汉对猫有些念念不忘，又把话题扯到了猫身上。
“猫吃了葱可能会死。”
“啊？”李女士大惊失色，脑子里拼命回想自己做的菜里面有没有放过葱。
葱的确是对猫有害的。葱类含有烯丙基二硫化物，会造成猫咪贫血，严重时会使猫咪死亡。
“我闺女也养了个猫，看我给猫喂剩饭剩菜还跟我生了一顿气。之后就再不让我喂猫了！”
“不喂饭，那喂什么？”猫的食谱显然触及了李岩兰的知识盲区。
老一辈的人总觉得，猫会自己抓老鼠吃，随便喂它点儿剩饭剩菜就行。
但李岩兰确信她闺女没有那个抓老鼠的本事，就算是有，她也不能容忍干净整洁的家里出现一只老鼠。
“猫粮！我闺女月月提溜一大袋子猫粮回来，喂得那猫可好了！”大汉说着说着，拿手开始比划。“那大脸盘子！嘿！这么老大！”
家里一共就两口人，其中一个还不能吃葱。
李岩兰决定不买葱了。
“谢谢你啊，我先往里边转转。”李岩兰拉着小车，离开了卖葱的摊位。
就不该多这几句嘴！
把顾客给说跑了！
大汉有些懊恼地拍了一下大腿。
不过他没能懊恼太久，因为又有新的顾客要来买大葱了。
李攸攸所在的小车变得越来越挤了。
因为南瓜、花菜、黄瓜、香蕉等果蔬在不断挤压着她的空间。
现在李攸攸无法缩进帆布袋了，她有小半个身体被迫露在了外面。
而她的空间还在变小。
因为李女士又在一个卖猪肉的摊子跟前停住了脚步。
“五花怎么卖了？”
李女士抓着个不锈钢钩子，翻来覆去地审视一块肉。而李攸攸的视线够不到台面，只好把目光转向一边来打发时间。
这一转，就看到了个熟人。
哦不，熟猫。
一只白肚皮的棕虎斑猫。
民间俗称：狸花加白。
李攸攸给起的代号：花臂大哥。
此时的花臂大哥蹲伏在一片稀疏的篱笆后面，正目不转睛地望向前方。
李攸攸顺着它的视线扭头。
活鸡，满满当当挤了一笼子，咕咕咯咯的一直没个消停。
有一只肥母鸡甚至把头探出了笼子，在地上啄来啄去。
对猫来说，这真是莫大的诱惑啊。
花臂大哥是想吃鸡了吗？
李攸攸看着它渴望又专注的眼神，内心开始咆哮一些不理智的想法。
“快！给！它！吃！”
花臂大哥藏得好极了，但李攸攸是在人们的视线之中的。
有个小孩路过的时候，还用手指着她，“小猫！奶奶！那儿有只小猫坐在小车里！”
不过他奶奶并没有功夫理会他，她正专注讨论着胡萝卜的价格。作为听到孙子的话的回应，她捏紧了孙子的小手，以防他趁自己不注意，跑去找小猫玩。
当然，注意到奶牛小花猫的人不只有那个孩子。
“小心你这肉！没准儿到家就没了！”同样在挑肉的大姨，看着小车上的猫，意有所指地对李女士说。
“没事，她不吃生肉。”李女士倒是放心得很。
“喔哟，倒是娇惯。”大姨咋舌。
“还得给它炒个菜不成？”卖肉的老板称好了肉，递给李女士的同时，乐呵呵地加入了话题。
“一个菜可不行！”李女士一本正经，“得三菜一汤！”
“哎哟，你这人可真会说笑话！”
大姨笑点挺低，被李女士逗得乐不可支。
李岩兰和李攸攸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只有她们母女知道，她们真的不是说笑话。
直到李攸攸坐着买菜小车，被拉着离开了肉摊，那些鸡也还是安全并聒噪地活着。
花臂大哥也只是舔了舔嘴巴。
毕竟，有笼子呢。
说到底，花臂大哥也只是一只小猫咪而已，它可对笼子没什么办法。
集市上的气味总是很驳杂的。
比如炸油条的焦香味，热豆腐的豆香味。
再比如……
嘶——
是什么这么香啊？
奶牛小花猫伸长了脖子。
啊，是卤猪蹄——
一勺热乎乎的卤汤被浇在猪蹄上，把那层弹软的表皮浸润得更加油亮诱人。
这谁忍得住啊？
奶牛小花猫用爪子扯了扯李女士的衣摆。
“怎么？”
猫爪遥指大猪蹄。
“已经给你买了猪肉了！”李女士持反对意见。
猫舌绕圈舔嘴巴。
“他炖猪蹄的大料里肯定有葱！你不能吃葱！”李女士据理论争。
她说的对，李攸攸无可反驳。
可这么大一个集市，来都来了，总得找点什么东西吃吃吧？
不过，在这个集市上想要找点东西吃吃的猫，不只有花臂大哥和李攸攸。
李女士拖着买菜小车，随着人流的涌动，逐渐靠近了集市的尽头。
一座寺庙在这样喧嚣的集市包围之下，努力维持着佛门的清静。
李女士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觉得她该买的都已经买齐了，再没有什么摊位是她想光顾的了。
“走吧，咱们可以回去了。”
但是，第三只想要找点东西吃吃的猫拦住了李女士的去路。
一只半大的橘猫颠颠地跑到李女士身前，在她脚边不远处躺倒，露出了肚皮。
橘猫觉得这个人类看上去不错，可以去碰个瓷，要点儿吃的。对于陌生的猫来说，李岩兰看上去实在是一位可亲近的人类。
多年以来，有无数只猫曾经这样拜倒在李女士的脚边，仿佛在冥冥之中，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它们。
猫咪观察研究十级选手李攸攸将这种力量，称为喵喵引力。而掌握有喵喵引力的李岩兰，则被她私底下称为：“那个浪费吸猫体质的万恶女人”。
躺倒的橘猫带着不谙世事的眼神，向李女士伸出了一只白净的猫爪。
奶牛小花猫在小车里又伸长了脖子。
好新的橘猫啊！
这谁忍得住啊？
爱猫人士李攸攸是个猫咪绝缘体，厌猫人士李岩兰却是个人形猫薄荷。这两种派别的人士相聚在同一个户口本上，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换做是李攸攸，她肯定忍不住。
但是，此时面对橘猫诱惑的人是李岩兰。
李女士目不斜视，冷酷地从橘猫身上跨了过去。
身后徒留一只橘猫，头顶着小问号。
李攸攸惋惜地看着这只橘猫，感觉像是看见了一个买错了股的cp粉。
找谁碰瓷不好？找李岩兰！
你们两个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可能是这个集市上对猫最冷酷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巧啊。
今天的早饭真的有一个煮鸡蛋，被剥了壳放在我的碗里。
出门拿快递，碰见了一只狸花加白的黄眼睛小猫，躲在树篱里面喵喵叫。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生活啊，你最好真的按照我的剧情线来。
因为我很快就要写她老李家赚大钱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