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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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流星坠入命运海（一）
其实坂田银时没说什么，毕竟他刚握住酒杯还没来得及干什么的时候对面的扫把头已经用他的扫把摩擦桌面了。
这算什么酒量？酒精中毒的都没他倒得快。
坂田银时无聊地用右手举起酒杯看了一会，澄澈的液体泛起微微的涟漪，他用左手托着下巴然后坏心眼地把酒杯举到了已经毫无知觉的五条悟头上，酒杯倾倒，酒液顺着重力滑下，然后不出所料地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阻挡随后无奈地流向桌面。
恶作剧失败，对此坂田银时只能发出一声很酷的“哼”来表达自己的轻蔑。
各路文学作品中经常会有一种经典flag，叫做“等我/你回来有话和你说”。
有些话不直接说，险恶的作者就让你永远没机会开口了。
比如现在，在修完电灯的卫生间里，坂田银时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在两人对视时候氛围正好的时候。
肉眼无法观测到的能量波在震荡。
五条悟突然看向地面。
坂田银时看见那双眼睛从原本倒映着他的人影到一瞬间干净空灵的毫无杂质。
这短短几秒，他仿佛看到一台超级计算机的启动，输入，计算和得出结论。
得到结论的五条悟身形微微晃动，坂田银时连忙扶住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递给他。
明明刚吃完那顿丰盛到夸张的早饭，这得是多恐怖的能量消耗。
“怎么？”
五条悟伸手拿过糖，快速地说道：“七级以上大地震，你带着大家去避难，我得走了。”
随即他又朝着扫地机器人大喊道：“诗络！发布讯息！”
话音还没落地，人已经看不见了。
坂田银时也来不及多想，赶紧去敲邻居家的门。
三分钟后，所有人的手机都收到了官方发送的地震预警。
在手机的倒计时催促音中，大多数人都熟练地进入各级避难所。
当屏幕上的数字归零时，恐怖的能量从地底传出。
大地震开始了。
学校体育馆。
老师们在统计避难的人数。
下田老师拿着纸笔走过来，问道：“坂田先生，您家里其他人呢？”
坂田银时从应急背包里掏出了一台扫地机器人和一只黑色的加菲猫。
“不……”下田老师僵硬了脸说道，“我是说，人形的？”
坂田银时：“忙着工作呢。”
下田老师：“这种时候还要工作？”
坂田银时：“老师你现在不也在工作吗？”
下田老师明白了，就像是坐在五条白旁边的孤零零的英子同学一样，总有些人要为了别人的安全而负重前行。
此时仍余震不断，但日本人习惯了，大家仍保持着冷静和耐心。
坂田银时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早已没了信号，剩下的电量也岌岌可危。
而他们能做的，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四个小时过去了，还有轻微的余震，这次的地震比大家想象的更严重，政府迟迟没有下放解散避难的通知。
紧张不安的情绪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在人群密度如此大的体育馆，从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中诞生咒灵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五条白抓住一条像蛇一样的咒灵，扯成好几段塞嘴里了。
“不要乱吃东西——小心拉肚子。”
躺在铺盖上的坂田银时有气无力地说道。
五条白坐回他的旁边，问道：“你拉肚子了吗？”
坂田银时丢脸地捂住脸，“隔壁送的鸡蛋果然坏掉了吧，都怪那个白痴！”
五条白左看看右看看，踌躇了一会，说道：“有一个很厉害的咒灵要在这里诞生了，怎么办？”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坂田银时无力吐槽：“连你也解决不了吗？”
“也许能解决，但这么多人都会被卷进去。”
“那怎么办？把这里的人都赶出去？”
在地震的时候，把躲在避难所里的人赶出去？
这是什么活阎王？
坂田银时：“想办法牵制一下，既然这么厉害，你爹或是其他什么咒术师会过来的吧，坚持住，我们一定能坚持住，加油我的肚子！”
五条白：加油两个字后面就不能接我的名字吗？！
紊乱的能量波仍在四处游荡。
手机完全没有信号。
但通过诗络的系统，收到了咒术师协会的任务。
东京某小学的大型避难所出现地震相关的特级咒灵。
五条悟熄灭了手机屏幕，看向眼前还尚且平静的大海。
这里即将出现海啸以及海啸相关的特级咒灵。
在很久之前，拥有时间术式的牛马一郎曾向他说过一个预言——无辜牺牲的大量平民，惨烈伤亡的咒术师们，和确认死亡的最强咒术师。
牛马一郎：“预言一定会发生，但达成的方式是可以改变的。”
他们做了很多预案，但当事件发生，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五条悟：“故事中的反派可以肆无忌惮地把人命当做诱饵，而正义的主角连牺牲少数去救多数这样的事都不能做。”
这世上有些事只能由有能力的人去做，所以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坂田银时大喊道：“啊，有蟑螂——”
周围人群骚动了一会，但马上安静下来。
坂田银时又大喊道：“啊，有老鼠——”
人群又骚动了起来，然后稍稍远离了以坂田银时为中心的位置。
看来在人命面前，蟑螂和老鼠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坂田银时：“怎么办？”
五条白：问我？真的假的？
五条白：“要不直接轰塌这座体育馆，大家就会自觉逃出去了。”
坂田银时拍拍小朋友的肩，欣慰地说道：“真有你傻爹的风范。”
“天花板要塌了，大家快跑啊——”
刚刚那个又是喊蟑螂又是喊老鼠的奇怪矫情男人又在大喊大叫了。
但众人一抬头，发现体育馆的天花板真的裂开了一道缝。
这下不得不撤离了。
众人边骂政府的豆腐渣工程边慌慌张张地收拾东西撤离。
下田老师在指挥大家有序撤离的时候，发现小白和他的家长没有动。
下田老师朝着他们的方向大喊道：“坂田先生！快走啊！”
坂田银时也大声回答：“没事的老师，我们上个厕所就走！”
慌乱人群后的白发男人笑着与她挥手，丝毫没有面对天灾与死亡的恐惧，仍像是每次家长会中那样漫不经心的态度。
但此刻，在下田老师心中，那个一直不靠谱的一直只会教坏小朋友的家长却是人群中的逆行者。
下田老师咬紧牙关回头继续指挥人群撤离。
新的恐慌引发了新的负面情绪。
咒灵的力量在进一步增强。
五条白：“咯嘣。”
坂田银时：“啥？”
五条白：“我来配一下音，就是我的结界碎掉了。”
坂田银时：“拜托，支棱一点啊。”
还有最后一点人没走完。
走在最后面的下田老师听见奇异的响动，于是回过头来——
一张白色的圆盘迅速占满视野。
剩下所有人被一个急速飞来的扫地机器人撞飞就像是被撞飞的保龄球一样全部撞出了体育馆。
坂田银时放松了一下有些脱力的肩膀，心虚地想到，被撞断几根肋骨总比被咒灵吃了好，这是为了他们好啊。
身后响起了鼓掌声。
坂田银时转身刚想骂几句小崽子你还会嘲讽你爹了，就发现一米三的白毛小崽子变成了一米九的白毛大崽子。
坂田银时：“这是吃了什么突然能长那么高，给我介绍一下。”
五条悟：“都这把年纪了，吃啥也长不高了，只会变矮了。”
坂田银时：“你怎么在这？小白呢？”
五条悟：“我和他交换了位置，这里我来解决。”
他加快了语速。
“我要开领域了，你和我一起还是躲远点？”
神仙打架，敬谢不敏，坂田银时连忙跑远。
艰难地钻出体育馆的窗户，主要是大门刚被扫地机器人砸塌了，坂田银时跳到地面上刚站稳，就看见刚刚的人群还逗留在附近。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赶紧去下一个避难所？
坂田银时疑惑地向前走了几步，就猛然察觉到自己被锁定了，这种恶心的感觉就像是被某一种深沉的恶意所注视。
这种压力，比之前所有遇到过的咒灵都强。
怎么回事？那个“地震”不是在体育馆内吗？
大半外壳已经损坏的诗络艰难地爬行到坂田银时面前，敬职敬业地解说道：
“正因为这群人注定要死，他们引来的咒灵叫‘命运’。”
坂田银时警戒地环视一圈，但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生物，只有若隐若无的危机感在警告他逃离。
他迅速走到下田老师身边，问道：“老师？怎么还不走，这里太危险了！”
下田老师转过头来，她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忧虑着急和眉头紧锁，反而透着一股放下一切的放松愉悦感。
“走？去哪里？前面是‘海啸’，后面是‘地震’，即使躲过这两个，之后还有火山爆发和核电站泄露，”下田老师挂着诡异的笑容反问坂田银时，“该躲去哪里呢，坂田先生，我们注定要死的。”
坂田银时死机了，他只想给早上起床时胡编乱造乌鸦嘴的自己几个大耳巴子。
坂田银时赶紧蹲下询问诗络：“她说的是真的吗？”
诗络表示肯定，“以我目前收集到的情报，大概率是真的，‘地震’和‘海啸’作为特级咒灵已经出现，‘火山’和‘核污染’正在形成中。”
完了呀，日本真的要毁灭了，美国爸爸救救啊。
事已至此，还是先搞清楚现场的情况吧，反正大家目前都还活着，也许能等到救世主从身后的体育馆出来？
坂田银时站起身，问下田老师的消息从哪里来。
“是命运，”下田老师说道，“人类会在注定的某刻知晓天命，然后坦然地接受它。”
坂田银时继续套话，“那这个‘命运’怎么不知会我呢？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下田老师看着坂田银时不说话了，也没有表情，就像是游戏里智能不高的NPC。
坂田银时看向其他人，大家都僵硬地呆在原地，沉默地等死。
在一片难受的寂静中，坂田银时一个一个打招呼过去。
“hello？美智子太太？……我说你家的鸡蛋真的坏了啊混蛋！”
没有反应。
“英子小同学？小白又抄你作业了哦英子同学？”
没有反应。
坂田银时提腿正要走，却感到裤腿被什么东西所牵扯。
原来是静香在咬他的裤腿。
“怎么了，”坂田银时说道，“现在情况紧急可没时间给你倒猫粮。”
黑色加菲猫转头看向英子的怀里。
坂田银时这时才发现小朋友的怀里抱着一只小小的猫。
白猫？
是从废墟里救出来的？
坂田银时伸手想把猫拎起来，但还没触碰到皮毛，那一直缩着头的猫陡然转过头来。
它只有一只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