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那只狐狸精［穿书］》踢弯月亮

5、第 5 章

　　第五章
　　自从涂山淮跟随顾舒望回了灵渊寺之后，她发现他十分喜欢同自己在一起。

　　每日她早课之后，去素斋堂吃饭时，他都会在那里等着她。

　　寺庙里每日都是清粥，馒头，素菜，格外寡淡，顾舒望虽然心里不喜欢，可是为了扮好这个僧人形象，她还是尽量做到不动声色。

　　可是她一切的喜好憎恶都须得掩埋，这她是做不到的。

　　不能吃肉，那就吃甜食。

　　顾舒望极嗜甜食。

　　上辈子她就爱吃甜的，糖果，蛋糕，甜甜圈，葡萄，荔枝，龙眼，各种饮料等等，只要是甜的，她就喜欢，她就可以吃好多。

　　当然，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酸的东西。

　　那日摘的酸李，若不是她饿到了极致，她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如今在寺庙里，她不可能每日出门下山，于是只得忍耐自己的喜好。

　　只是她的嗜甜还是被涂山淮发现了。

　　只因为那一日，智清的师兄智明给她一包云片糕。

　　那是香主带来给智明的，只因为他曾经下山给那香主讲过佛法。智明不喜欢甜食，便将这云片糕转赠给小师弟智清。

　　那日下午，顾舒望坐在树下同涂山淮下棋，她的水平半罐子，纯粹是靠5751给她做场外指导，一人一机器和涂山淮下的格外认真，好在狐狸精的水平没那么高，顾舒望每局都赢。

　　当然，这期间，她的嘴就没有停过。

　　涂山淮看那唇红齿白的小和尚一片片地往嘴里塞着云片糕，一点都不觉得甜腻，甚至越吃越高兴，他不由得好笑，这小和尚也太爱吃甜食了吧。

　　一个下午，涂山淮看着他把那包云片糕吃得干干净净，他不由得咋舌：“小师父，吃这么多甜食，你不怕积食吗？”

　　顾舒望也觉得自己吃的有点多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小僧……小僧对这甜食确实偏爱了一些，让施主见笑了。不过不妨事，小僧不吃晚饭便是。”

　　涂山淮听他这么说，只觉得他总说让自己见笑，可是他偏偏做的事又让人不得不笑，于是他摇头轻叹：“小师父喜欢甜食也没什么，以后每日我都给小师父送甜食，只是希望小师父切莫贪多，吃多了不消化。”

　　顾舒望听见他这么说，笑容不由得变大了一些，她看着涂山淮，眸子里有些许亮光：“谢谢施主，施主对小僧真好。”

　　“你若真谢我，就别叫我施主了。”涂山淮神色认真地说。

　　“那叫什么？”顾舒望不解。

　　“叫我涂山吧。”涂山淮说。

　　“好，涂山。”顾舒望顺坡下驴。

　　涂山淮满意了，只觉得心中舒畅，他看着明眸皓齿的小师父，只觉得胸口之处涌动着一股暖流，这是他化形为人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想，他约莫喜欢这小师父。

　　只是不知道这喜欢里，掺杂有没有其他的情愫。

　　他垂下眸子，一时间思绪复杂。

　　不过答应小师父的事，他一定会做到。

　　第二日，顾舒望上完早课，用完早饭之后，涂山淮便来了。

　　他来的时候，顾舒望正在诵经。

　　她手里的白色佛珠在手里转动，一颗一颗，随着她的拨弄发出略微清脆的响声。她闭着眼睛，细细呢喃，声音清润好听，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其实这时候，顾舒望的脑海里，5751正在给她投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她照着念，看似诚心，心里只觉得烦躁。

　　别人说，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可是她现在真成了一个和尚，每天吃的差就算了，还要诵经祈福，早课晚课，其间还夹杂各种讲坛法会，她根本听不懂，也没有兴趣，她这“钟”，早就不想撞了。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睛，有些泄气地叹了口气。

　　“小师父。”涂山淮在她身后突然出声。

　　顾舒望被下了一跳，她回过头看着他，有些愕然地开口：“施……涂山，你怎么来了？”

　　涂山扬了扬手里的油纸包：“给小师父送点心。”

　　顾舒望怔怔地看了那点心好一会儿，随即她才从坐垫上起来，微笑着接过那点心，然后她开口：“谢谢你，涂山，你对小僧真好。”

　　好得我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可是怎么办，我还是要杀你。

　　点心是鲜花饼，涂山淮特意去了颓明山山脚下那家擅做素点心的铺子买的，听说灵渊寺的师父们都在这儿买点心，涂山淮又特意交了好多银钱，告诉那铺子掌柜，自己每日晨间都会来拿点心，还望着他换着花样做，不要过于重复。

　　点心铺子的掌柜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笑弯了眼睛。他这铺子里的点心花样可不少，要做素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便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顾舒望拆开油纸包，看见那白白软软的饼上印着一朵朵红色的梅花，分外可爱甜软的样子，她忍不住拿了一个一口咬下，梅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眼睛一亮，真好吃。

　　涂山淮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欢喜，自己也不由得跟着高兴。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对人好，对方还是个小和尚，想到这里，涂山淮只觉得心绪复杂，又甘之如饴。

　　“涂山，你也吃罢。”顾舒望觉得自己吃独食不好，她把油纸包推到涂山淮面前，笑容满面地开口。

　　涂山淮看着她白嫩的脸上温润的笑容，他心中突然觉得有丝丝甜蜜，他摇了摇头：“我不爱吃甜食。”

　　顾舒望听他这么说，心想那感情好，全是我的了。

　　涂山淮看他吃的开心，也不打扰他，他的目光在这禅房里逡巡，目之所及，简单床榻，桌椅板凳，放置水盆的木架，接着便是屋子正中悬挂的大字“佛”，下面一张桌子，桌子上供着一座菩萨小雕像，雕像两边，烛台上红烛燃烧。香火炉子的香燃了一半，一旁的木鱼静静地躺在那里。桌子下面是打坐的蒲团，除此以外，再没有他物。

　　这屋里陈设，过于简单，可是每间禅房都是如此。

　　涂山淮回头，目光落在智清身上，看见他身上月白色的袈裟，头顶的戒疤，不知怎么的，他莫名不想让智清在这儿。

　　在这儿生活条件多苦啊，吃的素，每日打坐念经，除了偶尔和他下下棋，喝喝茶，再没有别的其他乐事，还不如随他回狐族去，美衣美食，游山玩水，岂不乐哉？

　　可是涂山淮知道，他终究是不能说出口的，智清自小便长在山寺之中，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贸然让他离开，是为大忌，只怕他会与自己交恶。所以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也罢，左右他可以留在这里陪小师父，日日守着他。他的寿命很长，小师父的寿命很短，守着小师父一辈子，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光阴一瞬，他愿意日日为小师父送糕点，只盼他能永远和自己这样，温情笑语，信赖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