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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芯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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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一个月内赚够一万两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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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芯月双手托着自己的小脸蛋,皱着小眉头,唉声叹气。子凌哥哥你欺负人!芯月回想起一个时辰前的事就想大骂那欺人太甚的人一顿。她芯月如此乖巧的一个小妹妹,就这一次心血来潮地想去看看这大好山河,接受自然的洗礼,随便自我锻炼一番,这么好的提议,谁知韩子凌却拒绝了,即使他说:“一个月内赚够一万两就去。”
“唉——”芯月环视一周,心想:我家的这个小酒馆什么都不缺,就缺客官!又怎么可能在一个月内赚一万两银子啊?子凌哥哥,你这不是变相拒绝是什么呀?你心情不好不关我事呀。从姬府会来后就一直发呆算什么!
“姑娘……小姑娘……”
一把虚弱的声音打断了芯月的腹诽,惹得芯月怒发冲冠。结果,芯月狠瞪了对方一眼。“干嘛?”语气显示出主人的不耐烦。
虚弱的声音属于一个消瘦的男子,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干燥,像是有些日子没喝没吃,可身上的衣料却是上乘,所带佩饰更是价格不菲,腰间别着一把精美的匕首,手中却拿着芯月家酒馆的一个装饰品——木制的匕首。“姑娘……这匕首……可以卖给在下么?”
芯月瞥了一眼男子的着装,顿时眼前一亮!这不是落难贵公子吗。一万两有望了!芯月赶紧收起自己的怨气,转为一个甜甜的笑容,“小哥,你先坐。”接着就将人请到店里。
“呃……”现在倒是男子对突然的转变有点不适应,“姑娘,在下只想买这……木匕首,不要吃的。”
芯月的眼珠转了转,托着腮,瞪着一双大眼睛,更显可爱,忽略掉男子的话,道:“哥哥,你用这木匕首干嘛呀,它一不能切菜,二不能吓人,三不能当镜子!有用吗?喂!啊福,上一碗白粥。”
小二啊福一听有生意了,赶紧上菜,全然不管男子是否同意。
那男子也心事重重的,没有理会那么多。他爱抚着匕首,眼神炽热而迷茫,嘴中喃喃道:“可以代替他……大师兄……呵,他有一把和这很像的真匕首……死了,不见了……我,我还没说爱他呢……我还没跟他说我爱他呀!”说到最后,男子激动起来,紧紧地捉住芯月的肩膀,使劲地摇。
这一捉可把芯月的眼泪给逼出来了,“疼……”拜托!说简单一点就是在你表白之前你爱人死了。
“……对不起。”男子见自己失态,连忙道歉,“这匕首……”
“白粥来了——”
芯月再一次笑得可爱,把白粥推到男子跟前,“先喝粥,哥哥,别有气无力,你师兄泉下有知会生气的!”嗯——要怎么骗钱呢?
男子因为饿了两天,所以抵不住白粥的诱惑,开始时还一勺一勺地吃,后来索性捧起瓦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可一碗白粥到肚子里后,男子觉得更加饿了,“呃……姑娘……”
“啊福——上两斤牛肉,一只全鸡,一碗清汤,一碗饭——”芯月说完,向男子甜甜一笑问道:
“够吗?哥哥。”
男子有些拘谨地笑了笑,“姑娘,那匕首你开个价,银两不是问题,你就卖给我吧。”
就等你这句话!虽然这样想着,可芯月依然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匕首不好卖呀。虽然成本不高,可它陪伴了我十年之久,有感情了!不如——你说说你那师兄的事,好让我定个价。”此时,菜已上了,“哥哥,你边吃边说。”
男子点了点头,开始讲述他的情史:
原来男子复姓钟离名调,乃盘丝派李掌门的关门弟子,却是其大师兄杨润教他武功,钟离调对这位比自己年长十几年的大师兄日久生情,但又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毕竟人家已经成家立业了。终于在两天前,也就是韩子凌到姬府献舞的那一天,他永远失去了表白的机会。那一天,李掌门要到姬府谈一笔交易,只留杨润和他的心腹在分坛,就在这个时候,杨润遭遇江湖一个新的暗杀组织——风萧水寒的暗杀而尸骨无全。“风萧水寒”也一夜成名。而李掌门的这次商谈与安排,江湖上人人皆知,以至于大大提高了寻找凶手的难度。
而且,江湖有不成文的规定:杀手的任务对象的亲朋若要报仇,只能找委托者。而杀手也有他的职业道德:不得向外透露委托者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江湖上竟无人知道“风萧水寒”的总坛在哪,首领是谁。如此,盘丝派要找到凶手就难上加难了。钟离调也更伤心欲绝。
就这样呀——很无聊……芯月撇了撇嘴,心道:还不如我和木匕首呢,至少我们还共患难,共富贵了十年!不过——看在银两的份上就算了。芯月挤出几滴眼泪,一副涉世未深的丫头被感动得泪流满面的样子,“哇——怎么会这样……天意弄人呀,谁说好人有好报的,我宰了他!”这是天意!笨蛋!
钟离调见芯月哭得稀里哗啦的,反而觉得心情好了点,抚摸着她的头,“那匕首……”
芯月擦擦眼泪,也不再推脱,道:“哥哥,你的情更坚,这匕首也只是我的玩物,这么喜爱都不及你对你师兄的情谊。一万两卖给你吧。这一桌子的菜算我请你的。”
钟离调喜笑颜开,从怀里掏出一万两银票,“谢了姑娘!”转身离开。
芯月愣了愣,马上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笨了,应该卖两万两银子才对!不过,芯月还是开心地将白花花的银票藏在怀里了,等她的子凌哥哥会来。
忽然,“给我搜!”酒馆门外一声令下,十来个官兵冲了进来,砸烂了不少东西,看得芯月一阵抽心,愣在当场。
酒馆门外,一位衣着华贵,霸气十足的英俊公子迎风而立。头上别着只有皇族才能戴的龙簪。在这个甸国,能有龙簪的人只有三个——当今圣上、皇后和太子殿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人就是太子殿下——何殊,也是圣上唯一名正言顺的儿子。当今圣上虽爱男宠,却也十分喜欢皇后,所以后宫的女人只有皇后一个,何殊是她唯一的儿子。但是圣上在二十年前还和一个江湖女子生了个私生子,至今鲜为人知。
芯月十分鄙视地瞪了那太子殿下一眼,见何殊搜不到要找的东西,马上换上哭腔,冲到何殊跟前,紧紧地抱住他的腿,“哇——我的酒馆呀,大人你要小的以后怎么活呀——”
何殊面露怒色,想要将人踢开,谁知却踢不走!
“天子脚下,你有王法吗?哇——”
“本王就是王法!你滚到一边去!”这丫头怎么踢不走?没理由呀。
芯月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本姑娘会武的,怎可能被踢开!见路上的百姓都好奇地向这边张望,于是大哭起来,“哇——太子殿下吃霸王餐呀——百姓以后苦了!”
何殊当下愣住,这丫头挺机灵的。见街上的行人议论纷纷,何殊无奈,提起芯月,装糊涂道:
“我的侍卫没给银子吗?”
芯月吸了吸鼻子,摇头,泪水还在眼眶里打滚。这何殊也不是很败家,至少懂得抓住机会收买人心。
何殊狠瞪他的属下一眼,“给她一千两,多余的当赔罪!然后自己打手十下!”说完,扔下人就走了。
如此一来,掌声四起,百姓都高呼:“明君!”只有芯月拿了一千两后十分不屑地翻白眼。
唉——邝国复国无望了,想我堂堂思月公主竟沦落至此,唉——
邝国乃十年前被甸国吞并的国家,从那时起,甸国成为众大国之一。当年甸国清理邝国皇族时,漏杀了贪玩而不愿回宫的七皇子——嬴颠和十三公主——嬴思月。那年,嬴颠十七岁,嬴思月七岁。而这两人又偏生了一张娃娃脸,身材都偏矮,以至于被当做年龄不符而躲避了追杀。所以,如今看似女孩的芯月其实是十七岁的少女。当然这事鲜为人知,韩子凌也是不知的。
……
不过现在身份暂时不重要,芯月只想她的子凌哥哥快回来,他们终于可以去游山玩水了!
用完晚膳,芯月便见韩子凌踏着轻快的步伐回来了,虽然那人以扇遮面,但也知道他心情愉快得很,与之前判若两人。芯月甜甜一笑,拿出一万多两银票,“哥——子凌哥哥,我两天就赚了一万多两银子哦——”
韩子凌愣了愣,上下打量起这个可以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孩,无感情地说道:“你偷的还是抢的……或者是画的。”他今天再遇姬岚,而且还成功捉弄了他,可这不代表芯月可以偷或抢或画银子来庆祝呀。
芯月嘴角抽搐,认真地说道:“子凌哥哥,我是骗来的。而且绝无后顾之忧!”
“好。我明天带你去一个有趣的地方。”
芯月将自己骗钱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韩子凌听。
韩子凌只问了一句,“哦?那匕首有机关这事,你说了不?”
“没说!”回答得十分诚恳。
……
第二天,韩子凌和芯月便高高兴兴地往北走去了。他们到了一处幽山,韩子凌说那是断琴山,传说那俞伯牙祭知音钟子期所用的断琴曾出现在这山上。而且,这断琴山确实有琴音,可只能是会轻功的人才可以听到。
芯月不太相信就按照韩子凌指定的路线,用轻功迅速飞奔,果真听到袅袅琴音,想来这或许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另一番意境。芯月倒是玩得不亦乐乎,直到饿了才停下来。正当芯月想要找柴做饭时,韩子凌神秘地把她拉到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在洞里的一个长条状的小坑中烧野兔。
芯月十分疑惑,因为那小坑没有火却有热量不断涌出,而山的其他地方却都较为阴凉。更可恶的是韩子凌知情不报!他们玩了两天,途中捉弄其他游人无数,骗取钱财甚多,欺负动物若干,自我磨练倒是没有。
芯月当时还不知道,这断琴山对韩子凌来说意义重大,而日后当她知道时,她已经不再是芯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