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降低车速！》SRain

22、“你最好看。”

　　比赛结束后，展思蓓带徐教练和几个孩子去吃饭。一辆车载不下那么多人，徐教练找人借了一辆车，跟在展思蓓的车后面。
　　吃饭的地儿是个粤菜馆，装修得颇有特色，一入口还有一个巨大的架子，摆满了各种形态各异的多肉，长势喜人。旁边还摆了一个牌子，写着“凭消费单免费领取。”
　　几个人浩浩荡荡往包间走，钟可停下来看那些多肉，还感兴趣地上手摸一下。展西戎见钟可没追上来，停了几步。范子陵问：“小展你怎么不走了？”
　　展西戎：“你们先进去，我去一下洗手间。”
　　许方四凑上来一揽范子陵肩膀，“老范我们先进去呗，我可饿死了。”
　　展思蓓也说：“我们先进去，先点菜。”
　　徐教授不好意思地搓手，“这个……小展妈妈实在不好意思啊……这让你破费了……”
　　“没有没有……”
　　几个人边说边走远了，展西戎看他们进了包间，转回去找钟可。
　　展西戎看她饶有兴趣地盯着多肉看，问：“想要？”
　　钟可抬头看他，半晌才回答，“……没有。”
　　展西戎就低低笑了几声，说：“先进去吧，他们等我们点菜呢。”
　　包间是个小包间，十人座，留了个空座上菜，钟可和展西戎坐在一块。展思蓓左边是展西戎和钟可，右边是徐教练。展思蓓把菜单递给展西戎，“先点菜。”随后转头和徐教练说话。
　　展西戎接过菜单，转手又递给钟可，“女士优先。”
　　几个人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考虑到几个人的身份，展思蓓没点酒水，点了几瓶电解质水权当饮料了，叫了一支低度酒。
　　徐教练顾虑几个小崽子，一直在说让他们多注意。陈子康叭叭地说：“老徐！今天不要这样啊！”
　　李审：“老徐!我们要Happy！”
　　许方四：“Happy！Happy！”
　　张兴：“快乐万岁！芜湖~！”
　　徐教练：“你们再Happy，明天就要泪洒训练场了。”
　　几个人压根不在乎徐教练说的什么，纷纷给各自夹菜。徐教练一阵头疼，展思蓓笑着说：“他们今天还怪高兴的，徐教练你也别勉强他们。”
　　徐教练心头还是还是担心，但还是无奈地笑着点头。
　　展思蓓给徐教练倒了一杯酒，又给钟可倒了一点酒。酒液带着淡淡的琥珀色，在灯光下折射出好看的颜色。钟可尝了一点，眼睛一亮。
　　压轴菜是一道山药茯苓乳鸽汤，最后是每个人一盅木瓜雪蛤。
　　展思蓓和徐教练还要开车，只浅浅小酌了一小口，大半瓶酒都入了钟可的肚子。钟可喝了不少酒，又喝了不少汤，只觉得肚子涨，打了声招呼去卫生间了。
　　范子陵几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嘻嘻哈哈地扭作成一团。
　　展西戎在一旁安静吃饭，结果也被陈子康一巴掌拉过去，随即就是瓷碗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橙黄的木瓜四处散落，汤水溅得到处都是，陈子康吓了一跳，忙说对不起。
　　展思蓓笑了几声，说：“没关系，今天开心嘛。”她话头一转，“小展你去叫阿姨来清理一下。”
　　展西戎：“好。我顺便去一下洗手间。”
　　包间外的走廊尽头就有阿姨守着，展西戎去洗手，瞧见了坐在洗手间门口的钟可。展西戎走上前去，半蹲下来看她。
　　“钟可？”
　　对方双眼迷离，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半晌才哼出一句：“……嗯？”
　　展西戎看她这神态，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却又不确定，再次问：“你喝醉了吗？点头或者摇头。”
　　钟可现实点头，接着又是摇头，接着又开口：“嘻嘻，没、没喝醉……”
　　展西戎：“你之前喝过酒吗？”
　　钟可：“没有啊……第一、第一次喝，真好喝……”
　　这下展西戎确定了，钟可多半就是喝醉了。对方坐着，软绵绵地靠着后方的墙，展西戎双手扶上钟可肩膀，“能站起来吗？我们回包间。”
　　“不、不回……！”钟可嘟嘟囔囔地说：“我要去领多肉……”
　　展西戎笑了几声，心说刚刚不还说不要的，嘴上却说：“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一下洗手间可以吗？”
　　这次好一会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展西戎慢慢松开双手，看对方慢慢瘫倒在长椅上，没有了声响。长舒一口气，展西戎往男厕里去。
　　从洗手间出来，展西戎洗手，还在担心钟可在外面整出些花样来。抽了几张纸擦干净水，展西戎迅速出去。
　　幸好，钟可还躺在长椅上。
　　展西戎重新蹲下去，轻声开口：“钟可？”
　　这次回应倒是很快，钟可先是“嗯”了一声，然后就很快的坐了起来，眼神迷蒙，但还是很高兴地说：“你来啦！我们去领多肉吧！”
　　展西戎看着她，语气也忍不住带了几分雀跃，“嗯，好。”
　　洗手间离结账的地方稍稍有些距离，钟可在前面慢悠悠地走路，展西戎在后面慢腾腾地跟着。
　　粤菜馆的灯开得很亮，光影斑驳。展西戎看前面钟可步伐不稳，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钟可嘟嘟囔囔地哼了几声，倒是没甩开。
　　展西戎失笑，有意思逗她，“你想干什么？”
　　钟可：“我、我才不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她用右手食指指着展西戎，“你就是、是一个……坏蛋！”
　　展西戎又是一阵笑，“那你不想要多肉了吗？”看她愣愣摇头，展西戎又说：“我都给你多肉了，我还是坏蛋吗？”
　　钟可混沌的脑子思索了一会，半晌才说：“……我要先拿到多、多肉，才能说你是不、不是……坏蛋。”
　　她轻轻甩开展西戎扶着她肩膀的手，低着头往前走，步伐迈得轻快，从外表看不出来是个已经醉酒的人。
　　展西戎连忙跟上去。
　　九个人吃了两三千，展西戎用奖金付的款。领完票据，展西戎就发现钟可蹲在多肉架子前，看他走过来，露出一副傻兮兮的笑容，“我可以拿多肉了吗？”
　　“对。”展西戎轻轻说，也蹲下来，“现在你可以拿了。”
　　钟可就兴高采烈地去挑多肉。架子有五六层，每层都是满满当当摆满了多肉。多肉被安置在瓷质的小花盆里，簇拥在一起，透着勃勃生机。钟可的目光在这些多肉中游移，不时还发问：
　　“展西戎你觉得这盆怎么样？”
　　“展西戎，你觉得这盆好看吗？”
　　“我觉得这盆挺好看的哎。展西戎你觉得呢？”
　　“这盆也看起来很不错哇，展西戎。”
　　……
　　展西戎、展西戎、展西戎……
　　暖白的灯光在周边淡淡地蔓延，明明就在面前，展西戎觉得自己好像看不太真切钟可的表情了。听见钟可一遍遍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却觉得钟可的表情该是含笑的。他不是没见过钟可笑着的表情，之前在食堂，瞧见过她和另一个女生笑着说话。酒窝里像是盛着蜂蜜酿的酒，甜得惊人。
　　真得要疯了。展西戎想。钟可怎么会这么可爱。
　　钟可挑拣了半天，挑了一盆粉色小花盆盛着的一朵多肉，多肉在灯光下呈现着好看的绿色，在叶片顶端缀着粉色。
　　“你觉得好看吗？”钟可高兴地说：“我挑了好久呢。”她用指尖捻着那点粉色，不等展西戎回答，对着多肉轻轻说：“你真好看。”
　　展西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勒出笑意，看着对着多肉小声嘟囔的钟可，也轻轻地说：“你最好看。”
　　没人比你更好看了，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