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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做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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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某也不想。”樊进也很是无奈,等他知道被换卷的人是谁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再做其他安排,只能将错就错下去,“内场的书吏并不清楚情况,也并不知道那谢明知是何身份,直接替换的,”
“不过请您放心,樊某已经另外想了法子。”
孟良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多少,他深知杭阳舒这人是个狠角色,而且惯会用阳谋,让人明知道被他算计,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望火坑里跳。
“什么法子?”孟良低声询问,心中却对樊进口中的法子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樊进起身凑到了孟良的身边,俯在他的耳侧,“做掉他。”
孟良闻言微眯了眯眼,这可以算得上是非常胆大的做法,不过他倒是真有几分心动。就是这么做的话风险也会极大,若是一旦败露,他们就会直接和杭阳舒正面对上,再无转圜的余地。
一时之间,孟良也无法评判这个法子是好还是不好,但似乎目前,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举措。
正当孟良犹豫的时候,樊进又接着开口道,“不过樊某之前已经安排过一回刺杀,但是那小子运气极好,被旁人救下,最后没成,给他跑掉了。”
行了,这下可没什么犹豫的,已经动过一次手就已经没得选了,孟良已经快要心梗,“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先递个消息到孟府?”
“原想着他不过一介书生,处理起来很容易,若不是有人救下他,他现在应该已经没了。”樊进无奈道,然而在提及到中途冒出来的这人,不由得咬牙切齿。
奈何这派过去的杀手并没有看清对方的样貌,所以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谁搅合了他的事。
孟良现在只觉得头大,“你以为,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
“你可知道现在埋下多大的一个隐患在这里。”
“贡院如今放榜,就算谢明知再迟钝,现在也该反应过来自己的名次被人顶了,再结合这刺杀,人家根本连证据都不需要,就可以确定是我孟家的手笔。”
“若是死了也就罢了,现在他还活着,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指不定已经传信回江南书院。”
孟良心叹,这下是不得不和杭阳舒对上了,那人真要下起手来,只怕要联系大哥才行,否则还真的承担不住对方的怒火。
樊进本来并没有当一回事,直到孟良这一通质问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他才猛然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当即心中慌乱不已,“谢明知这厮如今还在京中,反正已经动过一次手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给做绝。”
“虽然现在打草惊蛇,他已经有所防备,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只要我们派去的人足够多,殿试开始前必能解决了他。”樊进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如此谏言。
“若他没有传信出去,当然是最好的,若是他传信了也不怕,到时候死无对证,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是由着我们说?”
这已经是最有利于他们的做法了,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没有其他的退路可选。
谢明知这个人,不可能放任他不管的,若是旁的学子,胆小怕事,可能就把这件事压在心底,自认倒霉,但是显然他就不是这般忍气吞声的人。
眼下虽是不清楚他的打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是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捅出来的,只有让他永远闭嘴,方才能安心。
到时候杭阳舒就算是再不满,也没办法对他们出手,因为站不住脚,至于日后可能会有的报复,也只能日后再说,更何况,那个老东西能不能熬到日后还难说。
孟良原本对于这个做法并不是那么赞同,毕竟他不太想和杭阳舒结成死仇,但一想到那人的脾性,怕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而现在,也确实顾不上这些。
最后,孟良终于是点头,“那便按你说的做,孟家的人若有你能用上的也可以调动,殿试开始之前,本官一定要听到好的结果。”
这算是下了死命令,樊进不管心中有多不情愿接下这份差事,也都只能认命。
“放心,你若好好为本官办事,白银千两,该你的总归是不会少你的。”孟良自然是能够感知到他的情绪,用银子做适当安抚。
樊进一听这话,瞬间觉得心中宽慰不少,这……有银子的话,也不是不行。“孟大人客气了,令公子的事情就是樊某的事情,樊某义不容辞。”
风险是大了些,但是白花花的银子就在眼前,如何能拒绝得了?再者这事情他从一开始就插手了,现在想脱身也晚了。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办事,这事情办好了,孟家和他谁都不会有事,他还有银子可以拿,要是办不好,后面的事情可就很那说。
一个书生而已,樊进觉得,他总不可能次次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次次都能跑得掉。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樊大人了。”孟良心中稍有不安,但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樊进是靠谱的。
两人又商讨了一番细节之后,樊进便急匆匆的从孟府离开了,时间不等人,他动手快的话,谢明知的消息根本就来不及传出京城,兵贵神速,自然是拖不得。
孟良起身,刚从书房出来,就撞上迎面而来的管家。
“何事?如此慌张像什么样子?”孟良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看向管家。
孟府的这位管家向来稳重,将孟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少会有失了分寸的时候,所以孟良也并未过多的苛责。
孟管家则是哭丧着一张脸,“老爷,是少爷出事了。”
“少爷刚刚有吐血,别是被打出了内伤,从您走后就一直在喊痛,说是浑身都痛,您看要不要给少爷请个大夫?”
孟良对此却是有些狐疑,他亲自动的手自然是有分寸的,断不可能伤得如此严重,“那逆子呢?还在祠堂?”
“是的老爷,还在祠堂跪着呢,您不开口少爷哪里敢离开,”孟管家说着眼底流露出一些心疼之色,“少爷吃了这次教训,如今已经知错,要不老爷您还是从轻发落吧。”
“祠堂阴冷,少爷身上还有伤,这若是落下病根来,忧心的不还是您?”
孟良只要一想到孟淮波,就不由自主的来气,“本官会忧心那个逆子?本官倒是巴不得他赶紧去死,好给本官一个清净!”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孟良的步子还是调转了方向,朝着祠堂去了。
孟良想着,就当是去看看那逆子又在搞什么把戏。
知子莫若父,孟良根本就不相信孟淮波会知错,哪次不是嘴上说着错了,下一回依旧是毫不收敛,变本加厉。
孟良没有松口请大夫,孟管家自然也是不敢越矩的,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孟良的身后,然后内心祈祷着少爷这次能够靠谱些。
不过很明显,他的祈祷并没有起作用,在距离祠堂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孟良便已经能够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若孟淮波真的是在认真受罚的话,祠堂内应当是分外寂静,鸦雀无声,这才是正常的。
孟良转头看向了孟管家,什么话也没说,只给了他一个眼神,这就是你说的已经知错?
孟管家低下头,不敢再看自家老爷,他属实是没有料到少爷连这么简单的装个样子,也会出纰漏。
看来少爷的这一顿罚又是免不了的,不是他不愿意帮少爷说情,奈何少爷自己实在是太不争气。
门口的侍卫因为晃神才看到孟良,刚作势要喊就被孟良一个眼刀给制止住了,他便也只能噤了声,少爷还是自求多福吧。
孟良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抬眼望去,那逆子确实是跪着的,不过这膝盖下面已经被铺上厚厚的软垫。
孟淮波的身后,一个小丫鬟在给他捏肩捶背,而他的旁边,另一个小姑娘在帮他剥葡萄,喂点心,这哪里是受罚?分明是享受来了?
孟良只觉得怒火中烧,这个混账,竟然在祖宗牌位面前半点敬畏之心也无,这哪有半分受了内伤吐血的模样,孟良只觉得他下手还不够重,还不够狠!
“少爷我肩膀酸得不行,这里得重一些。”孟淮波不满的嘟囔着,指挥着身边的婢子。
婢子则是小心翼翼,一边照着孟淮波说的去做,一边柔声劝说道,“少爷,等会老爷快过来了,见您这般会生气的。”
孟淮波却是不以为意,“怕什么?本少爷都和富贵说好了,要是我爹来了,他会提醒本少爷的,到时候你们再下去也完全来得及。”
而富贵,就是门口候着的那名侍卫的名字。
此刻听见少爷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富贵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完了完了,少爷怎么自己给交代出来了,老爷这下可全部都听到了。
富贵悄悄的看了一眼孟良,果然,老爷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许是就想看看少爷还能够做得有多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