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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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又是丰收的一年，农田里都是辛勤忙碌的人们。
他们一边麻利的掰下玉米，一边闲聊，“你瞧史家庄的那个史大郎，不好好读书偏偏要去学什么棍子，当时把她娘给气的那叫一个严重哟！”一个女人说。
“我怎么听说史进他娘死活不同意，还是让人给劝回来的？”旁边一个男人问。
一个老汉接过话茬，“是庄上的一个小子劝的，我亲眼看见的，当时那史进的事情闹得可大了，”老汉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当时史进娘可谓是真要死要活的，说史进不去读书就是要了她的命，找着口井就要往下跳，被庄上人拉回来，趴在井口哭的，周边人都在劝，啧啧啧。”
“然后呢？都这样了还这么劝得回来？”
老汉拍拍手上粘着的草屑，“那小子是史进从小到大的玩伴，和周围人好言好语的把史进他娘劝回房里，说是什么人各有命，史进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如果这么逼迫史进去读书，还不如让他去学武，干自己感兴趣的事之类的的好话。”
“你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那个王家大嫂的儿子，还盘了个酒楼的那家？”周围一个妇人问。
老汉点头，周围人又七嘴八舌讨论起王家的事情，知道的说他们家儿子会读书，还会算账，那次味道好的羊桃就是他送的，父亲做了酒楼掌柜，母亲在庄上干活，不愁吃穿，真是羡煞旁人。不了解的就让知道的人说的详细些，还没等开口说，就见坡下吵吵嚷嚷，几个人掺扶着一个中年汉子，那汉子身上正背着一个妇人。
“你看，那像不像王家大嫂？”众人定睛一瞧那个被背的人，还真是，赶紧站坡上一问，得知王家大嫂做工时突然咳嗽不止，口角溢血，停不下来，最后咳的背过气去。
坡上得知情况的连忙下去帮忙，加快了回庄上的速度。剩下的人在坡上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更有甚者猜测，这妇人活不久了。
26.
“快，谁快去把她丈夫和儿子找回来！”史家庄王家房子吵吵嚷嚷的，女人剧烈的咳嗽和其余人的吆喝声参杂在一起。
“妹子，你坚持住啊！马上就去找你家那口子和儿子！”
“大夫，大夫怎么还没来！”
“快把马棚里的马牵出来，骑到白水县找来她家里的人！”史太公拉住其中一个帮忙的汉子，厉声说，汉子急忙点头，就往马棚跑。有的心软妇人在低声啜泣，还有的在低声交谈，暗自叹气此人可能快不行了。
史进刚练完武，赤裸着上半身，九条龙栩栩如生盘旋在他身上，汗珠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滑落，留下一道道水痕。
他准备去倒口水喝，看见门口在他们家做工的一汉子慌慌张张的跑向马棚，史进觉得这人行为举止奇怪，就拦住他，问，“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慌乱？”
“是行商的母亲快不行了，太公让我骑马赶紧去找他们父子回来。”汉子急忙回答。史进一听，心里也是一紧，说，“让我去，我骑马跑的快，我去过他们家酒楼，比你熟悉路，费不了多少时间！”说着就去牵马，那汉子也就同意，史进翻身上马，汉子将衣服递给他，他匆忙接过，胡乱的一裹上就开始往白水县赶。
史进小声说，“行商呀行商，你一定要在。”
27.
等史进急得满头大汗的策马跑到酒楼，胡乱抓住一个小二询问，结果得知王行商不在楼内，说是外出看店铺去了，他父亲在。
史进知道事情一刻不可耽误，向他父亲简单说明情况，让小二去找行商，给他带到他母亲快病死的消息，然后带着他父亲又一路狂奔回史家庄。
他俩刚到史家庄门口，就听见一群人的哭嚷声，史进呼吸一窒，脸色瞬间苍白，旁边的男人腿一软，直接瘫坐到地上，眼神发直。史进用着力气架住像是没骨头的男人，半推半就回到了屋子，房间里的啜泣的人们见到他们来了，主动推开一条路出来。
史进掺扶着男人走到床铺前，妇人躺在床上，一旁是脸盆，泡着一方手帕，里面全是被血染红了的水，床上妇人面色痛苦，嘴角的血依旧往下流，眼睛半张，但已没了光泽。
床旁边站着的大夫只顾摇头叹气，说了句，“人没了。”就收拾医药箱离开了。
男人挣脱史进的掺扶，史进一时间还维持着扶持的动作，愣在原地。
丈夫跌跌撞撞跑上来，半趴在床前，盯着死去的妻子看，握住她的手，沉默半响，悲鸣长嚎，最终轰然一声，倒在地上。众人赶紧上来掺扶，诧异发现这男人也断了气，去随他妻子走了。
史进听到他们说夫妻两人双双离世，他紧握双拳，发泄无奈无力的情绪，狠狠锤了几下墙，然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28.
“两个分身报废了。”系统给我汇报史家庄的状况。
我坐在县外的高岭顶上，呆呆地望着下面的白水县。听到系统的话，也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再做回答。
系统将两具分身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了我。妻子暴病而亡，丈夫悲痛欲绝肝肠寸断随之而去，我胡乱想着，不由自主想起了前世的父母，父亲患病死亡，我母亲也是伤心过度，没多少时间也跟着走了。这多少有些相似，也不怪我发散思维。
眼眶有些发酸，风一吹，眼泪也就没憋住，流了出来。我流着泪朝着华阴县的方向磕了三个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骑马慢悠悠的回到白水县。
“王行商已经不见很长时间了，现在应该出去露面了。”
29.
走过场的先到酒楼去，小二告知我母亲快不行了，我装作不可置信，然后因为慌乱而跌跌撞撞跑向外面的样子。所谓演戏演全套嘛，系统看了我的表演都忍不住点了个赞。
我策马狂奔回到华阴县史家庄，本来已经平复的情绪又翻涌着上来，一想到分身就想到我前世的父母，又有种想哭的情绪。
还没进史家庄，在大街上就同在庄上做工的妇人拦住，妇人红着眼眶，告诉我父母都离世的消息，让我做好心理准备，她自己说着说着就哭泣起来，我匆忙安慰她几句，然后继续往史家庄赶。
远远的我就看见庄口站着几人，史进，史太公和几个妇人汉子。
我到了后下马，连马缰都没来得及绑，就急匆匆往庄里面奔。史进拦住我，直勾勾盯着我，哑声道，“你……对不起，我没有拦住你的父亲…要是我没带他来就好了…”听到这话我眼圈更红，低头不再和他对视，但是看见他手背关节处在流血，虎口因为勒马缰磨的破了皮，露出鲜红的肉，我掏出帕子，包住史进受伤的拳头，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在微微颤抖，“不干你的事，”我安慰他，我的眼泪一股脑的流，“人各有命…他们起码不会寂寞，黄泉路上总有伴，也是好的……”
史太公长叹一口气，拉着我来到房内，期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史进默默跟在后面。庄上的人把我父母放在了同一张床上，两人手紧紧相握。我看到此景颓然跪倒在地，史进连忙过来拉我，“行商，你别这样，快起来，去看看你的爹娘…”史进声音里也带着点哭腔。
我顺着史进的力气站起来，两眼发花，走到床前，扑通跪下，趴在床上痛哭起来，史进本想上前安慰我，被史太公拦了下来，史太公对他摇头，示意就让我哭吧。
我刚开始是演戏，夹杂了一点点情绪，但是逐渐被感性占领，想到前世的父母，到最后是真情实感的哭了出来，直到哑声哭晕了过去。
30.
我将父母的丧事办理完，向史太公提出了辞行。史太公本想阻拦，我说我在临县还有一家酒楼要营生，实在是舍不得那边，交于他人又不放心，史太公听罢只好点头同意，我向史太公磕了个头，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行李很少，简简单单一个包裹。离去之前，我找到了史进，我刚准备开口，史进见我背了行囊，抬手打断我的话，“你要到哪里去？”我笑着回答，“当然去白水县，还能去哪。”“要是我找你去，一定要好酒好肉把我伺候好了。”
“当然没问题，肉管够，但是酒得少喝。”
“要经常联系…我可以写信，你一定要回我。”
“没问题。”
“新产的果酒和新下的桃都给送与我一些。”
“那自然没问题。”
“还有，”史进逼近，搭住我的肩膀，盯着我说，“你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遇到什么恶霸闹事，打不过就让人来找我，我帮你打回去，切勿不要硬碰上去。”“都听你的。”我小鸡琢米式点头。
“最后，”史进郑重的说，“不要寻短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比你大个一岁，我当你是我的亲弟弟，你却从来没叫我一声哥哥，但是我也不计较了。我也算是你半个家人，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我笑着点头，只觉得喉咙哽咽，眼眶发酸，“我又没说你什么，怎么又开始哭了。”史进手忙脚乱的想掏东西递给我擦拭眼泪，我用手背抹去泪珠，说，“你就别送我了，我害怕看你到我身后，我就不想走了。”
“那怎么行，快走吧，我一定要送你，趁天还没黑，早上路吧。”史进粲然一笑。
最后史进还是送我到了华阴县门口，我们拥抱告别。即使走的很远，还是能看见史进站在县门口，目送我远去，我用力向他挥手，见他也挥手回应，我忍着心中酸楚，狠心一拍马，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