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缘君无缘落》行稷

103、Chapter103 结局

　　从雾云回到阖阳以后，南苍言就一心扑在政事上了，因为他也发现了，他送去的信除了第一封外，全部都回到他手里了，他很确定根本没有拆封过。
　　而退回来的信里面还多了一封信，是谷柳写给莫枭的，信里写的是申颜的葬身之地，不过还写了，如果莫枭敢去，那么阖阳玉威将军私入雾云意欲暗杀陛下的消息就会立刻传出，保证莫枭有命去没命回，甚至都见不到申颜的墓碑。
　　在雾云的时候，不管用什么办法就是没办法查到申颜葬在何处，而离开了以后又有人主动告知，可是他却去不了。
　　莫枭看着自己亲手刻的申颜的牌位，上面写着爱妻申颜，“颜儿，我不能去见你，我不怕死，可我怕因为我导致两国交战，对不起，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错了。”
　　莫枭早上要跟个没事人一样上朝，晚上就抱着申颜的牌位，本来阖阳帝想要给莫枭赐一桩门当户对的亲事，但是莫枭在阖阳帝开口前表明自己已经娶妻了。
　　那阖阳帝就把目标转到南苍言身上了。
　　老夫人从宫里出来满脸都写着高兴，南苍言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他不过是去了一趟军营，就后院失火了。
　　“娘，您怎么这么高兴与儿子分享一二？”南苍言主动跟老夫人聊天。
　　老夫人高兴啊，“你的婚事我能不高兴吗，娘都这把年纪了，就希望你啊娶妻生子，如今这不就成了。”
　　南苍言没说话只是看着老夫人。
　　“你一定满意，是跟云舒郡主的婚事，如何？”
　　“娘，儿子还要守孝，三年之内都不能成亲啊。”
　　“没事，先定下，等孝期一过立即完婚。”
　　“娘，婚事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娘很着急，要不是守孝的规矩不能破，我相信你爹比我还想你成家。”
　　“娘，您听我说，云舒郡主非儿子良配……”
　　南苍言话还没说完，老夫人立刻冷脸了，“非你良配？言儿，你就别念着雾云那个女人了，你跟她没可能。”
　　南苍言有些意外，“娘您知道？”
　　“你是我儿子我能不知道吗？前些日子退回来那么多信，我稍微问了一下，是送去雾云北境军军营的，后来又从云舒那听了一些。言儿啊，那女人才是非你良配，云舒才是最适合你的。”
　　“娘，她不叫那个女人，她叫云卿谣，是雾云的辽北王，那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南苍言耐心的跟老夫人说着。
　　“娘知道，她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但不是一个好女人，女人就该相夫教子，如此抛头露面，实在不堪。”说完，老夫人看着南苍言面色不善，只好说着别的，“不管怎样按照你二人的身份，没可能的，她一个王爷，还握着那北境军的军权，不可能外嫁。”
　　“我知道。”
　　“你知道你就应该放下她啊。”
　　“娘，您知道吗，她是我在雾云为质那七年的黑暗里唯一的光亮，已经放不下了。我利用了她已经对不起她了，更别说还害死了她身边的人。”
　　老夫人心疼的摸了摸南苍言的手，“言儿，相信娘亲，娶了云舒，以后好好生活，你一定会忘了她的。”
　　“恕儿子不能从命了，云舒怕是活不到那时候了。”
　　老夫人愣了，“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两年之后，老夫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云舒郡主的父亲贪污受贿，招兵买马，起兵造反，南苍言带兵阻拦两支军队在阒回城里打了一个晚上，直到太阳升起，阒回城尸横遍野，到处都是血海。
　　叛军全部判了立即斩首，因为跟皇室沾亲带故，所以判他们这一脉全部斩首示众，云舒郡主的母族则是判了流放。
　　老夫人等着南苍言回来，一身血污，简直就是个杀神，“言儿，此事是你促成的吗？”
　　“娘，起兵造反是他们之意，儿子无法影响。”
　　老夫人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你辛苦了，快去收拾一下自己，娘去给你准备柚子叶。”
　　南苍言其实受了伤，只是没表现出来，莫枭偷偷带了大夫前来。
　　“侯爷的伤看着比较深，但不曾伤及筋骨，不算严重。”
　　莫枭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了，让人随大夫去抓药去了。
　　南苍言笑了，莫枭只觉得南苍言疯了，这么长一道伤口，居然还笑得出来。
　　“觉得本侯疯了？”南苍言直接点破了莫枭心中所想。
　　莫枭没答话只是看着南苍言。
　　“她以前说过，就算躲不开，也要把伤控制到最轻。”
　　莫枭一听就知道南苍言是在说谁，“您这么念着北言郡主，但听说北言郡主在北境跟那个文衣剑你侬我侬。”
　　南苍言好像不在意一样，只是笑，“既然没结果，那就各自安好，本侯想念她是本侯一人之事，无关他人。”
　　话是没错，但是莫枭多少有点替南苍言不平。
　　南苍言看得出来莫枭在想什么，继续点破莫枭，“不用替我不平，我利用她欺骗她还伤害她，桩桩件件都不值得她对我留恋。”
　　莫枭没话说了，每到这个他就会想起申颜，是的申颜跟了云卿谣那么多年，感情深厚，当年也是云卿谣给了他机会，二选一，是他选了南苍言害死了申颜，即使他一开始没想到会因此害死申颜，但申颜的死，他负全责。
　　“是申颜的死，让爷和北言郡主之间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横沟。”
　　“明明就是身份的原因。”南苍言也不想莫枭那么大压力和自责。
　　这两年间，南苍言曾借办事之便，假借商人的身份去过雾云北境的戍城，就是云卿谣跟他提过的地方，他很幸运，去戍城的时候云卿谣在城里，但不幸的事，文衣剑也在。
　　戍城的书院，也就是搭了一个棚子，能够遮风挡雨，里面有小四十个孩子在里面上学，教书先生正是文衣剑。
　　而云卿谣坐在不远处看着，脸上的笑容很温柔。
　　南苍言看着远处跑来一个很小的孩子，应该不到五岁，当然他不会傻到怀疑这是云卿谣的孩子。
　　那个孩子应该是迟到了，站在远处犹豫着，云卿谣朝孩子招手，孩子这才往云卿谣这儿来，“郡主姐姐。”
　　“怎么迟到了？”
　　“阿娘在挑水，我帮忙。”
　　“哦，你这小身板还能帮你阿娘挑水呢？”
　　孩子谎话被拆穿，在原地抠着手。
　　不多时那边下课了，文衣剑走近，“轩轩，你这三日就迟到两回了。”
　　“先生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了。”
　　“诚心诚意的道歉，但却屡教不改。”要是第一次道歉，文衣剑也就接受了，但这至少是第三次了。
　　云卿谣就这么饶有兴趣的看着，但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的感觉，云卿谣望了一圈四周，没有杀气，也没有不对劲的地方，甚至没有陌生的人。
　　文衣剑发觉云卿谣的不对劲，也懒得继续教训这个叫轩轩的孩子了，“好了，下次再犯你就抄十遍书，去玩吧。”
　　把轩轩打发了，文衣剑询问道，“怎么了？”
　　云卿谣摇摇头，“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
　　文衣剑不觉得云卿谣是那种因为累就神经兮兮的人，所以也自己扫视了一圈，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既然累了就回去休息，倒也不必总来监工。”
　　“诶，话不能这么说，你输了，所以来教书，这是约定好的，我就是来看看你履约的情况，怎能说是监工？”
　　文衣剑无话可说，一年前再次比武，如他所言，云卿谣一直待在北境，那么武功只会进步不会退步，所以他输了，好巧不巧那一次提了赌约。
　　若是云卿谣赢了，文衣剑就无条件来做教书先生。
　　若是文衣剑赢了……
　　赌约没人知道。
　　思绪拉了回来，莫枭已经给南苍言上好药，包扎好了，南苍言穿好衣服。
　　莫枭看着南苍言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南苍言到底在想什么，但也就是云卿谣的事情了。
　　“侯爷，说句您不爱听的信，你还是得考虑一下终生大事了，你如今二十有五，还总是在刀口舔血，还是要早些留下一个能够继承西远侯爵位的后代才是。”
　　“那你呢？”
　　“臣孤身一人，无所谓。”
　　是啊，莫枭孤身一人，但南苍言并不是，老夫人这两年操心太多，头发白了不少，人也老了很多。
　　可是如果真的娶妻，南苍言只觉得对不住这人，对不起云卿谣，也对不起自己，这很不负责任。
　　“以后再说吧，如今逆贼伏诛，之后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做，宫里那位遭今日一番，怕是也要不行了，届时只会更忙，终身大事往后推推吧。”
　　北境军军营之中甘海道，“还推啊？我觉得那个文衣剑很不错啊，您瞧不上啊？”
　　谭维安附和，“甘将军说的不错，王爷您可以考虑。”
　　“我跟文衣剑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不过此事不急。”云卿谣看向唐萧平和谷柳。
　　其余人立刻明白，秋山第一个说道，“有道理，二位何时成亲？”
　　谷柳瞪了一眼秋山，“男子与男子成亲，成何体统。”
　　谭维安说，“谷将军这是偏见。”
　　“好不容易破镜重圆，抓紧把婚事办了，从此就是绑在一起的人了。”止既明也开口劝说。
　　“其实我和小柳有讨论过，如果真的要办喜事的话，在戍城办吧，乡亲们也可以来参加。”
　　“我觉得好。”秋山立刻拍板同意，“那我这就去城里找些懂行的立刻准备。”
　　“也好，不过事先声明，在边境成亲的话一切都得从简，酒也不能喝，会误事。”谭维安附和秋山，但还是说了很重要的事情。
　　“维安说的非常正确，一律不许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