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鼠妖男友》食言以肥

21、阵法

　　回到了最初碰面的地方时，左弥是第一个到的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随后陆拾与左玄也探查完了府内的情况回到了这里。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左弥问道。

　　“要不我们先换一个地方说话吧。”李九畹提议。

　　“可是现在路边的茶楼酒家都关门了，我们去哪里比较好？”

　　“要么去我们在道录司的方舍，要么去你们太守宅邸。”

　　左玄和左弥果然应该是太守的宗亲，而她们也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后者。

　　方舍附近夜里没有安排守卫，四人毫无阻碍地来到了陆拾的那间房间里面对面坐下。

　　“我检查了东厢房与内院两处，东厢房里面看上去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至于内院里除了几个守卫，就没有其他人了。然后我又去前院看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异常。哥你那里有什么发现吗？”

　　“我看了西厢房，同样没有人居住，只是房间里应当是定期有人打扫，不像我们以前小时候来的时候那样乱。”

　　“你们小时候还在这座宅子里玩过吗？这座宅子以前是干什么的？”李九畹听完左玄的话便问道。

　　“是原本上一任太守的私人宅院。以前这座宅子以前都很好，上一任太守也是左迁到了其他州郡。不过我看西厢房里有一些地方角落的灰很厚，但是摆在明面上的地方只有很薄的灰，说明最近府里的下人应当是疏于打理。”
　　左玄继续说道：“然后我去了府里下人居住的倒座房，那里一共有十间房间，只住有二十一名仆役，且都在房间里休息。”

　　“这么多仆役啊。”李九畹不禁感叹。

　　”这已经算很少的了。”左弥闻言插了一句话，“我们太守府里就有大小仆役八十余人。”

　　“确实。况且刺史府的宅邸更大一些，里面居住的人还少，若非太守特地调派了守卫，否则府里更加空旷冷清。况且王刺史本是大理寺少卿，这次迁冀州刺史，怕是没在这里做几年，还是会被左迁回京。因此即使刺史府上人少，但规制更高，仆役应该不止这些。”

　　他说完这句话以后看向李九畹与陆拾两人，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李九畹于是把自己在正房与耳房的见闻大体说与她们听。等她说完以后，终于轮到最后一人发言了。

　　“我去后院和后罩房看过了。”陆拾说道，“后院有很多假石，另外后罩房住了十七名仆役，也都是卧床不起。”

　　“这么说来刺史府上下应该有三十余名仆役，且都出现了这种症状。我觉得应该能排除是狐妖所为了。要是我是狐妖的话，这么多人的精气哪里吸食地过来啊。”左弥说道。

　　左弥的这番话得到了其余三人的认同，只是排除了狐妖作乱以后，事情反倒是显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直到李九畹率先想到了一处疑点。

　　“等等，既然我们在那里都没有发现妖气的话，会不会刺史府的情况并非是妖怪所为，而是有什么类似阵法的东西存在？”

　　“可是阵法的话必须有缜密的布置，还有阵眼......”左玄话刚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与李九畹的视线对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是石头！”

　　......

　　第二天清晨，有一支守卫轮班的队伍从后门进入刺史府内交接。虽说左玄与李九畹一行混进守卫队伍里没有什么困难，但是她们毕竟还未成年，与守卫的体型差距太大，伪装起来颇费力气。是以左玄最终还是提前与太守打了声招呼，四人直接从正门走进了刺史府。

　　“这二位是我们太守的嫡孙女，都已经跨入道境。另外二位则是他们的助手。”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刺史府上的管事与刺史夫人的婢女，侍卫长向二人介绍道。

　　管事与婢女闻言连忙上前迎接四人，从举止神态上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只是面容都有些憔悴，像是许久未曾休息的样子。

　　侍卫长介绍完就走了，而左玄则头一次摆出了架子，对管事的说道：“带我们逛一逛刺史府吧。”

　　府里的管事爽快应下，然后在带他们踏入内大门后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不知二位大人今日前来，可是看出了府上有什么端倪？”

　　“我们在附近路过的时候，发现贵府中隐约有妖气出现，怀疑这里有妖怪。”

　　由于几人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检查府内假石摆放的位置，因此左玄以除妖为借口打掩护，反倒是将真实意图巧妙地掩饰过去了。
　　管家不疑有他，听完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一路逛过去太慢了，就算有妖怪说不定也会被打草惊蛇。我们不如分开搜寻。”左弥说道。
　　“好。”李九畹与左玄立刻便答应了下来。

　　而在他们说定的同时，管家也向站在一旁的婢女投去一个眼神，婢女连忙上前说道：“今日刺史夫人身体欠佳，还在里屋养病，怕是有些不便。”

　　“没关系，我们两人进去就行了。你们两个男的就在外围探查一二吧。”左弥说完拉起李九畹就往内院的方向迈步走，婢女见状只能赶忙跟上前去。

　　两人朝着正房的方向走的时候，李九畹也在观察内院周围的摆设。和府中原本的造景不同，内院里有几尊石头长相奇巧造型独特，一眼看去便能知晓这是后天人为摆放在那里的石头。
　　虽然刺史府面积很大，然而这种石头放多了以后，还是增加了更多视野的盲区。如果李九畹自己住这个宅院的话，定然会把这些石头给搬走，不然指不定哪天会从角落里冒出来什么东西，把自己突然吓了一跳。

　　“我看刺史府中有很多造型独特的景观石，刺史大人可是有收藏奇石的爱好？”李九畹假装不经意地问向身边跟着的婢女。

　　“是的，不过我们刺史大人不仅爱收集奇石，其他的譬如古玩字画之类的也都有很多。只不过这些都是保存在库房之中，没有摆出来罢了。”婢女答道。

　　“听说刺史搬来这里的时候，光是行李就有好几辆马车，阵仗不算大，但是东西应该真的有很多。只可惜那个时候我不在临缑城，没能亲眼目睹当时的场景。”左弥也在一旁补充。

　　走着走着，李九畹便停下了脚步笔直站在了原地。左弥正疑惑间，倏地视野内看到了另一个人，也立即停了下来。

　　那人不是别人，而是站在正房的门前看着她们几人的刺史夫人。

　　李九畹上前向刺史夫人行了一礼，简略地介绍了一下两人的来意。她抬头看向刺史夫人，因为昨天夜里透过术法看到的样貌十分模糊，现在白日里站在太阳底下，李九畹发现刺史夫人长得很好看。她的五官是那种仪态雍容的贵气的脸，不过皮肤非常白皙，脸颊略有些瘦削，像是久病在家不常到外面走动的样子。

　　“秀玉。”

　　“奴婢在。”旁边那个婢女名叫秀玉，听到刺史夫人的话立刻应道。

　　“带她们去别处逛逛吧。”

　　秀玉得了吩咐，便伸手请左弥与李九畹二人离开。

　　李九畹此刻正站在正房的房门口，往里面窥视了一眼内堂，里面的陈设与昨天夜里没什么两样。然而她还是没有离开，继续问道：

　　“我听闻夫人患有咳疾，正巧有些方子对咳疾十分有效，不知夫人是否需要？”

　　“不用了。”刺史夫人回答，“可能是气候的关系，我自从来了北方以后，咳疾就越来越轻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九畹心里总是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是她来不及深想，跟着左弥离开了。

　　她们逛完了刺史府再次回到了方舍。左玄提笔在纸上画出了刺史府的地图，几人合力将府中石头摆放的位置标记了出来。
　　这次白天她们前去刺史府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确认两点，首先是白天府内石头摆放的位置有没有变化，另外则是左弥之前检查内院的时候没有记下石头的位置，因此几人又去了一次。

　　等左玄用朱笔将所有石头摆放的位置在地图上圈了出来，左弥便问道：“看出什么了没有？”

　　“好多石头啊。”李九畹半开玩笑地说，但是目光并没有离开纸上，正在检查与分析。

　　“我觉得这一处应该删掉。”陆拾指着内院上标记的一处说道，“这一块石头应当只是本来就有的，和阵法都没有什么关系。”

　　“嗯，我也觉得。”

　　左玄依照李九畹与陆拾的建议，把这一处划掉了。然而大家看了半天，皆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李九畹打破了沉寂，从笔架上拿过了另一只笔，开始在白纸上写字。

　　左弥凑了过来，只见李九畹在纸上用十二干支排列成了一个大致像正方形的样子，不解地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李九畹就恍若有一种回到了高中时候做题的感觉，沉浸其中没有回答左弥的话，而在旁边的陆拾帮忙解释道：“十干寄宫，月将加时。”

　　左弥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她与左玄只是开了灵窍，却未曾拜入宗门系统地学习过阵法术式，因此对这一块知之甚少。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在列天地盘。”左玄说道。

　　李九畹又在旁边写了九个字，每三个字成一排。

　　“之后应当就是演四课、发三传了。”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没有？”左弥问道。

　　稍顷，李九畹把笔搁在旁边，然后说道：“这是一种阵法，名叫日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