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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吹不走罪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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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昏迷中还轻皱眉头的杨时秋,林远安轻握住杨时秋的手,垂头低声祈求道:“时秋,快点醒过来吧,我还未曾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这一夜似乎尤其漫长,林远安不停歇地去探杨时秋额头,生怕下一秒他的病情就会恶化,好在杨时秋除了偶尔梦中呓语几句之外并无其他异状。
天刚蒙蒙亮,杨时秋从梦魇中惊醒,一睁眼便看见满眼血丝的林远安正探自己的额头,下意识想躲过去,但对方眼中实实在在的担忧让他暂时放下了心里的警惕,哑声道:“多谢林少卿照顾!”
林远安收回自己的手,起身拉开了距离,道:“杨大人没事就好,若大人出了意外,下官就是办案不力。所以大人以后安排计划时,请先考虑自己的安全。”
“是我考虑不周,”杨时秋忍着疼痛,面上还是云淡风轻,道,“但犯人这次的行凶正好解答了我的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林远安问道。
“之前我一直觉得奇怪,凶手若只想报仇,为何要留下那一墙的名字,似乎并不怕别人知晓这案件与稻城有关。
而这次的行凶,明眼人都知晓是陷阱,但他还是来了。他报仇的对象似乎只要和永宁公主有关系即可,杀不了杨木槿,伤我也一样,”杨时秋道,“所以我想凶手其实是想把事情闹大。”
“我明白了。”林远安确认杨时秋已无生命危险后,连忙赶往地牢审理被抓的犯人。
等林远安出了门,杨木槿这才敢来找杨时秋。看着怯懦懦敲门的妹妹,杨时秋轻笑道:“木槿,进来吧。”
“兄长,对不起,你好点了吗?”杨木槿低头道。
杨时秋安慰道:“木槿,你没有任何错,答应兄长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护卫,保护好自己。除此之外,木槿你有存自己的书画吗?兄长想看一下。”
“书画?我让秋语回去找找看。兄长,你先好好休息!””杨木槿看着兄长脸色发白,不敢继续打扰,边说话边退出了房间。
地牢里。
“少卿大人,凶手名叫莫稚,现已全部招供,这是供词。”
“这么快就全招了?”林远安看完供词,自言自语道,“所有事请似乎都对上了,带我去看看犯人。”
在地牢昏暗的烛光中,莫稚一身血痕显得更加可怖,可莫稚并无惧意,一鞭下去只能听见闷哼声。
林远安拿过牢狱手中的鞭子,笑道:“好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既然这么有骨气,怎么认罪如此之快?”
莫稚啐出嘴里的血水,竟笑出了声:“哈哈,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你觉得小爷还会怕死吗?”
林远安反问道:“目的?为了给那群女子正名?”
莫稚闻言却冷下了脸,道:“对你们这些达官贵人而言,她们当然不值一提。但那可是我们的亲人,她们死前无辜地成了你们的棋子,死后你们也没给她们体面,竟被史书污名为风尘女子。我呸!”
“你有很多法子,但你选了最坏的那种。”林远安道。
“哈哈哈哈,咳,咳,大人装什么天真,除了我们,谁会在乎这些女子的清白。圣上就更不用说了,汤守道为他立下累累战功,怎么会让他存有污点,只有把事情闹大,世人才会关心。”莫稚朝林远安吼道。
林远安看着莫稚癫狂的模样,道:“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坊间无一不在议论这件事,但你也逃不掉该有的惩罚。”说完,林远安将纸笔递给莫稚,道:“签字画押。”
莫稚只接过了供书,咬破手指,毫无犹豫地按了上去。
一出牢房,林远安便快马加鞭地回了林府,看到杨时秋正安静地翻阅着书画,这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林少卿,不知可审出什么消息没有?”杨时秋问道。
“嗯,凶手全招了。”林远安将手中的供词交给杨时秋,顺手帮杨时秋点燃了床头的蜡烛。
杨时秋道了声谢便看起了供词,看到手印时却皱了眉:“犯人不识字吗?”
“他没接过笔,应是不识字的”,林远安回忆道。
杨时秋将手中的书画递给林远安,“这是家妹的书画,看字迹与第二次案发现场墙上所书的并不相同。若莫稚并不认字,应是还有同党。”
林远安看着字画陷入了沉思,良久道:“莫稚是个硬骨头,怕是一句话都不会说。”
“林少卿,我们换个思路。之前我们一直以为凶手是为了将事情闹大。可如今看来此案件中有一个凶手是其他人想掩护的。
回想一下整个案件,兵部尚书汤守道之死虽关系重大,但尚书大人死于府中,陛下又有意遮拦,民间知晓之人其实并不多。
而家妹于酒楼被害却不那么容易遮掩过去,凶手又于民间散布消息,将这个故事弄得人尽皆知,此时凶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为什么又要入这么明显的陷阱?”,杨时秋沉声道,“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留下了破绽,但莫稚想在破绽被发现之前背下所有的锅。”
林远安恍然大悟,道:“字迹!”
杨时秋点头道:“既然酒楼墙上的血字并不是家妹所书,那就只会是凶手。普通人可以在以后的日子刻意改变字迹,而此凶手应该在某个场合留下了字迹,并且这字迹很可能日后被我们查到。”
杨时秋看着窗外飞落的桃花,叹气道:“春闱。其中一个凶手多半参加了科举,新科进士杀害朝廷命官,这种命案一定可以轰动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