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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路长梦段无寻处,总是情愁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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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昔的死讯自是传入了众人耳中。她死得太突然了。
让众人猝不及防。那样一个女子,方才十六年华,如此鲜活,却已成灰烬。
姚氏哭得寻死觅活,慕容正阳也哽咽了。
这消息让南尘冀也愣了愣,他怎也难料到那慕容昔会这般轻易地死掉。他也仅是愣了愣……然后他想到了,翎会难过的。便朝翎那走去……
她慕容昔只让那个最爱之人愣了愣,呵。
是夜,便下起了绵长而淅沥的小雨;细却不断。像是谁想把毕生的眼泪哭尽。
安慰完那南宫翎,回到寝室,发现慕容涵已经睡着了。眼睛泛着红。他忘记了,这个死去女子可是慕容涵的妹妹啊。最难过的应该是她罢。于是目光变得怜惜。替她掩了掩被子,自己在床边睡下了。
次日,慕容涵起了身。窗外的雨仍尚未停。是这天也哭泣了嘛。她觉得眼睛一片干涩,春天快到了吧……
南尘冀睁开眼睛,看见窗边站着一个女孩子。春日早间微凉的风吹得她发梢轻晃。她的手扶着窗柩,柔弱得让人想拥起她,他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伸出的手,只差一寸便可扶上她肩头。
“南尘冀,”她喊他,没有回过头,“我要去看我爹爹娘亲……”
“我陪你去。”
“嗯?好……”
手一缩便垂下了。
想了想,慕容涵觉着奇怪,追问了句:“……你怎么,会想要陪我去呀?”
“我二哥回来了。……况且,名义上我是你相公,定要陪你去的。”
慕容涵转过头,看他,然后就笑了,“后半句,可真假……”
南尘冀被她看得不舒服,推开她的头,说:“别看别看,反正陪你去就是了!”
慕容涵顿了顿,只是你二哥回来了,所以才陪我去;只是你名义上是我相公,所以才陪我去。
是嘛?陪我去,又怎样?
向林氏道了别,与南尘冀带着双玉便出了门。
南尘冀与她并肩却没有丝毫沾连。南尘冀笑着说,“你可真讨我娘喜欢,我看呐,那不是我娘倒快成了你娘了。”
慕容涵用手指顺着头发,开口:“你一脸轻挑的模样,换多少个娘也怕是,难得亲近。”
南尘冀笑出声来:“这么牙尖嘴利,比我尚好几分?”
就在快走出王府大门的时候,却见那二哥携着翎似一对璧人向他们走来。翎笑得一脸舒畅,不见往日愁容。见了慕容涵和南尘冀便道了声好。南尘焕与南尘冀面貌相像,缺少了点不羁多了点温柔。那南尘焕笑了笑问:“弟妹过得可习惯?”这笑让她莫名的想起那慕容启枫。
“尚好,多谢二哥关心了,她跟娘关系比我都好上十分呐。”见慕容涵出神,南尘冀拉住她的手攥在手里替她答了。
慕容涵一惊看向南尘冀,却见他笑着望向那翎。
“那便好,尘冀你们这是去哪?”南尘焕揽着翎一脸和善地问。
“陪涵儿去看她爹、娘。”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慕容涵想抽出手却被更紧的握住。
直至那南宫翎和南尘焕走远,方才松了手。
看着慕容涵揉着自己乌青的手,南尘冀一脸的疼惜。
“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捏得这么重。”
慕容涵伸出食指晃了晃:“下不为例。”
南尘冀想笑,却想到慕容涵方才看着二哥那出神的样子,却又莫名的来气,质问道:“刚才,你干什么那么样看着那个南尘焕?!”
“?”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我都看见了!”
慕容涵用水袖掩住口,却仍笑出了声。
“怎么?允你看那南宫翎,南尘焕我便看不得了?“
南尘冀吱唔着无言以对。许久慕容涵又开口:“你我第一次肌肤之亲却是这般……”语罢与南尘冀相视而笑。
纳闷了。看来小姐与那南尘冀很和睦恩爱呀?双玉愤愤地想,那些乱说话的下人真是过分。
而那南锦鹏与林氏也纳闷着。这尘冀是怎么了,非但不彻夜不归了,还与涵儿一幅相伴亲密的样子,莫是儿子变了?林氏,是越发喜欢那涵儿了。
站在久违的慕容王府外,慕容涵颤了颤。
南尘冀又牵上了那冰凉的手。有过第一次尝试,第二次便顺手多了。慕容涵微微挣了挣也不作反抗了。
于是两人便携手向那慕容王府走去。
温汇见了久别的女儿,落下泪来。虽然这非亲生已是心照不宣,但毕竟十多年的养育之情,突然嫁作他人了,想念又怎会少得了。想必女儿在南府吃了不少苦吧……不过这南尘冀竟会陪同涵儿一起来真是意料之外。素闻此人生性放浪,整日寻欢作乐,今日一见,仪表堂堂似与传闻不同。温氏揽过女儿,问:“涵儿,这南尘冀对你……怎样啊?受了委屈娘帮你讨回来!”
慕容涵笑着摇了摇头,正欲开口,那南尘冀却插进话来:“若是我没猜错,你们定是在将我坏话。古人云: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云得对!”
慕容涵笑弯了黛眉,回口:“自古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今日你管得这一遭,岂能趟趟都遇到。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为都为了还怕遭非议?”
南尘冀瞥红了脸,吐出了一句:“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温氏看着涵儿与南尘冀这般便宽了心,温汇拉过了南尘冀,对他说:“先前听了你众多传言,把女儿嫁与你还真有些不放心,现在见了你,娘可真是满意,真好,算是我半个干儿子。”温汇笑得开心。
慕容涵望了望羞红脸的南尘冀对温氏说:“巧了,上午来时尘冀还说我与婆母关系好得如母女般,这下午便要我来吃这醋了,这下扯平了。”聊得正尽兴之际。那慕容正阳便进来了,双方不得不中断了。
慕容涵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已年过半百的男人,一脸沧桑。
她喊了声爹爹。慕容正阳侧过头来,有几分错异,本以为她知道了实情,便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喊自己了。慕容正阳有几分欣慰地笑了,“涵儿……”
正聊着,那姚氏披散着头发冲了出来,疯了一般捶打着慕容涵:“都是你!都是你!怎偏偏没让你嫁了那狗皇帝去阿!我苦命的昔儿!”
慕容涵苦笑,怎么着?那是让昔儿嫁与那南尘冀你照是舍不得。
想到了那昔儿的笑脸,心里的角角落落便泛起一丝生疼。再看向那妇人,便多了几分惋惜,心意丧女之痛,我们谁能了解……
倒是,那南尘冀看不下去,伸出手轻巧捉住了妇人的拳头,“够了……这天下的好事,还能都令你女儿占全??”妇人两眼愣愣地看着南尘冀,然后哇地哭出声来,“昔儿”“昔儿”的喊个不停。
下人们半扯半扶地将她带了进去。
剩下的人彼此无语,只听得那屋里,那妇人嘶哑的哭声。
莫约,住了十多天,便辞了慕容夫妇,返回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