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鱼》烂峰成云

6、朋友

　　林愚一抬头就看到张山明那张恶臭的嘴脸。
　　“在二中待的还习惯么，大，学，霸？”张山明一字一顿地说出那三个字，摆明是在恶心林愚。
　　“关你屁事。”江响初中跟张山明玩得不来，现在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我问林愚呢，又没问你，”张山明眯着眼打量着江响，“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江响往旁边看去，林愚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他没犹豫，直接拿起餐盘起身，说道：“我们走吧。”
　　然后擦着张山明的肩过去，路过时还瞪了张山明一眼。
　　江响比张山明高了小半个脑袋，那一眼让张山明打了个寒颤。张山明还没回神，林愚和王易伟就已经起身跟了过去。
　　张山明望着三人背影，歪嘴笑了笑。
　　“不知道你要是知道他家那点破事，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护着他。”

　　吃完中饭后，林愚的状态好像就变得不太好。虽然林愚平时不太爱说话，但紧抿着嘴唇倒是从未见过。
　　江响本来觉得只要让他自己缓冲一下就好了，可林愚的状态一直没调整好，上课的时候似乎想着别的事，也没怎么做笔记。
　　-你怎么了？
　　江响把纸条递给林愚。不久纸条就被退了回来 。
　　-我没事。
　　林愚的字苍劲有力，看起来很大气。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张山明的话你不用放心上，你家有什么事，我都是你的朋友。
　　“朋友”两字写得很重，仿佛在提醒自己，你和林愚最多也只是朋友。
　　实际上他们也只熟悉了半天，大概连朋友还算不上。
　　江响在刻意地拉近两人的距离。
　　会不会太刻意了？
　　他在纸条的边缘画了一个很丑的小人，在额头写上了“张山明”。
　　林愚接过纸条，第一眼就看到了丑陋的“张山明”小人，“噗”地笑了一声。
　　你家有什么事，我都是你的朋友。
　　朋友。
　　林愚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人。
　　朋友吗？
　　听起来还不错。
　　“谢啦。”林愚的声音很小，淹没在老师的讲课声里。
　　“什么？”江响没有听清楚，下意识地把头凑了过去，直到湿热的鼻息扑到耳廓，他才发觉大事不妙。
　　“谢谢你。”林愚凑到江响的耳边说道。他退回去的时候看到，江响的耳朵红了。
　　耳朵原来这么敏感吗？

　　啊啊啊啊。
　　江响趴在床上回想着今天下午的事。
　　谢谢你。
　　啊啊啊啊。江响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在床上扭得像个蛆一样。
　　林愚的声音一直在江响的脑中循环，还有林愚说话时呼出的气，在江响耳朵上留下的触感。
　　今天大概是江响出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他要把这一天当作他们之间第一个纪念日，虽然是单方面认定的。
　　江响在床上娇羞了好一会儿，又想起了张山明的话。
　　他家那点破事？
　　听他语气，摆明是知道什么。一想到这江响就不爽，凭什么他比自己知道得更多！
　　可是冷静下来想，林愚似乎对这事很抵触。
　　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