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奇谈录》北墨曲

21、归来

　　由于姑娘是人类，所以并不像其他人魂飞魄散，她死后，尸体腐烂在了苹果园，那原本已经被销毁的苹果园再次长出了枝桠，虽然她尸体腐烂，但她魂魄依旧完好，在这城里自主以魂修身，一千年以后，她修炼出肉身，那时的她还有记忆，她在城里不眠不休寻找男子留下的哪怕一丝痕迹，却寻找无果，一千年又过去了，她神识涣散，记忆出现了错乱，她害怕将男子忘记，一遍又一遍的在手心里刻下墨曲二字，最后几千年过去了，她彻底忘了有关他的记忆，甚至以为手心墨曲二字是她的名字…
　　陆医睁开了双眼，看着面前的紫衣姑娘，心中百感交集，幸好不是她读取灵石，不然她该多难过，但是这是属于她的过去，不告诉她，是对是错…？
　　“少年郎，可读出什么了…”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我知晓了你的过去，也知道这座城为何变成这样，但这并不美好，你想听吗”
　　姑娘沉默了许久。
　　“你说吧…我还是…想听…”
　　于是陆医把他所看到的一一讲述，没有分毫隐瞒。
　　良久…
　　姑娘站起身来，抬头望向灰褐色的天空，喃喃道“原来…他才叫墨曲…少年郎…你可知…我每次梦中，都是他，我从未忘记他…”
　　“你…”陆医不知怎么安慰她。
　　“这灵石可以给我吗”她指了指陆医手里有些暗淡的灵石。
　　“当然可以…”陆医递了过去。
　　姑娘小心翼翼接过，用那只刻有墨曲二字的手握在手心。
　　“少年郎…我送你离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姑娘知道怎么离开…？”陆医惊讶，毕竟灵石里也没有可以离开的信息。
　　“跟我来…”那姑娘缓步走进果园，停在一处。
　　“这里是我当年葬身之处…”说完她咬破手指，涓涓血液从手指流出，那地面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
　　“少年郎…跳下去你就可以回到你想去的地方…”
　　“你不走吗”
　　她摇头道“他在这里，我不走…”
　　“陆医拱手道谢，再次看了她一眼，纵身跳了下去…”
　　待陆医离开，女子收回手指，双手捧着手里的灵石发呆，她手指上的血迹触碰到灵石的一瞬间，灵石闪了闪，她忽的流出了眼泪。
　　“少年郎…谢谢你…”

　　陆医头晕眼花的从一处摔了出来，他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摔到了仙界门口，这是何等神奇的法阵…竟然真的把他送到他想来的地方…
　　他为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取出仙界玉牌，去找若谷。
　　若谷见他回来，激动的不知所以。
　　“陆兄你可算回来了，你可知我们找你翻了天…”
　　“抱歉…出了一点意外…”
　　“我以为你伤重不治身亡了…害我日日愧疚…”若谷拍了拍陆医的肩膀。
　　“我命硬的很…”陆医哭笑不得。
　　“你出什么意外了，怎么耽搁了一年之久…”
　　“什么…竟然过去了一年…？”陆医哑然。
　　而后陆医将他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若谷也是惊讶不止，没想到神秘的冥界经历过这些动乱，他只知道如今的冥界，只有一个主人。
　　“你将这绿音瞳收好，回妖界一趟吧，妖界寻你的人可不少…”若谷取出一个玉盒递给陆医。
　　陆医也不矫情，收了起来。
　　“想必是阿七在找我，我这就去找他”陆医微笑道。
　　“嗯，得空了再过来…这些日子我种了不少新药草…”
　　“好…”

　　陆医辞别了若谷又不停歇的去了蛇界，见到域七的时候，域七夸张的给了他一个熊抱。
　　“你怎么这么久都没个音信，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我不会如你所愿的…”陆医把域七从身上拽了下来，无奈道。
　　“前段时间娄族长告诉我们你失踪了，我们把妖界翻了个底朝天…人间也找了…魔界也去了，就是找不到你…最后去了仙界才知道你和我姐夫去采药了，结果呢，又得知你生死未卜…我当时都绝望了…”域七拽住陆医的衣襟悲戚道。
　　“出了点小意外，待会儿给你讲…你说是娄族长告诉你我失踪了…？”陆医心里一跳，面不改色问道。
　　“对啊…她说你中毒了去她那里疗伤然后毒还没清就跑了，你什么时候中的毒…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域七絮絮叨叨的问个不停，仿佛想要把这段时间的惊慌都诉说出来才会舒坦。
　　“域七…先让陆医进屋…”
　　旁边的茗青看不下去了，把域七拉远一些。
　　陆医感激的看了茗青一眼，抬腿往里走去，茗青一路上代替域七为他解释。
　　“一年前娄族长说你毒未解就不告而别，她没找到你于是找到了我们，之后我们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后来才知道你去了仙界，虽然安心你已经毒解，但又得知你采药后再次失踪，我们一直在寻你，娄族长也在寻你…我们都很担心你…”
　　“抱歉…我伤重时穿结界出了意外，到了冥界…”陆医大致把情况说了一遍。
　　域七和茗青这才知道原委。
　　“多亏了那姑娘，不然你都不知道怎么回来…”域七插话道。
　　“是阿…也许这是一种缘…”
　　“娄族长留了一枚传音螺，你和她报个平安吧…”茗青将传音螺递给陆医。
　　“好…”
　　经此一事，域七让陆医留了灵魂印记给他，生怕他哪天再失踪，对此陆医只能配合。
　　茗青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为陆医接风洗尘，陆医把绿音瞳给域七他拒绝了。
　　“你修为没我高，现在还总让我操心，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域七拒绝道。
　　陆医哭笑不得，只好收起，阿七也成熟了阿…
　　饭后陆医回房休息，他拿出那枚传音螺，发了许久的呆。
　　回想一下，自己的确有些任性妄为了，就算是离开也应该当面道别，只留一封信就离开的确不太礼貌，但是他更想不到的是娄浅竟然会寻他。
　　最后他犹豫再三，还是打开了传音螺，没隔多久，娄浅的声音就传来了。
　　“茗青，是陆医有消息了吗”
　　清冷的声音传来，明明只离开了一年，陆医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娄族长，是我…”他强压下复杂的情绪，轻声道。
　　“你没事了…”娄浅在对面似乎长舒一口气。
　　“发生了一些小意外所以没能及时回来，抱歉，害你们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
　　陆医突然哽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以为他能轻易放下，如今听到娄浅的声音却发现他错的离谱，那种思念深入骨髓，无法自拔，也许他可以像那紫衣姑娘一般，不再选择遗忘，反而将那份感情埋藏在心里，守护到永久，兴许是既孤独，又甜蜜。
　　“先儿很担心你，你能去看看她吗？”娄浅出声道。
　　“好…那我在魔界入口等你…”
　　“嗯…十天后到即可…”
　　陆医将沉寂下来的传音螺收好，他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他对娄浅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也许是求而不得，也许是初尝爱恋，他们之间没有经历过什么，也没有过多相处，那么他究竟是为何放不下她？

　　十天后陆医准时在魔界入口等待，不消片刻就看到娄浅珊珊而来。
　　“来很久了…？”她打量他几眼问道。
　　“刚到…”陆医在她走近就垂眸看向地面。
　　“进去吧…”

　　娄先儿见到陆医像域七一样高兴，拉着陆医的袖子不松手，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诉说着她的担心。
　　陆医耐心的给她讲述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娄先儿听后感动的掉了不少眼泪，最后哭完把掉的眼泪珠子捡起来送给陆医，陆医则配合的将她的眼泪珠子小心的收到一个小盒子里放好。
　　“你不必小心，她这些年哭的眼泪有几箱了，已经不是个稀罕物了…”娄浅淡淡道。
　　娄先儿听后破涕为笑“是呀，陆叔叔，珠子多的没处放呢…”
　　陆医也跟着笑了“以后不要哭了，当心眼睛…”
　　“陆叔叔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我和母亲有多担心你，母亲担心的饭都吃不下…”娄先儿古灵精怪的看着两人。
　　“咳…”陆医面色有些不自在。
　　“别听她乱说，她从人间带回来的东西我并不爱吃…不信你可以试试…”娄浅敲了一下娄先儿的脑门。
　　“陆叔叔你要试试吗…”话音刚落，娄先儿掏出一大堆零食差点将几人淹没。
　　“陆叔叔这个是薯片…这个是果干…这个是跳跳糖…还有这个…”娄先儿激动的为他介绍。
　　陆医抵不过她的热情，每样都尝了一点，味道确实很奇异。
　　“陆叔叔我还为你和母亲买了衣服，你们一定要试试…”娄先儿拿出一套黑色西服和一套白色婚纱出来。
　　两人抵不过娄先儿的要求，只好穿上，娄先儿念念有词，将两人的发型按照海报上的样子幻化。
　　“站好，我给你们拍个照”娄先儿兴致冲冲的将两人推到一起，拿出拍立得拍了好几张。
　　娄浅和陆医各自拿着照片沉思了许久。
　　陆医没有去过现代的人间，并不知道人间的结婚照就是这样的，他看着照片里美艳动人的娄浅觉得有些不认识她了。
　　而娄浅虽然去过，但并不知情这是结婚照，所以两人无形中被娄先儿坑了一把。
　　“照片每人三张，留作纪念噢…”鬼灵精怪的娄先儿将自己那份照片留好。
　　又磨着陆医拍了很多和她的合照。
　　陆医和娄浅这几日累到不行，两人被娄先儿层出不穷的花招折腾的够呛，离开魔界之后两人都不由得舒了口气，不禁暗暗后怕。

　　沉默了片刻，陆医拱手正要告辞，娄浅逼近一步问道“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陆医僵在原地，知道娄浅问的是他当初毒未解就不告而别的事。
　　“余毒所剩无几，在下自己就可以清除，所以不便叨扰…”斟酌片刻，陆医说道。
　　“这就是你的理由…？那为何不当面与我说”娄浅追问。
　　“当时…走的比较急…”陆医踌躇道。
　　“陆医…没有人说过你不擅长撒谎么…”娄浅冷声道。
　　“娄族长…在下并不是故意…”
　　“陆医…你当本宫是傻的么…”娄浅厉声打断他的话。
　　陆医愣了片刻，忽然笑了，心头泛起一丝恼火，反问道“既然娄族长不傻，那族长以为我是何意…”
　　“你…”娄浅被他这一笑打乱了思路，又觉得他这句话说的格外别扭。
　　“既然娄族长认为在下是在撒谎，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何忽然离开…为何说谎，为何编撰理由…？”陆医有些咄咄逼人，但双眼明亮，语气轻快，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是我在问你…你反问我做什么”娄浅有些恼怒。
　　“既然娄族长想知道答案，那在下便告知与你…在下的不告而别，是因为见不到你而失落，得不到回应而难过，看不到结果而逃避，因此保留了最后一份尊严选择离开…这个理由你满意吗？”陆医说完这番话感觉浑身一轻，他终于说出来了…他终于迈开这一步了…
　　茗青说过，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想和她做朋友的，做不成恋人，便不稀罕做什么朋友，抱着这份决心，哪怕表白失败了也不要沮丧，因为坦白是对爱情最基本的尊重。
　　娄浅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她耳朵却控制不住的红了几分。
　　“告辞…”害怕听到拒绝的话，陆医拱手辞别了娄浅，有些慌不择路的逃离了现场。
　　娄浅叹了口气，回了南海。
　　陆医用传音螺联系了域七说他不回去了，域七抱怨几句嘱咐他要常联系。
　　陆医一时间有些无所事事，于是准备把他的朋友挨个拜访一遍，毕竟他失踪的这段时间，这些朋友们也在寻找他。

　　娄先儿躺在宫殿的床上翻看着照片傻笑不止，陆叔叔和母亲真的好般配阿，好希望他们能成婚，她一定要把他们撮合在一起…
　　“看什么呢…笑的像个傻子…”魔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大魔王，你要带我出去玩吗…”娄先儿收好照片坐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魔王。
　　魔王修长的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状似苦恼道“你的舞蹈我都看腻了，实在想不出来能奖励你什么了…”
　　“啊…那怎么办…我还想去好多地方玩…魔王你好好想一想嘛…我可以为你唱歌…捶肩…倒酒…讲故事…还有…”娄先儿一脸苦恼，掰着手指头计算着。
　　“这些你都做过了…”魔王也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坐在旁边抓住娄先儿的小手替她掰着手指头。
　　“我想想我还能做些什么…”娄先儿甩开他的手敲着自己的脑袋。
　　“别敲了…越敲越笨…我想到了告诉你阿…”魔王抓住他的小手捏了捏。
　　“你想到了…是什么…”娄先儿开心道。
　　“让我亲亲你，我就带你出去玩…”魔王诱惑道。
　　“什么嘛，又想占我便宜，臭流氓…”娄先儿推开他不满道。
　　“你个小妖精有什么便宜可占，我可是好心的给你想办法呢，毕竟你这么笨什么也不会…”魔王一脸无害道。
　　“可是…你就不能想一些其他的办法嘛…”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就找其他人去巴黎了，哎呀这巴黎可是人人都想去的地方呢…”魔王悠哉悠哉，缓步离开。
　　“等一下…巴黎是那个上次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城市吗？”娄先儿跳下床拽住魔王的衣袍。
　　“是阿…我们还可以坐飞机去，感受一下人类的交通工具，飞机飞的很快呢，坐上去舒服极了…还有漂亮的空姐为你服务…”魔王柔声细语，一副哄骗小孩的模样。
　　娄先儿一脸向往，她红着脸抓着魔王的袖子不放手“那…那你说话算数…”
　　“我从不食言”魔王眼前一亮，俯身捧住娄先儿的小脸就吻了上去。
　　也许是心理作用，魔王觉得娄先儿香甜极了，他有些上瘾到停不下来。
　　“唔唔…”娄先儿想要说什么却挣脱不开，她只觉得浑身发软头晕目眩，不得已抓紧魔王胸前的衣服以保持平衡。
　　良久，魔王终于舍得放开她，却看到她双眼迷茫，一脸呆萌，看起来诱人极了，魔王呼吸急促，搂紧她的细腰再次吻了上去，他心里叫嚣着，怎么办，他想吃鱼了…
　　最后娄先儿双唇都麻木了，魔王则不满足亲吻放开了她，他心想来日方长，他一定要把这只小鱼儿骗到手，只是她身上的法阵却是个麻烦…要想办法破解才是…
　　娄先儿在巴黎玩儿了三天，买了一堆东西，才心满意足的回了魔界。
　　之后魔王又以出去玩诱惑她，一回生二回熟，之后的亲吻她不再抗拒，为了玩耍她终于上了魔王这条贼船。
　　魔王变着花样亲她，把她抱在怀里亲，按在桌上，压在床上…最后娄先儿一步一步被攻陷，除了布置法阵的部位，其他地方都被魔王摸了个遍，魔王痛并快乐着，每次都是带着一身火气离开，然后找他的侍妾去，久而久之，他想吃了娄先儿的心情越来越强烈，后来他走访各处时，又多了一件打听破解法阵的事情，娄先儿则被他晾了许久，每天泪眼汪汪的思考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以换取出去玩的机会，可她的小脑袋始终想不到魔王究竟是一步一步下了多大的一盘棋，更不知道在这盘棋里，自己是哪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