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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永宁寺—大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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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活命,就跟着我。”
大僧的话仿佛在告知她:你没得选。
江漫唤回理智,对,她没得选,她对这里一切的了解都如同白雾加蒙布,只是停留在洞口,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孤注一掷信他。
更何况,她也不希望自己以那样的方式死去......
她跟着大僧朝更深的地方走去,霎然,一间禅房门口灯火通明,格外突兀。
没等江漫问出口,大僧先答:“那是方丈的房间,也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推开房门,一阵檀香扑面而来,“你想要的证据,就在这里。”
夜半时分,方丈不在卧房休息?“方丈呢?”
“刚刚地下室,你视野盲区有一间透明房,隔音好视线佳,他就在那里欣赏自己的杰作。”
大僧又说:“他回来时间不定,蒋姑娘,请抓紧。”
江漫霎时反应过来,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偌大的房间内寻找那不知所状,不明其面的“证据”。
房内其静,翻找的声音悉悉索索,江漫找的有些乏,“你不聋哑,就说明你是方丈的得力助手了?”
房间那头传来低沉回答:“算是吧。”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头没有翻找的声音了,大僧轻笑一声,“你可以理解为,良心发现。”
“他那么信任你,不告诉你他的秘密?”
“没有哪个恶人会把自己的软肋倾囊而出,即便那是他的亲人。”
江漫转念一想,也是,是自己的这个问题太蠢了。
两人一言一语,怎也没找到丝毫。
其实江漫以为,证据不一定会在面上,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没有搜寻到。
霎时,外头传来两阵匆忙步声,快速逼近。
大僧愣了两秒,没想到方丈今日竟回得这样早,下一秒冲向江漫那头,在千钧一发之际二人成功躲在临墙的屏风之后。
与此同时房门被冲开,随之还有方丈的怒言:“跑了一个?你们怎么当差的!!?”
方丈咬牙切齿,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身后跟着的瘸腿僧大剁八块。
瘸腿僧结结巴巴,很是害怕:“是...是、萧道长...他吩咐那片域点他负责...让我们撤离。”
方丈似在跟他交谈,又似自语,“萧御,又是他!近日来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当傻子是吗!!?”
他火冒三丈,抬手将面前置有砚台的木桌一扫而净,各种陶瓷、纸笔落地声叮铃咣啷,好久才静下来。
“萧御他人呢?”
“不见了......”
方丈发疯似的狂笑,“哈哈哈,不见了,不见了...”
他止笑,开口时是从所未有的狠厉,“即刻封庙!给我找!找到后斩立决,不必留情!”
瘸腿僧见状忙迎合:“是!背叛您者,即刻弑杀!”
方丈让瘸腿僧撤下,他坐在木椅上静了一会儿,随即起身来到正对屏风的一木书架前,将一本书拿出,书后有一拉绳,一拽,与屏风右面垂直90度角的墙面竟生出长方裂缝。
方丈推开暗门,走了进去。
静了两三分,二人才敢小声交谈。
两人面面相觑,“萧道长,实在抱歉。”
萧御轻笑:“一切是贫僧自愿,不必致歉,如今已无退路,蒋姑娘,若你没有十足把握,断不可自行其是。”
“嗯。”
“现下方丈已至,这个房间危险至极,需先转移,再从长计议。”
江漫所见略同正有此意,这才跟着萧御转移阵地,弯弯绕绕一刻钟才在一禅房驻足。
萧御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嘿嘿一笑:“这是贫僧闺卧,若是姑娘不介——”
江漫直接推门而入,心想:一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事到如今还有别的藏身之处吗?
这次换做萧御跟在江漫身后,江漫审视一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普通草房样。
“姑娘,方丈已下令斩立决,贫僧如今也是逮捕人物之一,想必很快会有人来搜寻此地。”
江漫汗颜......这哥是废话文学鼻祖吗?
“贫僧卧房有一隐室,请姑娘随贫僧去。”
萧御踏足床上,将床榻上的黄麻朝后一推,一道暗门若隐若现。
江漫:我去,你们这里的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吗??怎么密室比禅房还多?
江漫同他一起下去,密室不大不小,设施全足,精神食粮、日常需要,应有尽有,相当于一间应急室。
江漫与萧御相对而坐于麻袋。
“下一步怎么走?”江漫心底是一点思绪都没有,她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她究竟要怎么做,这个寺庙到底又有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先前方丈白日要在前应对祈福村民,他禅房空余时间较多,如今他已下封庙之令,贫僧也猜不透他的动向,不可贸然,只能等村民。”
这段话让江漫愈加云里雾里,“等村民?”为什么要等村民。
“对,试验室及地笼所囚之人,皆为附近村庄的村民,这一带又及其信奉神佛,此地为方圆十里最大庙观,每日人络绎不绝,昨日,又被囚进来一批,明日定当大波村民前来,其余的,就要看村民们的发挥如何。”
这话江漫听懂了,若是这个庙关门,村民们心神慌乱无处可去,只得强迫方丈开门,若是村民们给力,方丈抵不住群众压力,便会接着迎人。
那现在能做的,就是坐等?
把自己命运放在别人手里,江漫可做不到。
“给我讲讲这里的故事吧。”
她需要了解的再多一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萧御娓娓道来:“此地为方丈一手建起,昨日将你送来之人及我,都是从初始之时就追随方丈的,此庙香火愈来昌盛,一日我发现方丈鬼祟行径,得知他所做之事,我问他因何,他说兴趣所致,不因何。
如若我祝他一臂之力,他便将寺庙所有香火钱分我小半,贫僧一时迷了心智,不过请姑娘不要误会,贫僧只是未将此时说出去,胁迫之事从未参与。”
“见钱眼开。”江漫唾弃。
萧御不说话了。
“姑娘歇息会儿吧,明日一早或又是一场硬战。”
江漫“嗯”了一声,身子向后一倾半躺在麻袋,萧御背对着他。
不知为何,江漫越看这背影,越觉得有些眼熟,甚至发觉有些....孤独且凄凉。
这晚,她睡得很实,甚至做了个梦,梦里有她,有箫恒,也有那些,惨烈辣目的无辜人士。
次日她醒来时,发觉四周异样,不对,这不是萧御的密室,这是......那个透明房!在这里是可以看到整个试验室的面貌。
她手脚被捆着,嘴内也被塞着布块,无法发声。
操!被萧御阴了,早知道她最初就不该信他。
身后传来阴恻“呵呵”一笑。
“蒋幔,胆子不小嘛,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跑走,你真当老子吃素的吗!”
那人走到江漫眼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是那日将她抗进来的氓僧,面目可憎。
“既然你想死,那我偏不要你死,好好看着吧!”氓僧活剐似的眼神撇了她一眼,立足她身旁,朝窗外看得兴致淋漓。
见江漫未抬眼,他就上手,扒着江漫的眼皮,强迫她看。
江漫胃里翻江倒海,忍着没吐出来,她挣扎着,却怎么也躲不过。
那氓僧阴森森的:“看到了吗?我会让你比她们痛苦百倍。”
江漫不知自己是如何晕过去的,在这里的时光或会成为她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
“蒋姑娘?”身子被轻轻摇着,江漫慢慢抬眼。
萧御!他居然还敢来见她!阴险狡诈的和尚!
霎然,眼前萧御的面庞竟与上一副本的箫恒渐渐融合,为何箫恒与萧御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顾不得疑惑这些:“萧御!你城府居然如此之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萧御一脸茫然。
“蒋姑娘你说什么呢?”萧御顾不得这些,忙将好消息告知江漫。
“蒋姑娘,你先听我说,庙门开了,咱们赌赢了!如今正是潜入方丈禅房的最佳时期,咱们需尽快行动,万万不可错失这次机会!”
这话听得江漫倒有些怀疑自己,难道刚刚那一切都是梦?难不成是自己把自己闹得神经魔怔了?
她晃了晃脑袋,实在太过疲重,这一觉睡得、太累。
“快走吧蒋姑娘,别耽误时间了。”
江漫又稀里糊涂跟他过去,二人再次踏入方丈房间时,不再像无头苍蝇,极具目的性打开密室,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下密室后再次双双呆滞,这是密室?这就是个小型图书馆啊!
江漫满头黑线,“别告诉我证据在这些书里。”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书,看着就头疼,要是真让她从这么些书里找,她选择狗带。
“蒋姑娘莫要泄气,您只需负责您眼前这排即可,其余统统交予贫僧。”
说完萧御就朝内走去,江漫漫不经心拿起一本书瞧起来,刚翻开,里面所文给了她狠狠一击。
她忙扣上再看一眼封面【茅山术士自传】。
这本记录的是.......禁术......
江漫如烫手山芋般将那本书塞回。
她一排排看过,竟全是这些书!!方丈究竟想干什么!
江漫缓缓看向萧御,两人视线一对,是同等的震惊。
压根不需要寻找,整个密室,全是证据!
萧御拿给她一本书,没有书封,她翻开看。
首页:自传。
这是....方丈的自传!?萧御点点头,暗示她想的无误。
二人默契地都没说话,江漫接着翻。
【小儿生于峰镇,其地小若村庄;幼时全家遭受镇主欺势打压,至父母死于其手。
老母自幼教导小儿,尊师重道,善待老少,睚眦必报。】
第二页
【镇主势力愈发壮大,小儿无能,无法报弑父杀母之恨。
镇主晋升城主,性格却愈发温顺,可笑至极。
既如此,为何只有小儿家要受此磨难?】
第三页
【小儿内心愤气实在难泄,爹娘,儿子不成大器,一心想为二老复仇;
若有朝一日地府相遇,到时,您老可千万别怪儿。】
第四页
【小儿在城主所掌域之地建最大庙宇,小儿要让此地民不聊生;
小儿心底复仇计划完全,您二老上天有灵,请保佑小儿!】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是针对城主的。
下面的他们没有看下去,因为他们在此地,听到了女人的呜咽声。
断断续续,是那样真实绝望,听得江漫浑身起鸡皮疙瘩,江漫扭头。
二人相视,难道在此地方丈竟还藏匿一女?
江漫与萧御闻声前去,女人与他们所在之地相隔一墙,显然有另外的入口。
萧御上手敲了敲,是空心墙。
下一秒,他后退几步猛地冲上前,一脚将那堵墙踹烂。
江漫:我去,我还以为是解密副本,没想到还能用暴力解决!人狠话不多,佩服。
里头空间极度狭小,只预留了出气口,被绑在地上的女人被这动静吓得呆愣。
江漫冲到女人面前蹲下,将她口中的布块拉出。
“我是汪咎的母亲!”
江漫疑惑,她还没问呢,更何况,这汪咎是谁?
萧御在后加话解释:“汪咎是方丈。”
那这女的,竟是方丈的母亲????不对!在方丈自传中所述,她的母亲早就在他幼时离世,如今情况愈加混乱。
江漫只觉脑中CPU似在灼烧。
“你不是死了?”萧御问得未免过于直白。
女人由坐姿改为跪姿,“我没死,求求你们,救救我!”
“您慢慢说。”江漫手轻抚女人脊背,想让她情绪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