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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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离开医院，秦临渊打开副驾驶的门，回头才看见谢知的脸色很不好。
想起谢知时常呕吐和之前的眩晕，秦临渊立刻关上车门，严肃道：“去看看。”
说完就要拉谢知重新回医院。
“不，不用了。”谢知赶紧拒绝，他避开秦临渊的手，自己拉开副驾驶的门，冲他牵强地笑笑，“就是有些晕血，没什么大碍。”
“送我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谢知怎么可能和秦临渊去医院检查，那他怀孕的事情不就暴露了。
秦临渊眉头紧皱，漆黑的眸子审视着谢知，目光颇有压迫感，“谢知，你在怕什么？为什么不去医院检查？”
谢知一愣，下意识避开秦临渊的眼睛看向前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了，我很累了，你要是不想送我回去，我自己打车。”
说着，谢知就要推开车门下来。
秦临渊修长有力的手按在了车门上，微微躬身看着车里的谢知，谢知垂眸不与他对视。
秦临渊这个人，冷漠严峻，不苟言笑，当他紧盯一个人的时候是很有侵略性的，谢知此刻就有这种感觉，像是被秦临渊攻击了，秦临渊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谢知抿了抿唇，突然抬头看向男人，问道：“秦临渊，你刚刚为什么那样说？”
秦临渊双眸微眯，“那句话？”
“……不被期待的孩子不应该出生？”谢知手指不自觉地扣动安全带，“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秦临渊深深看了谢知一眼，站起身在车旁沉默了一会，就在谢知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秦临渊从车头绕了过来，打开驾驶座的门，上了车……车里安静了好一会，才响起秦临渊低沉的声音。
“谢知，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是在父母的期待下出生的，也不是每一个孩子都想降临在世间，如果父母不是心甘情愿生下孩子，那就不要生。”
“不要让孩子出生在怨怼、责骂、忽视、冷漠的环境里，对孩子很不公平，与其过这样的人生倒不如不出生。”
谢知定定地看着秦临渊的侧脸，车里灯光昏暗，可谢知依旧能看出秦临渊淡淡神情中的掩藏的冷意。
秦临渊的童年一定很不幸，是那种即使长大成人身体强壮，心硬如铁强大无比，但每一回忆，都会让人陷入泥沼的不幸。
谢知曾听人说过，不幸的童年需要用一生去治愈。
想起秦老爷子的蛮横专制、自私无情，秦父的冷漠忽视，秦母的抛弃和以死相逼让他发誓言，可以现象，秦临渊小时候的生活是多么的冰冷和窒息……
秦临渊虽然生活在物质条件充足的环境里，可他获得的爱和尊重却是稀少的。
谢知在孤儿院长大，没有足够的物质，可他有一群相互扶持一起长大的伙伴和悉心照料他们的院长，所以他可以乐观向上，总是微笑面对生活。
可秦临渊……谢知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秦临渊……似乎有厌世的情绪。
谢知知道，秦临渊这种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怜悯，他闭上眼睛，不让眼里的情绪泄漏出来，他咬了咬唇，“秦临渊，你想要孩子吗？”
“不想。”
“为什么？”
“我生不出孩子。”秦临渊转头，盯着谢知的眼睛，“你也生不出孩子。”
谢知嘴巴张了张，嗫嚅了几下，说不出话来。
秦临渊认为这件事没有继续讨论的必要，他是同性恋，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而他也没有那么多的父爱去养育别人的孩子，他正要把话题转回来，就听到谢知问他，“如果别人怀了你的孩子呢？”
秦临渊眉头紧皱，“这种假设不可能存在，我从没和任何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
谢知心口一悸，莫名的有些高兴是怎么回事。
谢知咽了咽口水，继续追问，“那万一呢？要是真有人怀了你的孩子呢？你要吗？”
秦临渊看着谢知，神情有些不悦，“谢知，这种不可能的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谢知却很固执：“不管真假，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要不要。”
秦临渊似乎是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要，我说过，不受期待的孩子不应该出生。”
谢知点点头，脸上并没有多少意外之色，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道：“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呢？你要不要？”
秦临渊无奈地看着谢知，被谢知的天马行空的脑回路给弄得无语了。
谢知却执拗地低着头，等着秦临渊的回答。
半晌后，秦临渊说道：“谢知，这种玩笑没有任何意义，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养育一个孩子。”
在秦临渊的人生规划里，孩子从来没有被他考虑在内。而谢知是意外，是他想要加入自己人生规划的意外，可不会再有第二个意外。
谢知：“为什么？孩子多可爱啊，为什么不想养育？”
秦临渊很冷静的说道：“孩子是脆弱的、愚蠢的、吵闹的，更是无序的、不可控的，他们不像代码一样可以随意编辑，自己运行，有太多的不可预测，会造成失控和崩坏。”
“他们只会带来麻烦和困扰。”
“我不想养一颗固定炸弹在身边。”
秦临渊不像在说人，而像在说一个物件。
谢知有种感觉，秦临渊缺乏某种人类的情绪，他太冷静了，太理智了。
“好，我知道了。”谢知抬起头对着秦临渊笑了笑，“先送我回家吧。”
秦临渊眼眸却暗了暗，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握紧，并没有启动车子——他察觉到了谢知笑容下的决心。
而这决心可能不是他想看到的。
“谢知……”
秦临渊的话并未说完，谢知打断了他，“谢临渊，我想要孩子，很抱歉，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样。”
“为什么？”这下是秦临渊困惑了，“为什么想要孩子，你想和谁生孩子？”
谢知道：“我没想和谁生孩子，我只是想要一个亲人，照顾、陪伴他长大。”
“那你是想领养一个孩子？”
谢知不想说谎话顿了一下，却被秦临渊误会了。
“谢知。”秦临渊冷冷质问，“你是同性恋，却要和女人结婚生子？”
“不是！”谢知头有些晕，微微扬起声音道，“我从没想过和女人结婚生子！我是说我要养一个孩子，可你明显不想养，我们理念不同，不适合一起生活，这个婚我们必须离！”
秦临渊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冷静道，“现在我们的问题是，如果我同意你养孩子，你就不和我离婚是吗？”
秦临渊是会抓重点的，谢知都想不明白纠结的事情，被他一语点破了。
是啊，如果秦临渊想要养他肚子里的孩子，那他又何必离婚呢。
他又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清高的什么都不管。
秦临渊有钱有貌有能力有社会地位，又有责任心又出手大方又洁身自好，这样的结婚对象可遇不可求。虽然他为人冷漠，缺少了某些柔软的情感，可这不是重要的，谢知需要考虑的是现实问题。
孩子出生后，跟着秦临渊会有更好的未来。
就算谢知担心重蹈书中的覆辙，早早出车祸死去，可谁又能担保，谢知离开了秦临渊不会遭遇绑架和出车祸呢，与其毫无头绪的离开，他跟在秦临渊身边是不是更能规避风险？
沉默半晌，谢知点点头。
车里陷入了安静，好一会谢知都没听到秦临渊的回答，他转头去看他，发现这人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满是抗拒。
谢知一愣，养孩子真的让秦临渊如此难受吗？
“……秦临渊，不用如此勉强。”谢知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最不喜欢勉强别人。
他假装打了一个还欠，说道，“我困了，送我回去吧。”
谁知路上谢知真的困了，歪在椅子上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才发现已经是后半夜了。
秦临渊在旁边看平板，看样子是一夜没睡。
谢知揉揉眼睛和酸痛的肩膀，“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很香。”秦临渊放下平板，直直地看向知，“你现在还很年轻，十年后再养孩子也不迟。”
“啊？”谢知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秦临渊。
秦临渊好脾气重复道：“你十年后再养孩子也不迟。”
谢知眨眨眼，“所以？”
“十年后，我和你一起领养一个孩子，今天我们不离婚。”秦临渊声音有些沙哑。
谢知无奈地笑了，摇摇头。他的肚子可等不了十年。
秦临渊下颌紧绷，愠怒道，“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和我离婚！”他已经妥协了，谢知为何如此固执。
谢知现在才十八岁，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养孩子。
十年后，谢知也才二十八岁，他三十多岁，他可以在十年的时间里改变自己想法或者谢知的想法，最后不论是谁改变，都会有一个缓冲，而不是像现在，必须做出决定。
谢知推开门下车，“上午十点民政局见。”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十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