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采药去》小儿垂钓

40、第 40 章

　　傍晚霞光满天，村长来拍门，郇夏开门后，看到是村长，忙把人迎到堂屋坐下，去后院叫赵青山。
　　赵青山穿过拱门，进了堂屋，笑道：“赵叔，您怎得亲自过来，递个话我去就是了。”
　　村长笑道：“没几步路，刚好松动松动。”说着从怀里把几张纸递过去。
　　赵青山接过去，打开一看是地契，村长办事很利索，15亩荒地的地契已经办好了，官府认的是盖了官印的契约，上面有自己名字和红红的官印。赵青山把地契叠好揣进怀里，笑着看向村长，说道：“赵叔办事我一向放心。”
　　郇夏把家里的饼子和果干捡了一些摆在桌面上，又倒了刚煮的九节茶，“赵叔，您用茶。”
　　村长端起喝了一口：“这茶，味道芬芳清爽，是什么茶？”
　　赵青山：“这叫九节茶，平常喝，有预防感冒的作用，还可以治风湿骨痛。”
　　村长正色道：“好啊，山子，好茶。”
　　“赵叔如果喜欢，等下带些回去，不是什么稀罕物。”
　　“哈哈，好好，对了，那个水田可能还要等上些时日，秋收在下个月中旬，秋收过，可能就会有好消息。”
　　“不急，让赵叔费心了。”
　　村长走的时候赵青山递了一大包九节茶让带走，村长婉拒了几声便收下了。
　　村长这一回去，村里人也知道了，这赵青山买了十几亩的荒地，说要种草药，这，这上山挖草药攒的钱，除了能盖起青砖大瓦房外，还够再买十几亩的荒地？
　　这草药村里人多多少少也认识几种，也有人跟风的上山挖了好多次，最多挖一次草药也就是赚个百来文钱，而且经常空手而归。这，这，赵青山挖的草药竟然能赚这么多钱，也有人说，怎么没听过赵青山之前认识草药，后来住隔壁的吴大娘说了，“人家前几年在山中因机缘巧合认识了位老药农，老药农为了答谢赵青山，教会了他辨识各类草药。”
　　现在地契到手，赵青山把那几张盖了官印的地契递给小管家，看着自家媳妇认真的辨别着上面的字，好笑的说道：“看够了么，看够了收起来吧。”
　　郇夏两眼笑眯眯，“还不够……”
　　赵青山就爱自家媳妇露出笑窝儿的模样，伸臂一抱，顺势把人搂在怀里。
　　赵青山：“我想请村里人来给荒地清表，你看如何？”
　　“耶？请人？可以啊，这样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郇夏也有这个想法，不想赵青山这么累，请人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赵青山找来吴大娘，说自己想请人来给荒地清表，工钱可以付25文一天，不包饭。村里人也有在镇上做短工的，一般是30文一天，但是镇上的活儿少，东家还挑人，而且走去镇圩在路上就得耗去几个时辰。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两天后，很快就聚来了十个汉子过来帮忙，熟识的有小栓、赵平、老赵头，还有一个意外的人，就是小哥儿赵小西也来了，看到众人望向他，赵小西有点怯怯的说道：“青山哥，我，我只是想来帮帮忙，不需要付工钱。”
　　赵青山笑着说：“这怎么行呢，你就20文一天，你看可行？”
　　“不不不，那怎么行呢！我就是看你们缺人手想来帮帮忙，你和夏夏之前照顾我颇多。”
　　郇夏在一旁忙点头，对着赵小西做了个怪脸，笑道：“小西，就这么说定了，你刚好跟我做个伴。”
　　第一天上工，郇夏一早就备好了凉茶，是用夏枯草煮的，煮了一大铁锅，在一旁放凉后，供大家自己拿碗去喝。
　　几个汉子分工合作，清树拔草的速度是快上许多，这十几亩的荒地，在赵青山的新房与吴大娘家之间，下溪湾潺潺流水从荒地穿过，到时候用水灌溉也方便，而且这片荒地转了一个弯道，刚好一半向阳，一半背阴。赵青山当初选这块地除了离家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荒地上基本没有参天大树，都是一些小松树，藤条和荆棘都连根拔起，荆棘先放到一旁，赵青山让留着后头有用。
　　郇夏和赵小西用镰刀来清理大片的杂草，汉子们有的用锄头，耧子，砍刀，簸箕，赵青山还借来了翻车，将土块进行翻整，这样可以将杂草连根拔起，减少杂草的再次生长。
　　汉子们手上的锄头，砍刀不断落下又抬起，混杂着草根的泥土翻开露出里层，又用锄柄砸碎，挪开到一旁的土陇。两个哥儿弯着腰，挑出混着的草根，合着丢出一堆。
　　石坪山脚下动静这么大，自然吸引了好多村里人过来围观，村长是第一个过来的，看着汉子们干的热火朝天，抽着旱烟跟赵青山唠了几句，四周转了转。
　　后头赵大明也来了，东瞅瞅西看看，见没人搭理自己，冷哼一声走了。
　　第一天下来，挖出成堆的杂草、树根、灌木、小石块，移至便道边上堆在一旁。汉子们都是踏实肯干的，不顾日头骄阳，辛勤劳作，渴了就喝上一杯夏哥儿煮的凉茶，还别说，特别止渴。
　　汉子们抹了把汗，说道：“你们说这夏哥儿煮的凉茶，一样的夏枯草，怎么这么好喝？又止渴，怎么我家的婆娘煮的凉茶就没这么好喝了？”
　　旁边的汉子附和：“是啊，我也觉得这凉茶好喝，跟家里煮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郇夏听了心里暗自发笑，现在秋高气爽，汉子们做着体力活出了很多汗，人体大量出汗会损失大量的盐分，他在凉茶里面加入决明子和枸杞，又放了少许的食盐，夫君说，“这样可以补充电解质，生津解渴。”
　　一起干活也没见哪个人抱怨，毕竟人家赵青山是付工钱的，你有怨气，第二天不来就是了，又没人拿刀逼着你来。工钱是日结的，等大家怀里揣着一天的工钱，汉子们都乐呵呵的家去了。
　　傍晚，在回廊下小憩片刻，赵青山抚着自家媳妇白嫩的小手，如今上面多了几道新的划痕，皱紧眉头心疼的说道：“夏夏，你明天不要去帮忙了，你看你的手，都…”
　　郇夏忙止住他的话头，“能帮着做一点就是好的，我也不觉得累。”
　　赵青山商量着说：“我给你整副手套，你一天只做上午，如何？”
　　“好吧。”
　　次日上午，郇夏戴着赵青山自制的手套去上工，赵小西见了问道：“夏夏，你这手套倒别致，怎么做的？我回去也来做一副。”
　　郇夏看了看手上戴着的，确实好用，戴上也不影响干活，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戴上确实不伤手。”
　　“这是什么布料子？”
　　赵小西上前摸了摸，两个小哥儿，在前头嘀嘀咕咕说话，后头的小栓听了，接话道：“这手套是我娘做的，青山哥昨晚来求娘亲，让帮忙赶制一副手套，娘花了大晚上时间，用了半尺麻布，可用心了！”
　　小栓说完，还嘿嘿地笑了一下，“我还以为青山哥是给自己做的，想不到是给夏哥儿…”
　　一旁的汉子听了，“这山娃子可真疼自家夫郎！”
　　“是啊，是啊！”
　　“你们发现了么？山娃子做一会活，就会来提醒夏哥儿喝水。”
　　郇夏：“…”
　　“夏哥儿长的这么好看，换我我也疼！”
　　“你可拉倒吧！赵老六，我去告诉刘嫂，晚上回到家小心剥了你的皮！哈哈哈…”
　　赵青山听众人起哄，知道汉子们没有恶意，这次找来干活的也不是村里的二流子，便笑骂道：“喂喂喂，差不多得了啊！自己媳妇当然自己疼！干活干活！今天的活儿是不是太轻松了？让你们有时间在这里碎嘴。”
　　郇夏早已经远离这群汉子，默默的走到一边干活，赵小西悄声跟上，走到郇夏身后，满脸羡慕的神情，笑道：“夏夏，青山哥对你真好…”
　　郇夏耳根已经泛红，看了赵小西一眼没有接话，自家夫君对自己有多好，他最是清楚！但是，被这么多人当场点破，他还是觉得臊得慌。
　　半个多月后，荒地已经基本清完，15亩荒地的外围全部用清出的荆棘和新砍的毛竹围了起来，清出的石头也有序的堆在荆棘根部，野生荆棘都留有根茎，埋到土里，来年春天就能长到半人高，到时候自然又是一道天然屏障。
　　赵青山心满意足的瞧着大伙儿的劳动成果，虽然花去了将近5两银子的工钱，但还是值得的。
　　土壤表层的杂物全部清光，还借来了村长家的水牛深耕了一次，把土层耕深40厘米，翻过来的土陇要暴晒一段时间，杀死土壤中细菌的一些孢子和虫卵。
　　赵青山把这次清出来的杂草藤条点了一把火，全部烧了，成了草木灰。
　　草木灰是非常好的一种有机肥料，植物完全燃烧之后产生，用草木灰可以作为天然的土壤改良剂，南边地区，土壤通常是偏酸性的，可以定期使用一些草木灰。
　　赵青山先将草木灰添加到清水里浸泡，浸泡3天，就能变成比较浓的有机溶液，给土里施肥之前需兑水稀释，现在草木灰的基肥留着备用。
　　每隔几天，赵青山还得上山挖草药，因为‘解热丸’的需求是长期的，他打算趁着马蓝的采收期，多收集一些马蓝全草，便跟郇夏商量道：“我寻思着叫赵小西来帮忙挖些马蓝，咱们给他付工钱，你看如何？”
　　“甚好！这样我就可以跟小西去上山，你也能腾出功夫来，顾着新开垦的旱地。”
　　两人商量妥当，郇夏就跟赵小西说了这件事，赵小西当即表示第二天就上山，还带上了自己阿娘张氏，张氏因为咳疾已经大好，也想出来松动松动，赵小西原本不答应，但耐不住自己娘亲在一旁不停的劝说，又想着阿娘好不容易精神头更足，身体也更好些，便松口答应了。
　　秋天的山上最是热闹，三人结伴前行，路上偶尔也能碰上几个村里人，有的上山采野果，秋天的山上有拐枣、山捻子和金樱子，再晚一些还有栗子，秋天的猎物最多又肥美。于是，猎户一年中最快活、最繁忙、最兴奋的季节到了。
　　沿着村民踩出来的小道直入石坪山，他们还遇到了小栓，小栓看到两个哥儿蹲在草丛中，手拿小锄头，便笑着招呼道：“夏哥儿，小西，你们这是在挖什么？青山哥呢。”
　　郇夏站起身，看到小栓，笑着说：“喔，是小栓啊，在挖草药，青山今天没有进山。”
　　“哦，没上山啊，那行，我先走了罢。”
　　“一个人注意安全！”
　　小栓摆摆手，越过他们，继续前行。这次上山的目的就是采挖马蓝，马蓝叶子似椭圆形，开紫色小花，很好辨认。三人只在山林外围转悠，赵青山跟赵小西谈好按一斤6文钱来收马蓝。
　　翻过一个山坳，地势变得平缓，这处的马蓝渐渐地多了起来，但大多混着半人高的杂草，马蓝的采收是要保留根系，几人背篓里都放着趁手的工具。
　　一天下来，母子俩挖了3斤多草药，赵小西紧了紧肩上背着的篓子，挖草药不会太累，还能补贴家用，心里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张氏也高兴，自己终于能为家里出一份力了，可怜了自家的小哥儿，孤儿寡母两个人，哥儿一直当汉子使，年纪也不小了，性子却怯生生的，到时候定个好人家，想着想着，心里又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