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见你，就让我照顾你》序生

1、第 1 章

　　我等候你。

　　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么还不来？希望
　　在每一分钟上允许开花。
　　我守候着你的步履，
　　你的笑语，你的脸，
　　你的柔软的发丝，
　　守候着你的一切，
　　希望在每一分钟上
　　枯死。－－你在哪里？

　　——徐志摩《我等候你》

　　过了很长时间，好像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苏辞才背起大大的行囊，扶了扶厚重的眼睛。看了看这间小屋，每一个角落都扫过一次。叹了一口气，才不舍得关上门。

　　苏辞一步步踏下楼梯，拿出衬衫兜里的双喜香烟，往嘴里叼了起来。掏出裤兜的打火机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了，僵持了一下，却始终没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淡淡尼古丁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苏辞觉得，他整个肺部都被这种味道侵占，苦涩、沉闷。

　　房东大娘在这时扭着肥硕的臀部抖着丰满的胸从楼下爬到楼上。她的脸颊因为稍微的运动就已经有大片的汗，她用粗短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呼气上下起伏，粗犷的嗓子喊着：“小伙子，你不继续租房了？”

　　苏辞就如房东大娘预料的那样，风轻云淡地笑了一笑，才回答：“嗯，大娘，谢谢你这三年的照顾。”好像又想到什么似的，苏辞停顿了一下。

　　房东大娘是个耿直爽快的东北女，平日靠得就是丈夫祖上留的房子租给别人赚点生活费。所以，当苏辞这样微不足道的停顿，房东大娘已经拉开她的大嗓子在一旁絮絮叨叨：“不用那么客气，小伙子，大娘这的房子随时为你留着。”房东大娘喜欢极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男生。她租房子那么久，已经遇见不到这样的青年了，大部分都是贼目鼠眼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地痞混混。这个小伙子不会把整个房子弄的乌烟瘴气，而且他的房间他和之前的朋友贴上了淡绿色墙纸。进屋的时候满屋的书香气息。她巴不得这个房间一直保存这样清爽的气质。

　　苏辞沉默了一会儿，掏出钥匙，递给房东大娘圆乎乎的手里：“大娘，不用留给我了。租给需要房子人吧。”

　　苏辞推了推眼镜，拢了拢背上的包，一步步走下楼。房东大娘看着这小伙子独孑而立的背影，突然有种这样的感觉，他不会再出现这城市。直到苏辞的背影在楼梯的转折消失。房东大娘也就觉得，时过境迁。叹了一口气，摇着扇子，拖着拖鞋，踢踏踢踏上了楼。这个世界上拥有故事的人太多了，她也不过是一个耿直的房东，不需多想。房东大娘进自己的屋子继续玩起了电脑游戏。

　　二

　　苏辞此时出了房子，阳光正是刺眼的时候，他眯了眯眼睛。看着四周的方向，突然不知道该往哪走去。他踌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电影片里那些路痴用树枝选择一个方向。他弯起嘴角的弧度，然后掏出硬币往上扔。字往左走，花图往左。

　　硬币在天空划了一个弧度，然后又直线向下到了苏辞手背上。上面是个字。苏辞看着左方，突然有种被命运捉弄的感觉。他想了想，也好，他很久没去那条街了。

　　他一路走过，很多店已经更换了。就像时间在更换日期，每天都有不同。那时候他也想在这条街开一个淡绿色系列的书屋。然后里面安装着沙发，累了的时候冲一杯咖啡提神。

　　苏辞沉浸在过去回忆里，如同吸食了美丽的罂粟花。乐意沉迷。

　　街头旁一家绿色背影的CD店正播放着张云京了让我照顾你。歌词上说，

　　让我照顾你面对再大的风雨

　　也能微笑做自己像个孩子躺在我怀里

　　让我照顾你在这荒芜世界里

　　就算有新的剧情在明天等着你

　　CD店外面挂着海盗一样有些破旧古老的旗杆。如果起大风话，可能那面旗子就会跟着风猎猎作响。苏辞皱着眉。耸立在街上听这首歌好久，街上的车水马龙来来回回。苏辞如同水墨画，不小心被画进去的仙人那样，清雅，却虚幻。

　　白娑乐当时就这般觉得，于是，快速按下相机里的快门。“咔嚓”一下，把苏辞那孤独孑立的身姿拍了下来。或许，苏辞被她惊扰，转头打量了一下她。眼前这个女孩带着颠沛流离后的沧桑，很显然，她常常行走在各个城市。她的眼睛调皮的眨了眨，好像是做了坏事被发现那样。却又不带愧疚的感觉。

　　“你要不要做我的模特？”就在苏辞欲要离开的时候，白娑乐却下定了这样的一个决心。苏辞摇摇头，还是转身离去了。

　　“喂！！”白娑乐跺了一下脚，气急败坏地追了出去。可是那个薄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三

　　鬼使神差似的，苏辞走近一家叫禾乐的网吧。他觉得，网络是他最后一次希望。嗯，是的，寻人的希望。

　　在这个那么大的城市，来来回回的人太多，他在每个角落都流连过，却始终寻不见他所找的人。

　　他握紧的拳头，那种无可奈何情绪已经一天天侵蚀他的神经。总有一天他会因为寻不见她而精神失常的。

　　消息是七个月前发布出去的，他在上面说。请帮我寻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她叫吴暖，如果她回来了，换我照顾她一辈子，允给她这世界所有的温暖。附带照片，以及他的手机号码。

　　照片的女孩子拥有黑色如绸的发丝，整齐的覆盖到秀气的眉毛上，眼睛微眯，神情不喜不怒。黑色宽大的衣服衬出她如莲花粉嫩的皮肤。不算漂亮，却小巧别致。

　　很多人看过帖子后，好心地用帖子回复在哪看过相似的人。苏辞从第一次怀着喜悦的心情去寻别人说过的地方到心灰意冷。再到最后的心情平静，这需要多长时间的自我安慰，需要多大的习以为常。

　　所以，当苏辞座在网吧，心静如水。他开始回忆过去，好像吴暖笑得最开心的那次是自己给她煮饭结果煮胡了。可是，无论焦的有多厉害，有多硬，吴暖还是吃下去了。他想那应该不是爱情，那时候他们是同学。很铁很铁的同学，可是感情是一种难以琢磨的东西。所以到后来，这友情变质了。

　　吴暖是个心细如尘的女生，她能清楚地知道她跟苏辞从友情蜕变成爱情，她尝试了。于是后来，苏辞就和吴暖同居。那时候他们刚好大二，租在那个扭着臀的东北大娘那。吴暖喜欢浅绿色，于是苏辞就买了所以浅绿色的墙纸买来安上去。吴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绿色代表生命，浅绿色，她要告诉自己，不悲不喜。哪怕世界末日来了，还有别人悲怒。

　　那时候苏辞是一个内向的男生，虽然他刻苦学习了，但学习成绩也平平的。不像吴暖每天游走在各种武侠书中，成绩也是排名第一。那时候苏辞就想开家书店，浅绿色的背景。然后买下一排排她所喜欢的书。

　　四

　　回神的时候，苏辞已经在在看帖子上的回复了。

　　苏辞虽然对这些信息不抱太多希望，但他还是很仔细的看完每个回复他的帖子。其中还夹杂着鼓励他的话。苏辞看完整个回复的时候，如同他预想的那般，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苏辞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似是把刚刚还未点燃的红双喜吸进去的苦闷、难受都统统吐出来，云烟遥绕般。身体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久久没再看电脑。

　　过了一晌，倚在椅子上的苏辞缓缓睁开双眼。然后想到了什么，重新回到电脑屏幕面前，刷新了一次。这一次，苏辞直接跳到最后一页。他的帖子出现了最后一个回复贴。苏辞的心仿佛有种停止跳动的感觉。手不由自主的握着胸口。上面写着：“我的照片里有这个女孩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你所寻找的。”回复人，沙乐。

　　毋庸置疑，还是如同以往那般，苏辞干净的手快速地在键盘上打下一串字。可是他的手却颤抖的不知道放在哪是好。苏辞问：“能给我看一眼照片么？”

　　过了几分钟，对方平淡地回复：“等一会儿，我去找找看。”

　　苏辞觉得等待的时间日同渡秒如年，像一只手掐着脖子遏制自己的呼吸那样。难受，却期望着。就在苏辞觉得等不下去了，网上叫沙乐的人才把照片传了上来。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着白色的纱裙，墨黑色的头发垂在娇俏的肩上，皮肤如同莲花那般粉嫩。拿着照相机在拍一家淡绿色的书店，神情如此虔诚。

　　苏辞连忙用手指在键盘上敲打这：“能告诉我她在哪么？”那个叫沙乐的人依然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句：“这是我在一条街上拍的，当时觉得画面很美好。所以就无意识拍到了。我是个街拍师。”

　　“你能告诉我那是哪条街吗？”

　　“我忘记街名了，但我知道怎么走。”

　　“那我去找你，请你帮我带路。”苏辞的语气如此带着恳求。

　　“嗯，我现在在XX街XX号的一个叫茶去茶的茶楼里等你。”过了一会儿，对方这样回复到。

　　苏辞拉着包裹快速的往网吧门口奔去。

　　五

　　好像所有的动作都行云流水般，冲出网吧快速拦下了一辆小出租车，苏辞报了一个地址，司机师傅快速的转了一个弯，朝苏辞刚来的地方开去。

　　待苏辞下车的时候，已经站在茶去茶门口。

　　苏辞仰头望了望门口用绿色字体写着的茶去茶，阳光照入眼睛，让他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最后低了低头，推了推自己厚重的眼镜，推门进了这间坐落在大榕树下的茶点心店。

　　这家茶点心店周遭到处都是用红木雕刻镂空栩栩如生的民间生活，样子惟妙惟肖，苏辞看的有些目不转睛，啧啧称奇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惊喜响起：“我们又见面了。”

　　苏辞转过身去，推了推厚重的眼镜，看清了人才清冷的扔出一句：“你怎么在这儿？”并不是苏辞要如何装酷，只是对于一个偷拍过自己的人又碰见，而且还并不认识的人，他也不会刻意去熟络讨好对方。

　　只见对方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脖子上却挂着形影不离的相机。脸上还是依旧到处奔波的沧桑感，却因为出现小小的惊喜，让她整个人显得俏皮可爱起来。那人便是苏辞在街角被偷拍的街拍师白娑乐。

　　白娑乐神秘的笑笑：“就许你出现在这？我就不能出现在这儿了？”

　　苏辞抱歉地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是，只是看见你出现有些惊讶。他又似想起了什么，好像网上的沙乐曾经说过，她也是个街拍师。他又连忙问了一句：“你是沙乐？”

　　白娑乐没摇头也没点头，直径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来。见苏辞久久没有过来，便叫了一杯冰橙汁。

　　白娑乐毫无淑女大口地喝了几口橙汁，用手背擦擦嘴，才满足似的放下杯子。所谓街拍师，就是在路上街上发现好看的少年少女们，瞬间拍下一切美好，搞笑，或者惊艳的事物。正是六月天，所以不得不找一个避暑的地方。茶去茶就是个不错的避暑地方。

　　“扑哧”一声，白娑乐突然笑了：“你就那样站在哪？”

　　苏辞皱了皱秀气的眉，依言走了过去。在白娑乐面前拉来椅子，悠闲地坐下来。从刚刚焦急的得到消息到现在如此悠闲，这也就是苏辞的一个特点，他容易随遇而安。

　　身边的服务员问了一句：“先生，你需要什么？”

　　苏辞看也不看饮料单，不咸不淡道：“一杯白开水吧。”

　　不会儿，白开水就到苏辞的面前。苏辞没用动前面那杯白开水，直接插入主题：“照片里的女孩，你是在哪拍到的？”

　　白娑乐挑了挑眉毛，神情如此悠闲：“你一直是这样请求别人的么？”

　　苏辞停顿了一会儿，说了一声“抱歉，刚刚我焦急了点。”其实，像苏辞这样特立独行的人，还真不适合跟别人道歉。可是，他为了吴暖却这样说了。

　　白娑乐满意地点了点头。

　　六

　　“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哪条街上遇见她的么？”苏辞有些着急的抓住白娑乐的手，白娑乐被掐的有些痛，皱了皱眉。依然大大咧咧地喝了一口手里的饮料：“我有跟你说，我没记得哪条街吧。”

　　苏辞不好意思的放开手，点了点头：“求你——尽量想想，她对我很重要。”

　　白娑乐挑了挑眉：“哦？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会想得起来？”

　　“只希望你能尽量想起来。她真的对我很重要。”

　　“你提了两次她对你很重要，你说说看，她到底如何对你重要？”

　　“因为她需要我的照顾，因为她是我的吴暖！不是任何的。无论她生病，都是习惯我在身边照顾，无论，她无聊，都是我在她身边陪着她。无论什么时候，我亦离不开她。”苏辞在良久咬了咬牙说道。

　　一向聒噪的白娑乐已经放下手里的橙汁饮料沉默许久才开口：“抱歉，之前我只是好奇你这个人的故事。关于照片里的女孩，我是出了茶去茶向左方向行走，再看见一条很狭窄的小巷子，往小巷子里行走，就可以看见那条街。其实，到底是第二条巷子还是第几条，反正那天我走了好久。”白娑乐仰头回忆道。

　　苏辞立即打算背起行囊，心急如焚，却突然想到白娑乐依然还坐在眼前，于是，如坐针毡。

　　白娑乐浅浅的说了一句：“你去吧，回来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苏辞举起桌子上的白开水，一口气喝完，朝白娑乐敬了一下，放下玻璃杯，推了推厚重的眼镜，便匆忙地离开了。徒留白娑乐一个人慢悠悠地喝着橙汁饮料。

　　七

　　这几天，在茶去茶向右走的方向上，一个穿着白色衬衣背着行囊的少年穿梭在每个巷子里，路人走过的时候，摇摇头：“这小子是不是疯了，每天在这几天巷子里寻些什么。衣着到了后来就不整了，整日游走，夜不归宿。”

　　那人便是苏辞，他这几天不吃不喝，就在每条小巷子上，街道上寻找。

　　到最后，苏辞委吨在地，衬衣上的双喜香烟盒子已经皱了，苏辞烦闷的拿了一根褶皱的烟，夹在手间，没点火，狠狠吸了一口。记忆里，吴暖如此不喜欢他吸烟，他一旦吸烟，吴暖就会走到他面前，抽走他手中的烟，常对他说：“吸烟对身体不好。”

　　如此平常的一句话，时间一久，苏辞的心里烙下应该驱逐不去的印，专门属于吴暖。

　　他闭上眼睛，长久未睁开。却如同绝望地呢喃道：“吴暖，你到底是哪！”

　　有些东西，在时间的酝酿下，会越来越浓，就如同苏辞这一缕相思。

　　疯了，也就罢了，却还是如此清醒。

　　背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路人纷纷看向这个落魄却儒雅的少年。只见这个少年从背包里拿出来的竟然是一部诺基亚最新的6600S滑盖手机。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上面的名字，便挂掉了。电话却好似绝缘不断那样，一个接着一个打。过了好久，苏辞才不耐烦的接起电话：“喂，妈。”

　　电话里的女人有些无可奈何：“你还知道叫我妈，关机到昨天才开机。”

　　苏辞捂着电话久久没有说话，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

　　电话里已经开始絮絮叨叨了：“那个女孩找到了没有啊？儿子啊，你回来吧，妈想你了。”

　　辞烦闷地吸了口烟草，依然没有说话。

　　“儿子啊，你已经找了一年了，那个女孩可能已经去别的城市了，今天就是你爸给你的最后期限，你该整理东西回来了。”电话里的女人苦口婆心。

　　“妈，给我最后一天，好不好。”苏辞帅气的刘海已经遮掩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眼睛里的秘密。好似除了吴暖，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那明天这个时候派人开车来接你……”再等那个电话里的女人说什么，苏辞却挂了。电话的号码显示地区奥地利维也纳。

　　八

　　苏辞四年前作为大学交换生，从奥地利维也纳交换到HZ市的大学，后来因为家里远在奥地利维也纳原因，日常生活他总是弄得很糟糕的样子。当年苏辞还不会烧饭，每天除了吃泡面，便再无其他选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辞是贫困生。所以那天吴暖就出现了。她问他：“你每天吃这个，不累么？”

　　苏辞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泡面热气把厚重眼镜围的雾气。苏辞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温暖如春的微笑。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那个叫吴暖的女孩就腾出自己的饭盒让给他：“呐，今天我不饿，你吃这个吧。”

　　苏辞一看女孩给的饭盒，上面是几颗青菜，玉米，还有一条小黄鱼。苏辞疑惑道：“给我？”

　　女孩再次点点头：“给你的。”

　　苏辞便放下手里的泡面，狼吞虎咽。吴暖边看边笑：“哪有你这样吃饭的，吃慢点，不然容易咽到。”

　　苏辞嘴里嚷嚷着：“我起码快一个学期没吃饭了，来这座城市无亲无故的，自己不会煮饭。”

　　吴暖笑的花枝乱颤。从那以后，吴暖总会带两份盒饭。

　　时间一长，吴暖和苏辞也就顺其自然的同居了。再后来，吴暖知道苏辞的双亲是一个大家族。任何女孩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个有钱家族，一个会笑的合不拢嘴。可是吴暖在知道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那段时间，他们大学在实习，苏辞刚好回维也纳。从此便再也没遇上了。

　　他是如此怀念吴暖。吴暖，没你在的时候，我会烧一桌好吃的东西了。我说，我要找到你，再也不会让你吃烧焦的饭了。吴暖，我是如此想念你。苏辞到凌晨都未睡，连夜奔走。小巷子里的野狗看见他的奔波，嗷嗷地朝他叫。露珠粘湿他如墨般的头发，脸色发白。

　　九

　　一天的时间是如此之短，第二天路人就再也没看见那个奔走在各个小巷里的少年。

　　一个人影默默地看着少年坐上一辆黑色的轿车，绝尘而去。从阴影里走出来，却见那人依旧休闲衣服，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如果是苏辞在，他就会惊讶，那人便是白娑乐。

　　白娑乐却改以往的大大咧咧，脸上一脸凝重，叹息了一口。“总算离开了。”

　　她是如此心疼这个少年。她早在一年前就认识这个少年。

　　一年前，吴暖来找她，她们俩其实在初中就认识。那个时候她们是同桌，一直是行影不离的腻在一起。后来高考的时候分开了，就很少有联系。

　　却在那一年，吴暖突然就寻到她。要求白娑乐借钱给她。她爸爸因为赌博而欠下巨大的债款，母亲因为她父亲的事而气倒在床。吴暖是一个骄傲的人，她即使每天看武侠小说，成绩却永远第一。这点不甘落后的举动，便是她骨子里的骄傲。有些人，生来就如此，所以她家出了这样的丑闻，她好不容易在苏辞那得来的幸福，如同高处跌落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所以她宁愿选择离开。用骄傲的维持当面具，内心却卑微到尘埃里去。

　　少年啊，你心心念念的女孩，她一直在这座城市。只不过，你想不到，她现在在一个偏南的小村庄当教师。你即使每天寻找，也想不到吧。

　　从此，你们两个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错指一个方向给你，从此，便陌路了吧。即使，你是如此想找到吴暖。她却不愿意见你。

　　白娑乐慢慢从小巷子里走出来，却见巷子的墙上刻上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字，“如果遇见你，就让我照顾你。”

　　她才明白，这个少年至始至终，没放弃。

　　这条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人来人往，世上，总是有人拥有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