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将我困在记忆里》阿北与客

10、不，你是自由的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窝在沙发里的这个少年，有些落寞。
　　他开口问：“你在干什么。”
　　夏赐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感觉，如果不说些什么，他就要像秋天凋谢的花一样，就此死去。
　　死去……
　　“我在看月亮。”
　　“现在没有月亮。”
　　“有的。”我的身后，就是月亮。江森没有说出后半句，只是在心里默默呢喃，像温柔的恋人细细亲吻般。
　　可他把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太好，夏赐只疑惑月亮在哪，却不知眼前人的心。
　　“江森。”
　　“在。”
　　“以前你在哪里。”
　　“所有。”
　　“什么？”
　　夏赐向他投出不解的目光。
　　“我在任何地方，因为我是流浪的。”
　　“不，你是自由的。”
　　夏赐几乎他说完的一刹那就反驳出口。
　　在江森有些惊讶的眼神中，夏赐有些尴尬。
　　“是吗…我是…自由的。”江森将这句话在唇间反复摩挲。
　　他下意识摸向肋骨，却又猛的缩回手。
　　正处在呆愣中的夏赐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还在想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说出那句话，明明……他们之前从没见过。
　　“睡了。”江森从沙发上站起，往卧室走。
　　“啊？哦，哦。”夏赐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惊了一下，反应过来才抬脚跟上。
　　走进卧室，江森把门反锁，像是脱力般贴着门坐倒在地。
　　他又摸向自己的肋骨喃喃自语道：“我的Agonie ……”
　　Agonie 在法语中的意思是——痛苦。
　　没给他太多的念旧时间，乔楠七就打来电话。
　　“喂。”
　　电话那边是凌乱的杂音，让人不难联想到老式电脑的雪花。
　　“江森…这…这次…结束你…你就可以回来……来了。”
　　紊乱的杂音中，乔楠七冷漠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
　　“嗯，为什么。”
　　“他…他的意识…识…正在慢…慢慢…消散…散。”
　　“……”
　　回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世界好像骤然静寂，房间内，没有一丝声音。
　　电话那边又传来杂音，乔楠七好像要继续说些什么，可江森下一秒就把电话挂断。
　　失去的声音慢慢回归，车流声，行人的交谈声。
　　他撑着有些瘦弱的身体从地上站起，将自己扔在床上。
　　浴袍被他的动作撩起大半，露出布满伤痕的背脊。
　　他的皮肤是一种不太健康的苍白，丑陋的伤疤爬满身体，令人触目惊心。
　　他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他躺在海底捞的座位上，对面是吃的正开心的夏赐和乔楠七。
　　江森身体坐正，目光在桌面扫了一眼。
　　挺干净，上的菜不多，应该才刚开始。
　　“哟，醒啦”乔楠七正拉着夏赐喝酒，看见他坐了起来，便开玩笑说：“还以为你从千杯不倒变成一口晕呢。”
　　一旁的夏赐趁乔楠七调侃江森的功夫，趁机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头孢，二话不说就往嘴里扔。
　　乔楠七自然发现了他躲酒的行为，只是没想到他直接吞头孢，气恼的往他头上来了一拳。
　　刚好肥牛上来，江森夹了些肥牛放番茄锅里。
　　灌酒计划失败的乔楠七很快转移了目标，他举着酒杯就开始向江森扯皮。
　　“江大佬难得过了段安生日子，来喝点！”
　　江森抬头看一眼他，又看一眼他手里的酒杯没说话，默默把他手里的酒杯接了过来。
　　计划得逞的乔楠七又拿出一个酒杯，开始给自己倒酒。
　　江森的酒杯刚空下来，乔楠七立马就给他满上。
　　“……行了行了，吃个火锅你整点白的我也不说啥！这都两斤多了，还喝呢？！”夏赐看不下去出手把他们俩的酒杯都收了起来。
　　乔楠七脸上已经显了红，江森倒是看着一点事都没有。
　　但乔楠七知道江森的酒量，没有两斤白酒，这人是醉不了的。
　　从一开始，他灌酒的目的就是不单纯的，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夏赐，眼底闪着不明的光。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猫咪摆件，摆在江森面前。
　　猫咪摆件小巧玲珑十分可爱，但江森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
　　乔楠七十分清楚，这是江森的“锚”。
　　酒精上头，他现在丝毫不在意身旁的夏赐是什么反应。
　　这个猫咪摆件，是触发江森另一面的按钮，是心理医生利用他的心理阴影而创造的催眠按钮。
　　在现实中，他和江瑶花了几千万才为江森创造了这个。
　　只要在江森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让他看到这个摆件，就能让江森进入一种类似被催眠的状态。
　　这是他们控制江森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