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叶开

28、第七章(5)

　　“住手，不要。”沈亦宁大喊着挣扎了起来。
　　“没事了，都没事了。”菲烟抱住猛然坐了起来的沈亦宁，安慰道。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她在医院里，她回到了现实的世界里。
　　那其他人呢？
　　沈亦宁焦急地抓住菲烟的手。“其他人呢？”
　　“没事了，都救出来了。”菲烟说道。
　　“哦，我想去看看他们。”沈亦宁说道，雷冥飞的伤势太重了，她一定要亲眼看到他没事才放心。
　　“你是担心那个人吧？”菲烟看出了她的心事。
　　被菲烟这样一问，沈亦宁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不，我想问清楚那天发生的事情。”她低声说道。
　　其实她很清楚，她被菲烟说中了，她在担心他。
　　菲烟带着沈亦宁走去雷冥飞的病房，她们刚走到门外，便停住了脚步，里面有人比她们早到了一步。
　　“风，你告诉我，你是慕风，对不对？”卓乐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沈亦宁无力地偎依在窗口旁，这里她能清晰地看到病床上的雷冥飞，其实谁又会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竟不是慕风呢，她很了解卓乐天的心情，更何况她与雷冥飞这两年的接触远比她来得要深。
　　“你快说啊，快告诉他们，你就是慕风。”卓乐天一把抓住雷冥飞的手。
　　看着卓乐天盼望的眼神，雷冥飞还是慢慢抽出被卓乐天紧紧握住的手，“对不起。”他不忍心看到卓乐天眼里的光芒逐渐熄灭，但他没有回避，这一切都是他所造成的，他必须去面对，这种内心的谴责与煎熬也会让他的心好过一些。
　　卓乐天缓缓站了起来，她不相信地摇了摇头，“不会的，连你也骗我。”
　　“乐天，你冷静点。”曹孟上前抓住卓乐天。
　　卓乐天用力将曹孟的手甩开，“别碰我，你不是我哥哥，你们都是骗子，骗子。我恨你们。”她突然转身冲出了房门。
　　“乐天。”曹孟赶紧追了出去。
　　“小宁，你们。”他刚跑到门口便发现了门外的沈亦宁和菲烟。
　　“你快去追她吧，不要再出什么事了。”沈亦宁说道。
　　“快去，这里有我，我会跟小宁解释清楚的。”菲烟也催促道。
　　“对不起。”曹孟不敢再耽搁，朝卓乐天跑的方向追去。
　　“我原本打算迟点再告诉你的，但现在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再隐瞒了。”看着曹孟离开的身影，菲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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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宁怎样了？”菲烟急匆匆地赶到医院。“怎么他们几个人会在一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现在必须进手术室，其他的事情等手术完再说。”曹孟一边说一边向手术室跑去。
　　沈亦宁、雷冥飞、卓斌、卓乐天、肖克，几个人同时被送到了医院急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除了等以外，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菲烟焦急地在手术室外不停地踱步。
　　她陆续看着手术室里将卓乐天、卓斌、肖克推了出来，但始终没有等到沈亦宁和雷冥飞。
　　千万不要有事啊，菲烟默默地祈祷着。窗外的天色由明渐渐变暗，手术室的灯始终亮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灯熄灭了，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菲烟忐忑地迎了上去，曹孟一脸的倦色。
　　菲烟不敢问，只是看着曹孟。
　　“小宁的脑部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一切还要等她醒过来才能做判断。而那个人，现在还很难说，他的伤搁别人的身上估计早没命了。”
　　“他们两个人就拜托你先照看着，他们被发现的时候，小宁是紧紧地拉着那个人的。”曹孟低声说道。
　　菲烟点了点头，她明白曹孟说这话的意思，她轻轻拉住转身欲离开的曹孟。
　　“我没事，放心。”曹孟拍了拍菲烟拉住她的手。
　　看着曹孟离开的身影，菲烟原本伸出的脚步还是退了回来，他不是个脆弱的人，他必须自己走出这个困境。
　　已经整整一天了，曹孟始终没有出现在沈亦宁的病房内，他还是没有走出他的心吗？菲烟决定去找他谈谈。
　　她还没有走到曹孟的办公室，便看见了曹孟的身影，菲烟刚想叫住他，却发现他走进了卓乐天的病房。
　　他怎么会去找卓乐天？菲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走到了卓乐天的病房外。
　　“乐天。”
　　“哥。”
　　菲烟的心咯噔了一下。哥？难道曹孟就是卓斌传闻中的儿子卓晓江？
　　卓斌曾经有个儿子，但却和他妻子一起在一次仇家的寻仇过程中，惨遭毒手，当时他们所在的汽车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虽然曾经也有人说过，卓晓江由于他母亲的拼死保护而生存了下来，但却因为容貌被毁而被卓斌送往了国外医治，并一直在国外生活；也有人说卓晓江已经成为了废人，所以卓斌将他禁锢在了一处没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保护着他。虽然有着种种的传闻，但由于之后没有任何人再有丝毫卓晓江的消息，所以最后得到的结论更倾向于卓晓江已经身亡。
　　菲烟的手在不觉中紧紧地拽在一起。曹孟如果是卓晓江，那他…
　　菲烟不敢再往下想了，她怕曹孟与慕风的死有关。
　　“乐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那个人说你跟肖克回去会有危险，为什么他说你以后的亲人只有我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父亲就好象两个人，一时是父亲，一时是另一个人，好可怕好可怕。”卓乐天拼命摇着头，似乎不愿意再想起那恐怖的一幕。
　　曹孟轻轻将卓乐天搂住，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回想起那个漆黑的世界，他可以想象得到卓乐天受到的冲击，或许他不应该这么焦急问她的。
　　“哥，他们呢？”
　　“父亲和肖克都已经脱离了危险期，那个人的情况不太好。”
　　“风，我要去看他。”卓乐天说着就要下床。
　　“他不是慕风。”曹孟制止卓乐天。“你听我说，慕风已经死了。”
　　“我不信，你骗我的。”卓乐天变得异常激动。
　　曹孟见卓乐天的情绪开始变得无法控制，赶紧按铃叫来了医生。
　　看着卓乐天缓缓睡着，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是否应该解释一下？”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曹孟的心咯噔了一下，是菲烟。
　　或许也是时候说清楚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曹孟的转过身看着菲烟，他突然有种释怀的感觉，他终于可以不再戴着面具了去面对她们了。
　　在菲烟的口中，沈亦宁很快知道了卓晓江在那次事故中侥幸生存了下来，但因为伤势过重而被卓斌送往国外医治，在国外，他得到了重生，同时他也抛弃了他原有的身份，走上了与他父亲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来因为他的容貌已经改变，二来卓斌也觉得儿子的背叛对他来说是种耻辱，也断然不再认这个儿子，对外宣称卓晓江因救治无效而死亡。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了卓晓江仍在世上的真相，更没有人想到卓晓江便是名满医界的曹孟。
　　“你不会怪他的隐瞒吧？”菲烟见沈亦宁一直没有做声。
　　沈亦宁摇了摇头，“怎么会，人的出生并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而路却是可以选择的，他并没有走错。我相信就算风此刻在这里，他也不会怪他的。”
　　面对沈亦宁的释然的笑容，犹豫在菲烟的眼眸中闪烁，其实还有一点她刚才并没有告诉沈亦宁，两年前曹孟禁不住卓乐天的哀求，隐瞒了慕风并没有背叛的事实。这个曹孟是坦诚对她说了，可是她却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沈亦宁。
　　“虽然我是卓斌的儿子，但我从没有背叛过组织，只有一件事，只有一件事，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慕风并没有背叛组织，他失去了记忆，不，应该说以慕风的身份出现在乐天面前的那个他，当时的他作为慕风来说，身受重伤而且失去了记忆，乐天将他带往了国外治疗，当我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之后。当时因为他的治疗不是很乐观，所以乐天不得不带着慕风的主治医生找到了我。”
　　“那时卓乐天已经知道慕风的身份了吗？”菲烟问道
　　曹孟点了点头。“慕风能活下去的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失去了记忆，更因为乐天的拼死保护。毕竟当时风带走的资料足可以让堕天彻底毁灭，所以如果慕风不再在堕天的势力范围内，那他们势必会不惜代价将他除掉，而乐天也一样会受到牵连，即使父亲想保也是保不住她的，因为堕天内的叔父辈是不可能放过她的。”
　　“你隐瞒了慕风只是失忆而并没有背叛的事实也是为了保护他而已，小宁是会谅解的。”
　　“不，我没有你想你的那么伟大，这里面我也我的自私，我怕如果我说出了这个事情，那我的真正身份也必然会暴光，而且我也曾想过，如果没有了慕风，那小宁是否会尝试接受我。”曹孟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与悔恨。
　　菲烟没有说话，在爱的面前，谁又能说得清楚对与错。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曹孟说道。“没错，我确实是个卑鄙小人，如果不是我的自私，那或许风就不会孤零零地在那片树林里躺了那么久，他也不会一直背着叛徒的罪名。是我害了他。”曹孟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上，一拳又一拳…
　　“小宁，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菲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沈亦宁打断了。
　　“不用再说了，过去就过去了。我相信你，也相信他。”虽然沈亦宁说这句话的时候很释然，只是却不免有着一丝丝的酸涩，为什么当初她就不愿意去相信慕风呢。虽然她的相信并无法改变慕风离去的事实，但起码他不会那么孤独。
　　沈亦宁的眼中有着隐隐的哀伤，菲烟知道她一定又想起了慕风，赶紧扯开话题。
　　“进去吧，你不是有问题想问他吗？”
　　“乐天她？”病床上的雷冥飞一看到她们马上问道。
　　菲烟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他难道还想借他这副长得与慕风一模一样的脸孔来将沈亦宁和卓乐天都把玩在鼓掌之中吗？
　　“你既然那么担心她，干嘛不追出去？用得着在这里装无辜吗？还想装可怜来欺骗小宁吗？我告诉你，你不是慕风，你比他差劲多了。”菲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激动，但一切的不平静似乎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出现而造成的，曹孟、小宁的生活都被打破了。
　　雷冥飞没有说话，他不想为自己辩驳什么，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更不会去辩驳。
　　“怎么？没话说了？”菲烟并没有就此罢休。
　　“菲烟。”沈亦宁拉了拉菲烟的衣角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雷先生，你一定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是吗？”沈亦宁看着雷冥飞。其实她知道她后面的问号是多余的，因为在她开口的时候，已经在他的眼里读到了答案。
　　那个黑色世界的再度出现，她胸前的玉佩发出的绚烂的紫光，卓斌容貌的幻变，这一切一切都困扰着她。她隐隐觉得雷冥飞有着太多的谜团了，并不是单纯的她之前所认为的他只是误打误撞地顶替了慕风的身份，之前所有看似的偶然其实并不是偶然。
　　雷冥飞看着沈亦宁，现在是到了告诉她真相的时候了，现在距离大长老告诉他带回灵主的日期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雷冥飞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所有经过告诉了沈亦宁，他的声音很低弱，但每一字在沈亦宁和菲烟听来却是如此的强烈。她们并不是没有经历过风浪的人，但即便这样，所受到的冲击依旧不小。
　　雷盟飞的脸色显得更苍白了，一下子说那么多的话，对于依旧虚弱的他来说显然并不容易。
　　即便雷冥飞所说的一切听起来是如此的不可置信，但沈亦宁很清楚，他并没有撒谎，因为在他讲述的时候，他的眼神始终没有逃避过她的注视，哪怕是半秒。
　　她一个如此平凡的女人，竟然会成为他口中的灵主，这突然的重任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他告诉她，只是为了让她选择吗？还是没有任何的选择？
　　而他——慕风的前世，穿越千年找到她却只为任务？虽然她很清楚她爱的是慕风，而眼前的人并非慕风，但想到她仅仅只是眼前这个人的任务时，心中却有种酸楚，她是在失望她和慕风的交错只在今生吗？还是还有的别的情愫在里面？
　　沈亦宁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对不起，我想出去一下。”沈亦宁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她需要一个人静一下。
　　看着沈亦宁离去的背影，雷冥飞无力地闭上眼睛，他刚才并没有全部说出来，他隐瞒了影的存在。
　　“雷护卫，在你将要去的地方，将会面临你今生最难的抉择，这是你们谁也无法逃避的宿命。”
　　这是大长老在他临走之前带他进密室取玉佩时所说的话，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如果他们每一世的相遇注定是个悲剧，那么他宁愿放她离开，他只愿能远远地守侯着她的笑容。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我是不会让你将小宁带走的。”菲烟说完摔门而出，她很清楚慕风对沈亦宁的重要性，她更担心沈亦宁将慕风和雷冥飞两个人的感觉混淆在了一起。
　　菲烟的话重重地锤在了雷冥飞的心里，其实他又何尝想将沈亦宁带走，在他得知沈亦宁便是他要寻找的灵主的时候，他便想过了放弃，但他的责任却让他无法成全自己的自私，他也曾努力过远离沈亦宁的生活，他不想去左右她的想法，但二长老与卓乐天的做法却让他离沈亦宁越走越近。
　　三天，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三天了，他不知道沈亦宁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答案，但他很清楚，其实这个答案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选择。
　　雷冥飞看着窗外，天色阴沉沉的，看来一场暴风雨就要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