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sk till dawn》烟雨后

3、绯红少女

　　车子开到一处加油站停住了，琲世爸和奶奶下了车，琲世还在车上抑郁。
　　‘车子没油了，开到石桥的话还要2小时车程，不知道这还有没有油’琲世爸说着，掏出手机捣鼓起来，看了大致教程后开始操作起来，手拿着油枪喷了一地的油。
　　‘真是废物，这么大了一点用都没有，我来’奶奶一拐杖抡飞了琲世爸，拨了拨老花镜开始操作。
　　琲世爸眼见没活打算探索一下加油站内部，顺便捞一点物资。
　　后面简单地矩形排布的三个长条房笼罩在寂静的灰白色阳光下，琲世爸看到墙边有个消火瓶，双手握住走向黑暗的加油房。
　　刚要一脚踏进门，一根长木条怼中琲世爸腹部，‘噗’琲世爸口水爆出，手中消防瓶不留神被甩飞，自己□□到了地上，一个身穿绯红衣服的少女正双目圆睁恐惧地用手紧握着木条将琲世爸按在地上，看清是人后手立刻松懈但似乎想起什么手立刻接上了力，琲世爸嚎叫着，一拐杖打飞了木棍。
　　‘小姑娘，这么凶干嘛哦’奶奶说着。
　　少女像没有开化的原始人一样，双眼恐惧和愤怒但又不知道怎么办。
　　琲世爸捂着腹部，轻轻揉着，一拐杖打在了琲世爸尻上，‘真是废物，白养这么多年了，被一个小姑娘给打趴，害不害躁哇，起来’琲世爸脸部惨白，不敢惨叫一声战栗地起身。
　　少女紧咬着牙，一头秀丽长发在空中飘舞，额前的绯红斜短发遮住了半边眼。
　　‘小姑娘？’奶奶微笑着，‘你家人呢？’
　　似乎看到奶奶温柔的笑容和眼神，少女略放松了警戒，支支吾吾说着‘全被杀了，’
　　‘被怪物？’奶奶脸上浮现一股同情的姿态。
　　‘不是，是跟你们一样的人’少女说着，眼泪不小心流了出来。
　　奶奶掏出手帕，递到了少女面前，‘小姑娘，我们可不是坏人哦，我们就是普通的农村人，来到城里现在要回家而已，如果你愿意的话，跟我们一起回家吧，奶奶我可是很喜欢你的啊’
　　少女双眼呆滞看着奶奶，一副绯红的瞳孔微微怔动。
　　‘话说琲世那边..怎么办’琲世爸小声说着。
　　‘那小子臭脾气跟他爷爷一个鸟样，随他去吧’奶奶说着。
　　少女接下手帕，冲回了屋子里提出了三大桶油还有几箱老坛酸菜泡面。琲世爸看到泡面心中有了股复杂的情感，‘这小娃娃应该和琲世处得来吧.’
　　‘你叫什么名字？’
　　‘绯霞’
　　‘真是好听呢’
　　还在抑郁的琲世双目紧闭，突然感到脚下车门打开，一拐杖轻轻拍打琲世屁股，‘臭小子起来，有人要坐进来’
　　琲世愤怒涌上全身，猛地起身，怒吼‘你滚去前面坐啊’奶奶一手搭在一个前额刘海绯红色的少女身上，‘不是我哦，是这位小姑娘，臭小子，要是你敢怎么样，我就把你屁股打裂’
　　‘哈哈，进去吧’奶奶说着。
　　琲世看着眼前的少女，瞳孔扩张，一股社交恐惧带来的燥热席卷全身，‘不要，这是我的地方’
　　‘那你是愿意跟我这个老婆子坐？’奶奶邪魅看着琲世，琲世一副绝望表情，蜷缩在车门一边，腾出了座位。
　　绯霞看到刺猬头少年这样，迟疑看向奶奶，奶奶温柔笑道，‘没事的，他是这个样子’
　　车子再次出发，琲世更加阴沉，‘死老婆子，去死吧，还带个人，你他妈这么精明怎么还会把爷爷搞没，去死吧，都去死吧’
　　转眼到了黄昏，光线渐渐暗淡，琲世爸爸喃喃道‘看样子怪物又要出来了’
　　奶奶眼睛一闭‘就停在马路中央吧，这里已经是十里铺了，周围都是田野，没有怪物，不像城里那么多人。’
　　琲世爸没有说什么，而琲世再度陷入极度恐惧，脑海已经脑补出了蜘蛛怪物会成群结队朝他们的汽车围攻，自己大肠洒了一地的场景。
　　琲世偷偷透过手下沿缝隙看向绯霞，‘这个人..真的镇定..不怕死吗？..’
　　很快最后一缕阳光消失，车子也停在公路上。
　　琲世爸已经累得呼呼大睡，奶奶半打着瞌睡，而琲世惊恐地压根睡不着，周围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到他。
　　‘那个红头发的女生睡了？’琲世偷偷瞄向绯霞，却发现绯霞也在瞄向他，一股羞耻感和说不出的燥热席卷全身，琲世转过头，背对着绯霞。
　　绯霞目光还落在琲世上，双眼空洞。
　　绯霞一家原本是汽车站的工人，后来爆发怪物，几天后着一群长相儒雅的人开着汽车到了加油站，而后没有任何理由将绯霞父母全杀了，绯霞按照父母命令躲在天花板上的空间，透过排气管，亲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剁成肉块给装进了箱子。在那之后一直躲在天花板上，直到食物吃完了才下去，刚好碰到琲世一家。
　　绯霞没有睡，琲世也没有睡，一夜除了时不时的鸟叫和一些奇妙的响声那像在地下蠕动的感觉，没有任何异常。
　　黎明的阳光再次升起，两个大人迷迷糊糊醒了，而琲世早已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今天看样子是个好天气呢’琲世爸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在车旁边的水沟一泻千里。
　　看到水沟里的土层略有起伏，像是什么东西拱过。
　　汽车发动，一家人再次踏上回家的道路。
　　熟悉的街道早已变得残破不堪，琲世他们到了离家不远的镇上。
　　‘已经好几年没回来了啊，小镇还是这样’琲世爸将车停在超市门口，‘琲世，不去超市拿些什么？’
　　琲世没有啃声。
　　‘好孙女，逛超市咯’奶奶拄着拐杖，绯霞听到奶奶这样喊自己，身体不自觉跟了上去，看着奶奶佝偻的身影，内心多了份安慰。
　　小镇的超市太简陋了，压根没有铁帘，而玻璃门早已被冲破，看样子发生过很严重的暴乱。
　　进入超市，也是狼藉一片，奶奶在前面走着‘小霞喜欢吃什么？’
　　绯霞脸红彤彤的，思考片刻后‘应该是泡面吧，不过我带了，那就拿几袋辣条吧’
　　奶奶大笑，‘跟那个刺猬头一样的口味。’
　　绯霞内心疑惑‘这不是她孙子吗，怎么这样喊’
　　‘那个刺猬头，是..你孙子吗？’
　　‘是的，但我不小心把他爷爷骨灰打翻了，他一直记恨我。从小他跟他爷爷一样是个臭脾气，也不跟我们来往，他爷爷死后彻底放弃人生了，每天吃泡面，辣条’
　　绯霞一副无语的表情，‘这人真的..让人无法理解’
　　几人再次回到汽车，却发现琲世正和一个同样的少年说笑。
　　‘不是...放弃人生了？怎么还会有朋友？还有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绯霞捧着大袋的辣条。
　　‘琲世，这是..谁？’琲世爸问道。
　　琲世没有理会，奶奶随意回了句‘初中时的朋友，你这个爸爸当的惹，真是叫我看了都想上吊’
　　少年叫浅析，初中时候和琲世最玩的来，人也很帅，干练的蘑菇头和1.65M的身材极限压缩。但初中毕业后没有选择去城区上学，在县里高中放假后回老家，在怪物爆发同样被关在了超市，然后躲了起来，发生人群暴乱和怪物袭击就他一人活了下来。刚刚琲世一家进去后，他趁机溜了出来，打算抢车，结果发现是琲世。
　　两人聊着聊着，浅析突然提出打篮球，‘上次和你一起打篮球应该是3年前了，再去一次镇政府篮球场？’琲世一听突然恐惧，‘你不怕怪物？’
　　浅析笑道‘那玩意不是只有黄昏到黎明才出现吗，我们在那之前回来就行了。话说你是要回老家吧’
　　琲世点了点头。
　　浅析抓了抓头发，厚着脸皮‘带我一起去？我没地方可以生活了’
　　琲世迟疑，琲世爸插了进来，‘那就一起呗，没事。’
　　绯霞看着这个1米6的少年也是内心感叹狐朋狗友的既视感，不管琲世自己坐在一旁吃起辣条。
　　‘早点回来，不想死的话’奶奶说着。
　　两人从超市扒拉出篮球向篮球场走去。
　　‘没事的吧’琲世爸问道。
　　绯霞看着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像个蠢货一样的刺猬头少年离开，内心再次吐槽‘明明都拥有这么爱你的家人，还表现的像个吊毛，真是不爽’
　　两人到了镇政府，由于篮球场被锁着，所以只能翻墙进去，但是琲世身体太垃圾了，只能钻狗洞，而浅析轻松翻过网。
　　浅析手持着篮球‘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打篮球了，琲世’
　　‘所以别想那些别的事情，现在还是白天，怪物不会有的’
　　‘认真点吧’
　　琲世看着干劲满满的浅析，一把扔去长外套，开始认真起来。‘说起来...好久都没有这样认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