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镜》秋水惑云天

11、PART 10 分道扬镳

　　李莫延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着第三人讲他们的故事。

　　他忽然有点茫茫然，他几乎记不起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远离莫衍。

　　“我不知道自己竟有一天会跟小衍分开。我们曾那样的亲密……呵，我后来无心再谈女朋友，对着她们娇滴滴的脸，经常觉得索然无味。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小衍居然也分了手。他是那样一个完美的人，没有人会舍得丢下他吧？他从来都是一副好脾气，总是尽自己所能的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们认识那么多年，我从未见过他发脾气。”李莫延苦笑，还真有点遗憾呢。

　　“后来出来工作，我们还是选择住同一个公寓，我那时想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不错……只要有小衍在。直到……”李莫延停了下，“直到有一天回去，小衍突然告诉我他要结婚。”李莫延闭上了眼睛，为这段一直纠结着他的回忆。

　　“小衍的结婚对象是陈氏家族的陈小瞒。算来双方条件是门当户对，但我至始至终无法为他感到高兴，我那时候才意识到什么……但已经晚了。”

　　“我那时经常彻夜不归，流连各个夜店……反正回去了也是间空屋子。”李莫延深吸口气，又紧紧的抿上嘴唇。忽然，他又睁开了眼睛。“有一次我在夜店玩过头了，把了个失意的妹，我们上了床。失意的妹再失意，她也是那带□□老大的情人之一。我于是倒霉的遭到了报复。虽然我的身手不错，几乎每次堪堪躲过，但终于还是被一刀捅进了肚子里……“

　　“我醒来的时候看见小衍趴在我的床边，我看着他的发顶想，这一切，终于还是传到了小衍那里。他回到我身边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他醒了过来，脸色苍白的吓人。他站起来想帮我倒水喝呢，没想到一转身人却倒了下去……”李莫延眼眶己湿。“医生说，我送来的太急，医院备用的血根本不够，是小衍不要命的给我供血……”李莫延抱住自己的头，而柯洛已经连手都无法抬起来。

　　“再后来，我们两人就住在同一间病房里……早上一起醒来，晚上一起入睡。我们互相只有对方，除了莫家人和陈家人来看他的时候，我们都是轻松快乐的。”李莫延仍旧抱着自己的头。“陈小瞒的哥哥陈兑是陪着陈小瞒一起来的。陈瞒是个温柔单纯的女生，即将大学毕业，他们打算一毕业陈莫两家立即联姻。陈兑扮足了护花使者的角色，从没对未来妹夫开口说过一句话。”

　　“我们出院当天，我弯腰开车门的时候，小衍扑了上来……我狠狠地撞在了车门上。我回头抱住他，手一摸才知道他的后背全都是血……”李莫延眨着眼睛。“子弹差点穿透了他的肺……那个角度，射得应该是我吧……这次枪杀做的非常隐蔽，我也是多年后才隐隐得知，是陈兑买通的杀手……”

　　“从那以后，小衍的健康便呈直线下降……”李莫延恍然，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心底里便有了个沙漏在无时无刻地做着倒计时。

　　健康阳光的莫衍两次在李莫延的面前倒下的身影，在李莫延的心里留下了烙印，终身无法抹去，他从此有了心悸的毛病。

　　“小衍的婚姻我到底还是去了……我控制不住自己想看他穿新服的样子……我看着他从容的应对宾客……连跟他道声喜的勇气都提不起……落荒逃到美国……再也没跟他联系。”李莫延哭得像个孩子。

　　柯洛悲痛难当，泪和着牙根咬出来的血一起往肚子里咽。他用尽全力气坐到了李莫延身边，把他的头压向自己的肩膀，任李莫延的眼泪浸透他的衣裳。李莫延哭到昏迷，柯洛将他送回床上，自己则在沙发上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