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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悬疑 ...

  •   来京都的时候,是一路喧嚣。
      回程的时候,却是沉闷异常。
      祁予琼出走,连墨叛离,秦翎话少,萧若和慕云不对盘,各自占据一角冷战。
      我坐在窗边,从这一小方格里看世界。
      原来,快乐这么容易消失。
      你以为不会变的东西,一转身,就已经物是人非。
      慕云悄悄抓住我的手,掌心温暖。
      我转头看他,浅浅地笑。
      还好,有两个孤独的灵魂,愿意风雨同舟。
      住宿的时候,有鉴于我已经医治无望,所以在用度上我很是慷慨,每人一间房。
      但是,夫君大人很是不乐意。
      “我们都成了亲,为什么还要分房睡?”
      “我不是中了毒嘛。”
      “我们,”他的脸通红,“我们不做不就行了嘛。”
      “可是,”我也脸色通红,“我会冲动的嘛。”
      “你不冲动不就好了。”
      我苦笑,要是冲动这件事也可以自控,我们两当初就不会开始了。
      “慕云公子,情动会加速欲杀之毒的发作,虽然刘妈妈看起来平时皆是无恙,但一旦毒发,便会情欲大发。”秦翎小小年纪,却是我身边的人中懂的最多的,他这一说,慕云便乖乖一个人去睡了。
      我把秦翎拉到一旁,悄悄问他:
      “这欲杀毒何时发作?”
      “就我所知,欲杀是天门中的女人用来控制她们的男奴的,只要不跟欲字沾边,一般无碍。”
      难道,我要一辈子做个尼姑。
      就算我能,慕云怎么办?
      大概是我的脸色很不好,秦翎安慰我:
      “刘妈妈,你别担心,虽然神医白锦不肯帮你解毒,但欲杀并非奇毒,相信一定有人能解的。”
      我勉强地笑了笑,让他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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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的傍晚,我们终于回到了金城,按照大胡子师父写信的地址,我让赶车的大姐直接去了大胡子师父的绣庄。
      到了绣庄,我傻眼了。
      地方偏僻,招牌肮脏,门板破烂,黑灯瞎火,哪像个有人的地方。
      赶车大姐说:“你一说要来这地方我就疑惑,这地方已经荒废十几年了,咋还个有啥绣庄呢?果然是你记错了吧,你快快说个地址,今儿已经二十三呢,我赶着回家过年。”
      我掏出信,借着赶车大姐的灯笼,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十多遍,就是这个地址,没错啊。
      “这是什么?”眼尖地萧若从半截土里拽出一封东西。
      我接过来一看,半截心都凉了。
      这就是我让大胡子师父带人带钱去京都的信!
      地方没错,人呢?
      我稳住心神,让赶车大姐先带我们去城里的客栈。
      进了客栈,我掂量了一下,要了两间房,我和慕云一间,萧若和秦翎一间。
      慕云收拾东西,我下楼向小二姐打听消息。
      “小二姐,你消息灵通,可知金城里最近是否有绣庄开张?”
      小二姐想了想,摇头。
      “那可有人买屋买地?”
      “客官说笑了,这都要过年了,谁赶在腊月里买屋买地的,咱金城的习俗,买屋买地那都是开了春的事。”
      “那你可知戏翠苑的爹爹,就是胡子很多的那位,现在在哪?”
      “我可不知,戏翠苑没了之后,金城里就再没他的消息了。”
      怎么回事?
      我一肚子的问题没有出口。
      大胡子带着两百五十万凭空消失,这事我越想越觉得诡异。
      忽然想起那天大胡子看见一棵歪脖子树的恐惧表情,难道金城里来了大胡子的仇人,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凭着记忆,我找到了那株歪脖子树,树叶全无,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躯干沧桑,疤痕遍布。
      等等,疤痕,我脑中冒过什么。
      靠近树干,我仔细观察那些疤痕。
      疤痕很新,是被刀剑之类的东西硬生生割开的,切口不整也不规则,像是匆忙之间的信手涂鸦。
      从书摊上买了纸和笔,我细细地画下了疤痕。
      回到客栈,慕云正在跟小二姐说着什么,看到我,立刻迎上来。
      “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
      “我总觉得我师父失踪这件事不简单,所以去查了查,结果发现了这个。”我把手中的画摊给他看。
      他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速离?”
      “这是字?”我疑惑地问道。
      “嗯,这像是柔月的皇族们学习的一种特殊字体。”
      “你怎么会知道?”我吃惊。
      看起来,慕云不光与凤国的皇族关系匪浅,似乎对柔月的皇族也知之甚多。
      “慕云,你瞒了我很多事。”
      我心里一凉,语气便也发冷。
      “刘卿,我正要跟你说这些事。你跟我来。”
      说完,他往门外走去,我跟着他在金城的街巷间穿行,一路弯弯绕绕的,也不知到底是往哪个方向去。
      终于,他在一座大宅子前面停了下来,拉着门环,先敲了三下,又敲了两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里走出来的一身红衣的少年是,秦翎???
      秦翎什么时候跟慕云这么熟了?
      “刘妈妈,阁主,金当家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我拉住慕云,什么阁主?金当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翎儿,你先去招呼一下金当家。我和刘卿有点事情要谈。”慕云吩咐完,秦翎顺着侧廊走向后面,我和慕云绕过照壁,走进左厢房。
      厢房内布置简洁,只有一套桌椅,连张床也没有,不像是有人住。
      慕云关上门,拉我坐下。
      “刘卿,你的字是什么?”
      嗯?不是要讨论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怎么扯到这来了?
      “我表字,子卿。”我随口说道。
      “卿,卿,卿,名字里有卿字,表字里还有卿字,你就这么喜欢卿字。”慕云生气地说道。
      一个字而已,招你了?我一脸不解。
      “我讨厌卿字。我是,私生子,我娘是凤国的首卿,我爹死后,我在她家住过一阵,受尽了白眼。”他的手指在桌上绕着圈子,“十五岁的时候,我结识了当时还是皇女的景双,她待我如姐弟,帮过我很多,所以我们悄悄结拜为姐弟。后来,我娘逼我嫁给礼部侍郎,一个花名在外的风流女,我同她大闹了几场,逃离了那个牢笼。”
      他的声音无悲无喜,只是平板地陈述着,我却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悲伤。
      慕云,我明白你没有说出口的失望,有些东西与其破裂,不如一直渴望。
      亲情最伤人。
      我严肃地说:“其实,我的字不是子卿,而是爱慕。”
      他愣了,随即笑开了,眼角有一滴晶莹。
      “我是大慕,你是小慕。”他捏住我的鼻尖,笑语。
      “那我们的孩子呢?”
      “小小慕,小小小慕,小小小小慕。”
      我郁闷地说:
      “那不是全家都很木。”
      “谁让他们的娘这么木。”
      “他们的爹更木。”
      “你敢说我。”一双魔爪伸到我腋下。
      “就是说你。”我不甘示弱,也在他身上乱挠。
      “嗯。”他低吟,我的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他微红的眼水光粼粼地望着我,微张的唇像是无声的邀请,包裹住我浑圆的双手灼热异常。
      “慕云,”我的声音低哑异常,缓缓靠近他。
      “不,”他屏住呼吸,隐忍地推开我,“你的毒。”
      恍如当头一盆冰水,我的欲望慢慢冷却,抱着他,平顺呼吸。
      “我以后叫你子慕,好不好?”
      “不好,像是你儿子。”我调笑道。
      “去去去,我儿子叫慕子。”
      “你得叫我妻主大人。”
      “嗯,人前我叫你妻主,人后叫你子慕。”
      “行。”我就这么把自己的署名权给卖了。
      “慕云是你的字还是名?”
      “名,我爹起的,我跟我爹姓荆。”
      “你以后人前我叫你慕云,人后我叫你子云。咱俩一个慕,一个云,就当你爹多添了个女儿了,好不好?”
      “嗯。”慕云应着,更加用力抱紧我。
      “你跟金当家又是怎么回事?”笑闹归笑闹,我可没忘他还有事瞒着我呢。
      “我在姐姐的帮助下,在京都开了沉锦阁,明面上是相公馆,暗地里收集各种情报。姐姐封王后,女帝却一直不肯让姐姐回封地。而且在她最富饶的封地,也就是金城,开了家相公馆。”
      “笑逸楼?”
      “是。所以我把沉锦阁的大部分资金拿出来在金城开了燕夕轩,金当家其实是我的属下。但奇怪的是,不管燕夕轩怎么争都争不过笑逸楼,沉锦阁的人怎么查也查不出徵芫的来历。现在的这个徵芫根本不是街坊间传言的那个芫公子,他就像凭空冒出来的。所以我化去了守宫砂,冒险用真名化身为教导师傅进了笑逸楼,谁知碰上你这个呆子。”他嗔了我一眼,接着说。
      “徵芫说你送了一幅画给我,我只当是登徒女,让他退了。他后来说起退画时,说你多么多么呆,偏偏秦翎传回来的消息是你多么多么聪明,我便起了好奇心,见了你,还跟着你回去了。”
      “秦翎?”
      “秦翎是我的侍从,人聪明,心眼多,知道的也多,景双怀疑柔月有奸细混在金城,而你师父虽然续了胡须,但是海蓝色的眼睛是柔月贵族的标志,所以我派了秦翎混进戏翠苑。”
      “后来呢?你为什么会同我,那个?”
      “我觉得你这个人又老实又坏,又笨又聪明,我就想,要是能同你在一起那就好了。”
      这是表白?
      他捧住我的脸,认认真真地说:
      “刘卿,我爱你。跟着景双走的时候,我很害怕。景双说如果你也爱我,便会来找我。可我等了很久,你也没来,我后悔了,想去找你。却没想到,竟然中了毒,而且,白锦说不解毒会死,解毒就不能生育,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看见你跟那个连墨一起来一起走,我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连死的心都有了。”
      “我把解药吃了,准备出家去。可你送来了金灵雌果做聘礼,我高兴坏了,就把生辰八字送给了你。景双找了你,回来对我说,你身边的人都不让你娶我,哼,我是不会让你后悔的,然后,然后,你就知道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击得有点找不着北,整个人都傻在了那儿。
      慕云不满地捏捏我的脸,我回过神,一把抱住他。
      我想,我也是爱他的,不然不会怜惜,不会执着。
      原来,低到马里亚纳海沟的爱情,也会因为遇见对的人,自己爬回来。
      这世上,最幸福莫过于相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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