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32 ...
-
迟幕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Alpha。Alpha把他紧紧环抱在怀里，眉头还紧锁着，看上去像是有什么烦恼。
迟幕轻微动了下，结果程潇影把他抱得更紧了些，生怕自己睡着的时候一个不小心Omega会一个人悄悄溜走。
迟幕沉默了。所有他昏倒前的记忆，都清晰地印在脑海中。
在他最难受的时候，最无助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Alpha，甚至残留在那条领带之上的信息素越来越淡，以至于他找不到能够依靠的东西。
或者说他本来就不该存有依赖别人的想法，可现在的他只想沉默。
或许程潇影是一个足够优秀的Alpha，但却不会是一个足够优秀的伴侣，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虽然感情就是需要双方互相理解互相包容，可迟幕就是想偶尔任性一下。程潇影的占有欲太强，强到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地步，又或者说他其实心里很明白，只是不够重视，也没有想过要如何解决。
所以现在的两人，就像是陷入了死循环一样，毛病不少，但是无从下手啊……
当然，迟幕觉得理解也是必要的。就拿这次闹成这么僵来看，虽然自己确实也给程潇影带来了不好的影响，但是……
这并不是给自己套上一个限制交友枷锁的理由对吧？！
就在迟幕脑子乱糟糟地想着这些东西的时候，程潇影突然醒了，一睁眼就看见迟幕在他怀里乖乖的，这才松了口气。
等等，他怎么愁眉苦脸的？
程潇影把手抚在迟幕脸上，结果迟幕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不仅如此，Omega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还有着警惕。
程潇影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下意识地释放出了一些安抚信息素，想要让迟幕放松一些。
他的信息素对迟幕来说确实有用，感受着淡淡的奶糖味萦绕在身边，迟幕感觉上一天硬撑发情期留下来的些许不适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迟幕……”程潇影轻唤着他的名字。
迟幕把头埋在Alpha胸前，露出浓密的浅色头发。他的手紧紧攥着程潇影胳膊上的袖子，却有有些小心，怕抓到Alpha的手臂。
“程潇影，”半晌，迟幕终于抬起头来，用微微发红的眼睛直视着程潇影，“你到底，是把我当做什么人来看待？”
程潇影呼吸一顿，Omega忍着泪在眼眶里打转，明明已经委屈到了极点却还要逞强装冷静。
“……你是我最珍视的人。”程潇影在迟幕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在你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Omega能像你这样打动我的心。”
“别人都说我冷血无情，站在Alpha的最高点就已经漠视了一切。可我很孤单，一个人位处高位，过着奢靡的生活，但是内心却没有寄托。”
“从前我在想象着未来的伴侣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很贤淑，可以做好我的贤内助；也许是个娇纵的小姐或者少爷，总是可以给我些惊喜。
“可是我从来不曾拥有过，异于常人的信息素让我和底下的普通人彻底割断开来。或许我的特殊，是什么人带给我的？所以我在找，我想找一个像自己一样特殊的人。”
“一开始，我以为我是需要一个S+的Omega，”程潇影无奈地笑笑，“如你所见，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一个S+Omega，所以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可是到了后来，我发现你没有信息素，确实是让我的期待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你却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程潇影紧紧盯着迟幕，“还记得吗，那次。”
迟幕自然明白。自己和程潇影的第一次遇见……哦，或许不是第一次，反正是他记忆里的第一次遇见，就已经让程潇影误会了。
后来的宴会，无意间瞥到那个疑似S+的Omega，程潇影是带着试探来的，他想确认，迟幕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找的，那个和自己一样特殊的人。
结果他闻不到半点信息素。按理说Omega要个签名脸都红到那种地步了，哪怕只是B级的Omega，用了信息素阻隔贴也不一定管用的。
如果他是S+Omega，那么程潇影作为S+的Alpha，对于信息素自然是再敏感不过了。
可惜迟幕他没有信息素，更不是什么S+Omega。
明明他已经确认了迟幕不是S+Omega，明明已经扔掉了他的照片，明明已经决心放弃。
可是他又看到了迟幕，而且那个小Omega，明显是对自己有意思的。
就连程潇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追逐着迟幕，就像是有个人在心里描摹了那张脸好多年，带着无尽的留恋。
他会想要亲吻他，抚摸他，标记他，彻底拥有他。
Alpha想要得到他的Omega的回应，可是每次释放出去的信息素却什么也得不到，但他依旧乐此不疲。
就像是一个不听大人话的闹人小孩。
他从来没有多看过任何一个Omega，从来不会对别的Omega产生要标记的想法，也不会贪恋他们廉价的信息素，他只想要那个印刻得很深的Omega，恨不得把心都捧出来送给他。
他害怕失去他。
他也明白，自己还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他。
所以他才会产生出近乎变态的占有欲。他害怕自己含在嘴里都怕化掉的小宝贝，就被别的旁人给抢了，远离他，恐惧他，憎恶他。
他不允许有爆炸可能的变数，待在Omega身边，因为有可能会伤害到他。
迟幕又沉默了。既然如此，那他……
他索性闭上眼睛：“其实，我也有很多问题……”
“我跟本不是什么S+Omega，虽然我没有承认过，但是凭借着网上越传越广的流言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个S+Omega了，不是吗？”
迟幕自嘲地笑笑。
“说来也是神奇，你别不信啊。跟你不一样你是站在云巅的人，可我却如同地上的杂草一般。从我分化成Omega以来，就没有信息素伴生，所以有一点你猜对了，我是独一无二的，不过不是S+Omega，而是F-Omega。”
“我的外表骗了许多人，他们以为我不受你信息素的影响是因为我是S+Omega，可实际上我对信息素的敏感度很低，你的信息素只要不是太浓烈，我一般是感觉不到的。”
“我想应该没有Alpha会愿意要没有信息素的Omega吧，”迟幕喃喃道，“我本来也想，要不这辈子就这样吧，下辈子再努努力，不要再让老天跟我开玩笑了。”
“可是见到你的第一面，我突然有了信息素。”迟幕闭上眼睛，把那种仿佛有东西碎在身体里的感觉再重温了一遍，“虽然只是一点点，可是你知道吗，那点信息素就像是我的救命稻草，它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
“可我却不得不走上追逐你的道路。站在耀眼的你身后，我也会无助，也会恐惧，也会自卑，也在担心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什么信息素契合度是0，历史上都不会存在的情况，那都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没有信息素的Omega罢了。”
“你知道像一个小丑是什么样吗？可笑，又可怜……”迟幕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他靠近程潇影，目的不纯。他只是想要拥有信息素。
可是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感情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快到让他无法反应过来，就已经接受了喜欢程潇影这个事实。
然后他开始怀疑。怀疑程潇影对自己的感情，是否只是个玩笑？他说从前没有过Omega，可以后呢？漂亮的高阶Omega层出不穷，他一个F-的小小迟幕算是个什么？
迟幕知道自己很贪心了，他本来不应该幻想这些的，可不过是因为偶然的一次遇见，让他有了这些后顾之忧。
或许没有信息素，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能没有信息素，不是老天对他开的玩笑，而是对他这个恶劣的Omega的一个惩罚吧。
泪还是没能控制住。
悄无声息地滴落，落进青年的衣领中，落在柔软的枕头上，染开一片片水渍。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呜咽出声，他没想哭的，但是泪腺受到刺激比脑子行动得还快。
程潇影默不作声地看着。
他想过无数次，迟幕喜欢他的原因，却没有想到，结果给了他狠狠一拳。
他是想利用自己，达到自己的目标。
所以呢，Omega的娇羞，眼里盛的喜欢，对他的依赖，是装出来的吗？
理智告诉程潇影，他不应该再继续想下去的……不，不……
他说喜欢自己，是假的；他表现出的喜欢，是假的；他还会哭，还会委屈，喜悦了也会露出真诚的笑——难道都是假的。
手心突然就在一瞬间变得冰凉，但是心头却滚烫地翻滚着，难以平复。
快疯了。
迟幕突然感受到铺天盖地的信息素朝他压迫而来。奶糖味浓到一个难以承受的地步，每动一下都会翻涌起来导致身上沾上更多的信息素。
哪怕是对Omega来说，Alpha释放出这么有压迫力的信息素也是致命的。
程潇影双目赤红，紧紧抓着迟幕的肩膀，后者吃痛低低叫了一声，可是根本无法动弹。
程潇影粗暴地抓着迟幕走到门口，然后打开门的一瞬间就把迟幕给扔了出去，最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那闷重的声音，就像是撞在心头，没有流血……但是很疼很疼。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