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定》文倾卿

2、第 2 章

　　小七这两年来忘小六做了许多。

　　车夫、地主家的小奴隶、开饭馆子……

　　他都试过。

　　他甚至去参过军——就为了要那么一点儿慰安费。

　　他曾经要走，江小六是这么说的：“你别走，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只剩你了。”她哭着挽留他。

　　江小七心软了。又呆了两年。

　　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江小六会对他说：你应该去修道。江小六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走吧。

　　就是如此。

　　“姐，你要跟我一块去吗？”江小七强撑着微笑。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我不需要你了。”

　　江小七顿住了。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我不需要你了。

　　不应该，不该是这样的。

　　她难道没有一点留恋吗？我们相处了两年，真的没有一点留恋吗？真的一点都没有吗？姐？

　　小六内心里像是一团打了结的线。

　　怎么解也解不开。

　　“姐，为什么啊。你为什么突然、叫我走啊。”江小七好像喜欢上江小六了。

　　即使每天称呼“姐”也依然。

　　“你、为什么叫我走啊。”他把眼泪憋在眼中打转。

　　见语言赶不掉江小七，江小六只好半推半拉的把他赶了出去。

　　“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了，我……烦你！”江小七六的声音如快雷一般打入小七的耳朵。

　　阿姐把门关上了。

　　小七这么想。

　　他在关门一瞬间好像……看见了她眼间某种液体。透明的、湿润的。

　　是眼泪吧。

　　我希望是眼泪吧。

　　姐，再见了。

　　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真的。

　　***

　　江小七被推到门外后，尝试安抚自己。

　　毕竟不能让邻里乡亲们看到我这模样。

　　丢人。

　　太丢人了。

　　刚被安抚好的小七情绪又被倒转了回来。

　　为什么姐要丢我走啊。

　　眼泪又充满了少年的眼眶。

　　他只能边跑边擦。

　　我修道吧，像阿姐希望那样。江小七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向那些道士借宿的旅社奔去。

　　“咯吱——”老旧的门被推开了，迎面走来了个眼眶通红的少年。道士们不解，于是问：

　　“小兄弟，你什么啦？”
　　”
　　“我、想……拜师。”他刻意避开了“修道”这两个字。

　　“哟呵～清涯师弟～你看看～是谁方才说这荒野小庄不可能有奋发图强之人的？哦哦哦～原来就是你呀～～”说话之人没有回答，却捣了身边人一下。

　　被捣的宋清涯推开程清槛：“会给你灵符的，别捣鼓我了。”

　　接着宋清涯抬头看那个让程清槛赢了符的家伙。

　　“　咔嚓”

　　宋清涯手中的玉杯碎了，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流下、滴落。

　　“嗒”

　　鲜血滴落的声音被空旷的木房放大了。

　　“师弟你怎么了！”有人喊了一声，接着也抬头看那个少年。

　　那人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