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83章 ...
-
隔天一早，是个久违的大晴天。
江樾送完徐晚意上班，回到仁和派出所。
换衣间，江樾脱下短袖，穿上夏季警服，正慢条斯理系上纽扣。
门被推开，李盛进来，打趣：“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看你精神这么好。”
江樾神情淡漠瞥了一眼，砰一声合上柜门：“少在徐晚意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李盛抬手投降状：“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就是分享了一些你的照片而已...”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清楚就好。”
李盛秒懂猛点头。比如，夸他的话可以说，他受伤的话就别说。
门再度被推开，霍安远和胡明宇先后进入。
江樾问：“那天在警局门口闹事的人抓到了吗？”
“昨晚打电话让他们今早过来。”霍安远打开柜子，“估计要到了。”
“行，我去审吧。”江樾点头。
“那我跟哥一起去。”李盛赶紧穿好衣服。
*
审讯室。
穿着白色短袖，肥头大耳的男人坐在审讯椅上，他双手交握，额前沁出一层汗，显得整个人更加油腻。
江樾操作电脑调出监控资料画面，抬眸冷眼发话：“我们是南城市公安局仁和分局的民警，这是我们的证件。”
两人干脆利落抬手，示意手中的证件。
“现在依法对你进行询问，请你如实告知相关实情，若有隐瞒或是撒谎，我们将对你依法处理。”
男人垂首没吭声，哆嗦不停，浑身的肉都在抖动不停。
江樾厉声：“听到了吗？！”
李盛颤了下。他偏头，差点没被他哥的狠戾感吓晕。
这是他入职以来，第一次在审讯室看到江樾如此严肃。
“听到了，警官我听到了。”男人嬉笑应声。
审讯完身份信息，江樾双手交握，震慑感很强，“五月十三日晚上十点十五分你在哪里。”
男人笑容猥琐：“我喝多了，我记不——”
江樾严肃沉声：“我问你在哪。”
男人沉吟半晌，慌忙笑着说：“附近，我在附近。”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我和朋友喝多了，在走回家的路上，然后就碰到了一个女的坐在旁边。”男人摆手，“我没有对她做什么，就是看她长得很好看，想加她微信，然后就加了。”
江樾蹙眉：“没了？”
“没有了，还有什么吗？”
李盛在心底祈祷，希望他哥别炸毛。
江樾冷笑一声，“她同意加你微信了吗？”
“同意了。她把手机递给我的。”
身侧瘆人的低气压传过来，李盛汗毛竖起。
“我再问你一次，她同意了吗？！”
男人抖腿，脸上仍挂着笑，忐忑试探：“应该...是同意了吧？我喝太多了，记不太清了。”
“行，记不太清了。”江樾握着手机起身，站在男人身侧亲自为其播放监控画面：“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视频中，徐晚意独自坐在街边打电话，一群彪汉闯过来将其围住，试图动手动脚。交涉之际，徐晚意的手机被眼前的人抽走，在其操作什么，明显是加完微信后还不让她走。徐晚意找到机会逃走以后，那群人甚至还穷追不舍跟上去。
江樾坐回去，冷声：“现在看清楚了吗？”
他看这个监控视频甚至感到后怕，要是那天徐晚意被抓住，要是那天不是在警局附近，又该怎么办。
男人慌忙点头：“清楚了清楚了。”
“现在重新陈述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就是那天朋友生日，喝多了，就走回家，看到她坐在旁边长得很好看，就上去搭讪嘛。可能就说了一些不太好的话，她就应激了。”
“说了什么话？”
“想不起来了。”
江樾冷声，“需不需要我把当事人叫过来。”
“啊我以为她是那个...就是不是有在路边等人来...那种吗...我当时也是喝多了...”
“是什么？”
“就是一种动物嘛，说出来不好得。”
李盛明显感觉江樾要暴走了，胳膊上青筋突起跳动，他连忙咳嗽两声，“你对这个这么了解？看来平时没少做啊，你知不知道这个是违法的。”
男人没当回事，笑着狡辩：“哎呀我都是听我朋友说的，我自己不会去弄那些东西的，我有老婆有小孩，我搞那些干嘛。我女儿上个月才过完生日的，我这还有合照，我们一家人很幸福的。”
李盛听得想吐，“你有老婆孩子还做这种事情？你觉得你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吗？”
“你都说你有女儿，你有想过你女儿长大以后碰到这种事情又该怎么办吗？”江樾拍桌：“你是不是觉得喝醉了就可以为所欲为？！”
“没有没有。”
“那你追上去干什么？如果那天不是在派出所附近，是在一个小巷，是在人少的地方，你追上去要干什么？！”
毋庸置疑，会导致一些悲剧的发生。
男人沉默了，“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喝酒了。”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那天那个女生没碰到警察，真的被你逮住了，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笑嘻嘻地不当回事吗？！”
李盛耳膜即将震破，紧着一颗心喘气。
“你老婆电话是多少？”江樾沉声提问。
男人原本把头垂得死死，一听到老婆连忙抬头：“我错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能不能别告诉我老婆？”
江樾冷笑一声，没说话。
有多少运气没有徐晚意好的女生，在面临该种情况逃生的几率有多高暂且不说，甚至还有因其丧命的案件。对于这种人，法律不能教会他任何的东西，就算是拘留后也会再犯。
应该从一开始将悲剧发生的可能遏制。
不管是不是徐晚意，他都会严肃处理。
*
午休时间，江樾跟随一行人去食堂吃饭。五个人端着餐盘坐满一张长桌，谈笑风生，享受少有的闲适。
江樾握着手机，边吃饭边发消息：【吃了吗】
徐晚意秒回：【刚想和你说已经吃啦】
对方发来一张米粉的照片，看桌面背景推测是在外面。
江樾面无波澜：【多吃点多长点肉手感好一些】
徐晚意：【？】
徐晚意：【你确定？】
男人弯起唇角，其实现在就够了，但徐晚意再胖一点也不是不行，肉肉的也会很可爱。
他扯开话题：【几点下班】
徐晚意：【今晚约了和池佳吃饭啦】
江樾放下筷子打字：【那我呢】
徐晚意：【/对手指】
江樾：【哎看来我在你心中还是比不过池佳】
徐晚意：【你少来】
江樾：【今晚我下班去找你？】
徐晚意明知故问：【找我干嘛】
江樾：【想见你难道你不想见我吗】
徐晚意避开重点：【我吃饭了不跟你说了】
江樾：【？我伤心了】
徐晚意弯起唇角，怕被曾念察觉又连忙敛起笑意：【幼稚鬼】
江樾：【？】
似乎能想象出江樾的表情有多臭，徐晚意不再逗弄：【想呀 想你呀】
男人唇角止不住上扬，回复：【乖把地址发我晚上我去接你】
徐晚意：【还没定在哪里吃】
江樾：【那定了发给我】
等半晌对方未回复，他放下手机倏地一滞。餐桌上，所有人手握筷子，目光意味不明落向他，不知道被看了多久。
江樾蓦然敛起笑意，清嗓咳嗽两声，镇定自若吃饭，“都看我干什么？”
霍安远笑：“春天不是都过去了吗？我们这里有个人才开花啊。”
“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上写了字。”李盛一脸认真。
江樾挑眉，示意对方说。
“你就差把‘我谈恋爱了’五个字写在脸上。”李盛问胡明宇，“师哥你说是吧！？”
胡明宇笑了下，“不容易啊。”
“什么，怎么不容易？”李盛支过耳朵。
胡明宇和江樾对视一眼，没吭声。
“明宇你说，我在这你师哥不敢对你动手动脚。”王伟德也加入。
“师哥还在学校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冷面王，来一个拒一个。连我们那一届公认的警花都拒了。”
李盛啧啧两声，“没想到人家在苦苦等待初恋呢？”
椅子腿被猛地一踢，李盛身体倾斜险些摔倒，连忙扶住一旁的胡明宇。
“哥，你要谋杀我啊！”李盛委屈控诉，“师傅你看他！”
王伟德笑声中气十足，“是那小姑娘吧？”
江樾眸底柔和，嗯了声。
“好好对人家。”
“什么啊？师傅你们以前认识吗？”察觉到不对劲，李盛开始八卦。
王伟德避重就轻：“你哥天天把照片放钱包里，谁不认识。”
“我还没见过你钱包里的照片呢，哥给我们看看呗！”李盛伸手，作势讨要东西。
“滚。”江樾开玩笑。
“师傅你看！他叫我滚！这是一个人民警察该说的话吗！？”李盛双手环臂，装作气呼呼。
霍安远蓦然钳住江樾的手，将其禁锢在椅子后方，让人动弹不得。
“行了，李盛你快摸，我也想看。”
江樾挣扎失笑，“你们一群强盗啊！”
钱包被李盛和胡明宇联手从裤兜摸走，照片被抽出来，李盛看了眼展示：“这高中的时候拍的吧，哥你那个时候真嫩啊。”
“李盛，我数三声，放回去。”江樾板着脸，沉声。
“威胁我算什么事，大家都看了！”李盛不服。
霍安远松开禁锢江樾的手，男人蓦然站起身，扯了下嘴角：“你确定？”
李盛大惊失色，连忙把照片放回去，双手尊敬真诚地呈上钱包：“放回去了，您好好收着。”
霍安远发笑：“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
胡明宇：“下下周不是到我们团建了吗？要不就那个时候吧！”
李盛猛点头：“我觉得可以！”
王伟德：“也行。”
江樾一头黑线：“要不你们先问问我的意见？”
“哥你的意见算啥？问问嫂子愿不愿意过来就行！你不问的话我现在发消息问！”李盛兴致盎然，拿过一旁的手机。
江樾蹙眉，沉声直呼其名：“李盛。”
“啊？我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做。”李盛装傻，握着筷子继续吃饭。
众人笑声连连。
*
午休结束，李盛坐在报案中心的转椅上，跷起二郎腿，悠闲自在玩手机。他从微博刷到抖音，又开始看小说。
两个人从旁边走过来，有说有笑。
李盛抬头打招呼：“师傅，哥。今天怎么那么闲啊，好不习惯。”
两人笑容蓦然僵在脸上，意识到说错话，李盛头皮发麻。
王伟德敲李盛脑瓜，后者没喊疼捂住被敲打的位置。
“说些什么话，赶紧呸。”
李盛：“呸呸呸。”
江樾严肃：“你不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霍安远从身后走过来，“你知道上次有人说这个我们忙到了几点吗？”
李盛猛烈摇头。
胡明宇：“所有人熬了一个通宵才下班，咱区还出了命案。”
“呸呸呸，我什么都没说，我撤回，老天爷你什么都没听到！”李盛作祈祷状。
下一秒，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像来索命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各异，王伟德率先走到电话前，“喂您好，这边是仁和派出所。”
静谧氛围下，依稀能听见听筒对面传来的哭声，众人提起一口气。
“······”
电话被挂断，王伟德慌张放回听筒：“出警！一女孩报警她姐失联可能遇害了，最后出现在仁和酒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