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徽湘笠泽

3、重生之路（3）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街上。我们走进一家生活超市，这里和三年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还记得吗？三年前，你就在这里送我花的。还有这里，我们一起吃了杯冰淇淋。还有这里，这里......满满的都是回忆”我边摇着丈夫的手边满脸幸福的望着丈夫。“当然记得了，小傻瓜。我给你买花，你还跑了两条街呢。”丈夫偷笑着，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不管怎样，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之前的所有的一起都过去了。”“你会在这里好好的工作是吧？我们会把生活过得好吧？”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丈夫，“你可千万不要让我赌输了，我把一辈子都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知道了，我会好好上班的，一定不会让别人瞧不起的！我一定会做给爸妈看的，让他们放心的。”丈夫坚定地看着我说。“好的，老公，我们现在去给儿子买个奶瓶，还有纸尿裤。”我拉着丈夫的手，一起进入了超市。丈夫找来一个手推车，垃圾桶、奶瓶、纸尿裤、牙刷牙膏、零食、饮料、香烟......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一大车。走到收银员处一刷，两三百！看着没多少东西，怎么会这么贵？“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丈夫拉着我的手，飞快的跑到了一处卖电瓶车的地方。“为了以后我能好好的上班，我们买一辆电瓶车吧！”“嗯，也行。不过不要太贵，我们没有多少钱了。”我看着口袋里剩余的钱，犹豫着说道。
　　“行，我挑挑哪辆好。嗯......这辆吧，我挺喜欢它的颜色。”丈夫兴奋地指着那辆红色电瓶车。“就要它了！”丈夫迫不及待的想要骑上去试试。“这个......多少钱？能不能便宜点？我们刚到这边，身上没有钱的。”我试探着问道，并用眼神搜索着丈夫，希望他能帮衬我一下。可丈夫的眼睛在电瓶车上始终没有离开过。“最少两千五！看我们也是老乡，给你们最便宜的价了”老板说道。“好吧，那买吧！”我小心地从口袋中仅有的一沓钱里抽出两千五百元，交给了老板。再数数，最后还剩下五百元。这是我们仅有的家当了。接着，我坐在丈夫的后面，准备回家去了。“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买一个二手电瓶车，毕竟我们身上的钱不多了。”我小声的嘟啷着。“什么？不行的，二手电瓶车会有很多问题的，不能买的。再说，现在买一个新的车子，也是为了我以后上班着想的，我好好上几天班就可以挣回来了。你不用担心了。”丈夫嗔怪道。”“好，我知道了。我不应该这样说的，下次不会这样了。”我因没为丈夫着想而自责道。“嗖——”的一声，我们就到了租住的小屋旁。
　　“哟，买了个电瓶车呀？”表叔问道。“多少钱？”“两千五，就想着他上班需要交通工具。就……”“是需要买个车子，不过，应该买个二手的”表叔边说，边摇摇头走了。“给你！”妈妈拿着开水瓶和被褥走了过来，“真是欠你的，不听话的孩子，跑掉了还回来干嘛？你非要气死我，你就高兴了！”我低下头，不敢说话。“妈，你下班了？”丈夫连忙接过母亲手上的东西。“嗯，你既然选择留下来，就好好工作，明天你跟你表叔去挂丝，先打打零工”妈妈说着蹩脚的普通话，头也不抬的说着。“嗯嗯，知道了。明天早上几点起床？”丈夫问道。“去问你表叔去，我怎么知道？怎么？起不来？”母亲瞥了丈夫一眼，准备回去。“没有没有，就是问一下。明天我定好闹钟。”丈夫忙解释。“随便你们，如果吃不了苦，就别待在这里！回你们的老家去！”母亲扔下这句话就走了。丈夫微张着嘴巴，正准备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拿起二叔家里借来的扫把，开始打扫起了卫生。哎——我也没说什么，拿起了抹布，把屋子里的桌子和床都抹了一遍。这时丈夫也把地拖干净了。我打开母亲送来的被褥，里面有一床垫被，一床夏被，还有一床凉席。我摸着被子，眼睛里泛出了泪花。就这样，一直忙到晚上六点多，我们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了，肚子不停地打着鼓，浑身没劲。“晚上怎么办？在哪里吃？”丈夫问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然就买包泡面，将就一下吧！明天就好好出去找个工作，以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我盯着丈夫，坚定地对着他说。“再说吧，我不知道……”丈夫躲着我的眼神，转过身，继续忙着。“还在那里干，不吃饭了？”父亲也回来了，朝我们这个方向喊着。“好嘞！马上去！”我高兴地拉着丈夫，快速的跑向父母租的房子。到了父母家，我才发现，儿子已经坐在父亲的腿上，吃起了炖蛋。看到我来，立刻伸出了胖胖的小手，要我抱。
　　“宝贝，妈妈很饿了，要吃饭饭，姥爷带你去看狗狗！”父亲温柔地说着，并抱着儿子往门外走去。“还不快点吃饭，都等你们这么久了！没什么菜，就昨天的剩菜。吃完了，明天再烧新菜！”母亲嗔怪道。不一会儿，我和丈夫就把饭桌上的菜一扫而光了。母亲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皱着眉头，一直说着慢点慢点。吃完饭后，我抱着孩子坐在床上，丈夫也坐在我的旁边。母亲正准备收拾碗筷，我赶紧拉了拉丈夫的衣角，催着让他去打扫。“妈，你不要弄了，我来刷碗，你去休息休息。”丈夫连忙跑到母亲面前，拿起碗筷说着。“好，我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正好，跟你说一下，我已经跟你表叔说过了，你现在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先跟着他一起挂丝。你好好跟他干，你表叔这个人，除了嘴巴直，都很不错的！你明天别惹他生气！”“好，我知道了，妈！”丈夫边刷碗边说道，“等下我再去跟表叔说一下。让他明天叫我！”丈夫刷好碗筷，我们就回去了。回到小屋，点上从叔叔小店里拿来的蚊香，用父亲帮我们冲好的开水，把孩子放进从父母家里拿来的大红色洗澡盆里，给孩子洗了澡。然后把他擦干净，放在床上。给他喂了母乳，他便慢慢地睡去了。“咯吱——”丈夫推开了门，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小屋，然后，重重地坐在了床上。“怎么样了？”我急切地问道。“不怎么样，明天早上五点钟起来，跟他们一起去呗。”丈夫淡淡地说道。“那不是挺好的嘛！来了就有工作，你明天好好干，手脚麻利点，勤快点。你能做好吧？”“我不知道。不过，你知道什么是挂丝吗？挂丝就是把织布厂的那些一捆捆丝线挂在那个什么整经车上。一捆丝线重的有几十斤，挂在那个车上，最高也有2米高。反正，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你明天不想去了？你既然答应我父母留下来，就不能嫌这嫌那的。到时候，丢的不是你的脸！我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我愤愤地说。”我又没说我不去。明天我去看看，干不了也别怪我！不说了，我要洗澡了，明天还要早起！”丈夫洗完澡，就躺在被窝里，渐渐地睡着了。而我，背对着他，却毫无睡意。看着外面的月亮，我的回忆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年五月，丈夫把我送回北城后。本以为我们的缘分已尽，却不成想，丈夫受不了相思之苦，毅然决然地选择来到我上大学的城市，陪着我走完了大学三年。而我，也是从一而终地，和他在一起了。本以为我们可以这么美好的生活下去，可是事情还是向着狗血的剧情发展了————我怀孕了！未婚先孕！这件事在我们北城可是一件多么令人蒙羞的事呀！但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还是决定带着丈夫来见我的父母！就在三年前的五月4日，一个我最不愿意提及的五月。见面当天，几乎所有在江州的亲戚都来了。父亲看到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涨红着脸，扶着墙狠狠地捶打着我的背，嘴里不停地喊着:“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而母亲，在旁边不停地责骂着，边哭边骂着我没良心。我只能不停地小声抽泣:“是的，都是我的错！我不懂事，我让爸妈丢脸了！是我不听话！我该死！可是，现在我只希望爸妈能成全我们！让我们结婚。”“可以，他想娶你，就让他家里人拿三十万做彩礼！不然，孩子打掉，你们俩别来往！”母亲撕心裂肺地喊着。每一个字都像一个个巨大的石头，狠狠地砸在我心里。我看向丈夫，他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屋里所有的闹剧仿佛跟他没有关系。也许是他听不懂吧！毕竟，我们是两个省份的人。当我的小叔叔用普通话把事情告诉丈夫时，他说他会打电话给他妈妈。可是，听着他打了半天电话，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更没有钱帮他。丈夫一遍一遍不停地打着电话，希望有人愿意来给他做主。“妈，他家没人会来，因为他爸爸前段时间得癌症去世了。他妈呢，身体也不好。江州离他老家又远，他妈晕车。”我小声地说着。“好呀！你这么清楚，说，你是不是去过他老家？还有，你爷爷之前跟我说过，你带着个不认识的同学去我们北城老家，是不是也是他？”母亲怒目圆睁地嘶吼着。我害怕地看了一眼如狮子般的母亲，闭着眼，连忙点头。我全身发抖，等待着父母的抽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呀！怎么自私呀！你有没想过，如果这人（我丈夫）是个坏人，我们不同意你们俩在一起，他会不会报复我们，要杀我们全家呀？你想过没有？”父亲啪的一声，给了我一巴掌。“不会，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相信他！”我捂着脸反抗到。“你，你……“父亲指着我的鼻子说:“不孝的东西，我哪辈子欠你的？怎么就生了你？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上学，你现在帮着这个哪来的野人说话？行，你们想结婚，让他家拿三十万彩礼，一分不少！”父亲瘫倒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其他不说，你看看他这个人。你现在在这里挨着你爸妈的打，他怎么不冲过来帮你扛着？这个人，没责任心！”姑姑说着，指了指远处和小叔叔谈话的丈夫。“他不是被叔叔拉走了吗？怎么过来？再说，他知道你们不会同意，还愿意陪着我来一起面对，怎么就没责任心了？”我抹干眼泪，小声嘀咕着。“你，你这孩子，说不通。我没话说了。反正他都好，就我们坏，要拆散你们！气死我了！”姑姑骂骂咧咧地走开了。“你们不要劝了，她不听话的！鬼迷了心窍，油盐不进！气死我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把你养大，让他们家拿三十万彩礼，我们两不相欠！”父亲指着我，狠狠地说着，再也不愿意看我！“她爸爸的意思是，你家里来个大人，就算要结婚也得双方父母见面了再谈呀，你说是不是？”小叔叔拍着丈夫的背，用着拗口的普通话对丈夫说。“叔叔，我知道你的意思。刚才我哥哥接电话了，他就在这附近，他说等下他就过来了。”丈夫急切地说道。
　　“好，我们等，我们这一大家子等着他，看他来了怎么说？”父亲“啪”的一声，把水杯重重地摔到桌子上，然后扬长而去。姐姐把我扶到小凳子上，然后我们就这样看着丈夫不停地打着电话，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方言。就这样，我们等了几个小时。终于二叔的桥头小店边，停下了一辆奥迪A3，车门打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下来。“哥，你来了！”丈夫兴奋地跑过去。“嗯，有啥事？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们没办法帮你解决的！”他哥整理着衣领，头也不抬的说着。“你过来，她爸爸要和你谈谈！”丈夫拽着他哥的衣服，恳求的眼神环绕在他笔直的西装上。“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拉我！”他哥连忙甩开丈夫的手，立即掸了掸衣服。“你就是他哥？是不是可以给他做主？”父亲捏紧拳头，瞪大眼睛说。“我是他哥，但是他的事我没办法做主，他又不是小孩。他成年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呀！”他哥摆摆手说着。“长兄为父，你爸爸去世了，你不给他做主，他懂什么？再说……”“叮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喂，您好……您说……”他哥立刻去接电话。父亲欲言又止，等着他把电话接完。“你说”他哥拿着手机指着父亲，示意父亲接着说。“我说，关于这件事，你们家是什么意思?你有没有跟你妈妈说？你……”“叮铃铃……”铃声又响起了，他哥还是招呼没打的，就跑出去接电话了。如此反复了几次，父亲都没有说什么。“反正，我弟已经是成年人了，他的事，我不管，我也没钱管。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他哥说完，转身就准备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他哥指着丈夫说。丈夫真的就悻悻地跟着他哥走了。“我跟你说，你什么都别想了。就算我同意你嫁过去，你以后也不会幸福的，你看看他哥什么样子？我再怎么说，也和他爸爸是同辈的，他这么没有礼貌！”父亲对着我语重心长地说。我一直没说话，只是在小声地哭泣。
　　很多人来劝我，让我放弃。我还是一直在期待着。直到凌晨两三点钟，丈夫出现在我家门口，一直跪在那里，央求着父亲让我们在一起。而母亲只是一直说:“去找你妈，你哥或者你姐，让他们帮你凑点彩礼，就可以娶她了。”“妈，他爸爸刚去世，他妈年龄又大了，30万肯定拿不出来的！少一点行吗？”我恳求道。“你别说话！这个彩礼，我一分钱不要，是给你要的。他们家这么不靠谱，你手上有点钱不是踏实点吗？你还帮着他们说话？”母亲责备道。“可是，他又没钱，他哥又不帮他，彩礼少一点。以后我们结婚了，再一起挣！”“你这孩子，就想着他们不容易，有没有想过我们？我们给你钱，让你上学，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才刚刚毕业，你就给我找一个小学毕业的野人，家里人还那么不靠谱，你是不是被他下迷药了？”“我没有……”我不敢说了。“30万彩礼没有，10万总有吧？如果你妈真的重视你，肯定会给你想办法的！”母亲大声的告诉门外跪着的丈夫，“去想想办法，别在这里跪着了！”
　　就这样，丈夫走了，第二天带着他姐姐来了。他姐姐从2000多公里的海城赶过来，他姐一下车就满脸笑意的，不管说什么都能满口答应。直到我父母提到那笔钱，原本满脸堆笑的脸，一瞬间阴沉了下来。接着说让她缓缓，去筹钱。就当我以为有了希望时，他们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最后母亲带着我去打了胎，丈夫也回了老家。本以为我们俩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我的心还是没有放下他。等我做完小月子，我就立刻跑到别的城市上班，并告诉了丈夫地址。他也随着我去了那个城市，就像之前那样。没过几个月，我又怀孕了。丈夫告诉他妈妈，他妈妈说一定要生下来，他们会帮我们的！而我，真的跟着他回到了他老家。现在孩子大了，我们又来到了我的父母这里，祈求他们的原谅。“哇啊～”孩子的一声啼哭声，把我拉了回来。“哦～宝贝饿了吧，来吃奶奶～”我连忙哄着孩子。终于把孩子哄睡着了，我望了望熟睡的丈夫，再望了望天上的明月，不知道明天又将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