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光【终极笔记黑花】》栀子兰

5、车祸失忆

　　车上只剩了解雨臣。
　　车子已经接近失控，车速却在不断加速，车内的刹车和油门也彻底坏了。
　　解雨臣握紧方向盘，猛打方向盘，朝公路边上的护栏蹭上去。

　　车身狠狠擦过路边的水泥围栏，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车身由于摩擦生出刺眼火花，车内受到剧烈的碰撞，解雨臣也受到剧烈波及，车子受到强大阻力，速度果然降下来。

　　解雨臣趁着时机，开了车门。
　　这时，对面迎面冲过来一辆车奔驰，猛地朝着解雨臣的方向撞过来。
　　而开车的人，正是雪莉。
　　解雨臣瞳孔猛地一缩，当机立断重新关上车门，不顾一切和前面的奔驰撞上去了。
　　“嘭——”

　　整个马路上震天一声响，车身好几块都被撞得凹陷下去，很快解雨臣就闻到了汽油泄露的味道。
　　车子要爆炸了，必须赶紧离开！

　　“小花哥哥——”
　　解雨臣听到远处赶过来的霍秀秀。
　　两车都被迫停下来，车身受损眼中。
　　解雨臣眼前开始模糊，温热的鲜血爬满脸颊，他只能触摸到黏腻浓稠的鲜血，还有逐渐模糊的眼前。

　　“秀秀……”
　　解雨臣跌跌撞撞打开车门，还差点没站稳滚下车。
　　“小花哥哥——”
　　“快走，要爆炸了。”

　　解雨臣头被撞伤。
　　他头上脸上全都是淋漓鲜血，强撑着痛到快要炸开的头和身躯，解雨臣艰难地撑着身体，双腿如同灌铅一样沉重。

　　“好。”
　　霍秀秀也不敢耽搁，扶好解雨臣往远处跑。
　　对面的雪莉也从车里面爬出来，看到外面完好无损的霍秀秀时，脸上明显大惊失色。
　　但眼下顾不上她了。

　　“嘭——”
　　解雨臣和霍秀秀走出没多远，身后的车子就因燃油泄漏发生了剧烈爆炸。
　　冲天火光和强烈的冲击力导致两人都被波及。
　　解雨臣和霍秀秀直直朝前扑倒在地上，霍秀秀连忙爬起来查看解雨臣的情况。

　　“小花哥哥！”霍秀秀急的满头大汗。
　　然而解雨臣再也撑不住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灵魂仿佛被抽离身体，顺着风的方向飘向远方。
　　解雨臣昏迷不醒。

　　~

　　苍白的墙面上留下一道来回踱步的身影，洁白的白炽灯打在霍秀秀身上，衬得她的皮肤洁白透亮。
　　她来来回回的身影反射在打扫得干净光洁的白色瓷砖上。
　　手术室门上鲜红色的红色灯光在此刻是那么刺眼，狠狠灼痛着霍秀秀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霍秀秀甚至觉得自己的每一次心跳都那么漫长。
　　这时，手里还沾着鲜血的手机响起，这是解雨臣的手机。

　　刺耳的来电铃声打破医院走廊的宁静，一声声的清响催促着霍秀秀接电话。
　　霍秀秀看了看屏幕上的来电人——黑瞎子。
　　霍秀秀接通了电话，却没有出声。

　　对面接通了电话很显然也沉默了片刻，随后就传来一个放荡不羁又癫癫笑着的声音。
　　“喂？花儿爷？我听说你今天回国？正好我在北京，要不要聚聚？”
　　黑瞎子听起来还挺高兴。
　　霍秀秀一时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安静了半晌她有些不确定的小声回应：“黑爷。”
　　“霍小姐？”
　　“是我。”

　　电话那边的背景音有些混乱。
　　霍秀秀在里面听到了机场广播的声音，还有行人和行李箱来来往往碾过的声音。

　　“你和花儿爷一起回国了？”
　　“没有。”
　　“那花儿爷在你身边？”
　　“也没有……”霍秀秀望了眼手术室门上亮着的灯，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小花哥哥出车祸了，我们现在在医院里。”
　　“什么？！”黑瞎子那边明显慌了一下，片刻后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那他怎么样了？”

　　“他还在手术室里……”
　　“哦……”说罢，黑瞎子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双方都安静了许久，谁也没有挂电话。

　　沉重的氛围顺着电话线一点点爬上电话两边人的心头。
　　霍秀秀想了想，最后说了句：“我把地点发给你。”
　　随后，也不等黑瞎子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想，解雨臣这个时候应该会很想见到黑瞎子，但她又不确定黑瞎子会不会来。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手术室的灯终于善解人意地灭了。
　　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从里面出来，之间他满头都是淋漓的汗水，一出手术室就揭开了口罩，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霍秀秀立马冲上去拦住医生去路问他：“医生，里面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医生扯了下衣领子擦掉脸上的汗水，郑重点头：“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是他妹妹。”
　　医生点点头：“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头部收到重击，需要住院观察一下，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吧。”
　　“好，谢谢医生，我现在就去。”

　　听到解雨臣脱离了危险，霍秀秀才终于舒了口气。
　　幸好解雨臣没事，不然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等霍秀秀把一切都安顿好时，已经到了下午。
　　她放下手里的活计，找来几个信得过的伙计办了些事，随后便一直在医院里守着解雨臣。
　　医院里的呼吸机滴答滴答响着，这熟悉的感觉，像极了之前解雨臣还在住院的时候。

　　“秀秀。”解雨臣突然喊了她一声。
　　霍秀秀听到声音，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脸激动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小花哥哥？太好了！你可算是醒了！真的吓死我了！”
　　她说着说着，眼里泛起了朦胧水雾。

　　解雨臣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想要抬手揉揉她的头。
　　可手上还扎着针，他无法动弹。
　　霍秀秀的反应更是迅速，见他要抬手立即就给按下去了：“小花哥哥，你还是别乱动了。”
　　“我这是怎么了？”
　　解雨臣眸子淡淡的带着一丝丝淡淡的迷茫。
　　霍秀秀惊讶道：“你不记得了吗？你出车祸了。”
　　“车祸？”解雨臣顺着霍秀秀的意思努力去回忆。

　　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头上雪白的绷带紧紧包裹着头，只要他稍微用点力去思考问题，整个大脑就如同被抽筋扒皮一样痛。
　　额角的青筋猛烈跳动，头痛得仿佛在被刀子切。
　　“嘶——”解雨臣倒抽一口凉气，不愿再往下想了。
　　“小花哥哥——你别想了！”霍秀秀打断解雨臣的思维：“你还记得我，对吗？”
　　解雨臣眨了下眼睛：“嗯。”
　　霍秀秀眼珠子一转，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俏皮地扎眼一笑：“小花哥哥，那你还记得最近见我是什么时候吗？”
　　“最近？”解雨臣顿时明白霍秀秀的意图。

　　“最近……不记得了。”
　　霍秀秀：“……”
　　“我为什么会出车祸？”
　　霍秀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片刻后她甜甜地笑着说：“小花哥哥，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秀秀，你知道我不可能会轻易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解雨臣一针见血。

　　霍秀秀避无可避，藏无可藏，只能避重就轻，简单说明了来龙去脉。
　　解雨臣听完才搞清楚了实情。
　　说完后，霍秀秀起身按了两下床头的铃声。
　　等了不到一分钟，主治医生便抱着一套资料来了病房门口，轻轻叩响了病房门并轻手轻脚走进来。

　　看见床上已经醒来的解雨臣，他先问了声：“解先生，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霍秀秀见他不老实，自己上前问医生：“他失忆了，遗失了一部分记忆，但他还记得我，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眼神直勾勾移到解雨臣脸上，解雨臣被拆穿，满脸尴尬地别过脸。
　　“他头部受了重创，会伴随着选择性失忆，这个以后还需要家属多留心一些，先尽量不要刺激病人，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再慢慢尝试找回记忆或者通过心理治疗引导恢复也是可以的。”医生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

　　霍秀秀都一一记下。
　　“好的，谢谢医生。”
　　“记得让病人好好休息休息。”医生把病房里仪器上的数据做了个记录，随后就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了霍秀秀和解雨臣。
　　“先不要把我失忆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你放心吧小花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霍秀秀起身去打开了病房的窗户，想让病房通通风。
　　同时心里便浮现出今天发生的那些事。
　　她知道，是自己连累了解雨臣。
　　透明的玻璃上投放着她的倒影，霍秀秀与玻璃上的自己对视一眼，心里的疑惑油然而生。

　　今天发生的太突然了。
　　一切都那么巧合，又那么刚刚好。
　　如果不是解雨臣临时换了驾驶座，现在趟在病床上的，就该是自己了。
　　“秀秀。”身后传来解雨臣温润的声音。
　　他的嗓音还是那么温柔动听，只是此时因为病痛的原因，声音都变得软绵绵的，像极了棉花糖。

　　“小花哥哥。”霍秀秀回到解雨臣床边坐下。
　　解雨臣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八九分：“秀秀，如果你需要我帮忙，请一定要告诉我。”
　　“我自己能解决的……”
　　“秀秀，你永远都是我妹妹，我永远都是你的小花哥哥。”
　　“我知道。”霍秀秀犹豫了。

　　“那你知不知道，哥哥帮妹妹，是天经地义的。”
　　“小花哥哥，你是因为我才出车祸的，我不想连累你了，霍家的内部很复杂，我奶奶才去世，现在大家都在盯着当家人的位子。”一提起霍仙姑，霍秀秀脸上的表情瞬间破防。
　　今天一连串的事故发生，此时见到解雨臣时，她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了。

　　“秀秀，有我在，我帮你。”
　　解雨臣的话如同一根定海神针，稳住了霍秀秀想要哭出来的泪水。
　　她点头如捣蒜：“好，那小花哥哥，你打算怎么做？”
　　解雨臣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脑子里有些空荡荡的，眼神却十足冷厉：“今天的车祸最终目标应该是你，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先引出内部有异心的人，再来个浑水摸鱼。”
　　“浑水摸鱼？”
　　“你去找个信得过的人，调换一下身份，我找人做两份面/具给你，我要彻底搅乱这浑浊的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