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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陪伴 ...

  •   觉清病得不重,在床上修养了一日便大好了。

      反倒是柳槿和,因着连日奔波,大腿内侧磨得血肉模糊,人也消瘦得不成样子。

      这厮死要面子,昨个将觉清抱回客栈后,还死命强撑着去刮胡须沐浴,捯饬妥当了才倒在床榻上,连手指头都没劲动了。

      觉清又心疼又好笑,跪坐在床头,将他脑袋放在自己腿上,温柔而有力的揉按着。

      她含笑道:“大人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柳槿和闭着眼哼哼笑:“本大人不过跑一趟,瞧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儿,在意极了本大人吧。”

      回应他的是嘴唇上甜软的触感,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

      柳槿和猝然睁眼,觉清却已挺直了背,芙蓉面通红,若无其事道:“可还要重些?”

      “刚才都没感觉,自然要重些、久些。”他凝着觉清,声音带上一点引诱的磁性。

      觉清一掌拍上他脑门:“快些睡罢!你莫忘了你身为一县之长,不得随意外出辖地,等你养好身子,早日返靖才是。”

      “你叫我如何睡得着?”柳槿和不满道。

      “那我去睡。”觉清说着便要移开他的头,然而柳槿和像是跟她角力似的,头部使劲,不愿挪窝。

      “就这样同我说说话吧,晏晏。”

      两人静静对望片刻,觉清纠结道:“可我脖子很累哎?”

      等觉清躺回自己的位置,边上的柳大人如深闺的怨妇,用眼神控诉她的无情。

      “那咱们聊聊案子?”觉清眨眼:“大人可猜出阿婍为何而死么?”

      柳槿和不给面子:“不想谈这个。”

      “我是与阿罗聊过后才确定的。关键就在于阿婍对郑五公子的感情和整个事件方位的混乱。

      “崔琪是拉下崔氏的关键所在,更需要一枚完全忠于睢园的棋子。郑五公子在察觉阿婍的情意后发现——她比谁都合适。他也许蛊惑了她,也许欺骗了她。一切都结束在崔琪奔逃,阿婍乘着马车,看见了深秋依旧葱绿的树林。

      “她醒悟过来,早前这位大人所谓的‘南方为官’是假、‘携家北上’是假,而自己钟情的先生同样怀揣目的蒙骗自己。”

      觉清长叹:“她明明在那样艰难的生活中还能自得其乐,到头来却为了一个根本不在意她的人放弃生命。”

      隔壁好半晌没有接话,觉清转头一瞧,柳槿和已睡得香甜,合着她方才自言自语呢。

      一夜过去,觉清准备清点行李,提早回莲县。她先去云来坊通知孟令君。

      云来坊的生意蒸蒸日上,孟令君又雇了几位麻利的伙计,倒无需觉清担心。

      “柳夫人这便要离开么?”孟令君问。

      “来安陵大半月,学到了不少东西,有赖孟姑娘相教,”觉清眼睛亮亮的,笑:“只是柳大人不远万里来寻我了,总不好辜负他。”说完竖起食指在唇边:“孟姑娘保密!”

      孟令君笑了笑,“柳夫人客气了。恕民妇多嘴,民妇怎么琢磨都觉得柳大人是在做无用功。”

      觉清蹙眉,旋即笑开:“孟姑娘这么说倒也不错。他大费周章赶来,继无资本同大理寺斡旋,亦无法替我承受苦难。但人和人相处之间,又不似做生意,哪能计量得那么清楚?

      “他来了,我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安全。”

      孟令君道:“柳夫人不知,在咱们商户中,关系就是靠真金白银估量的。”

      “那孟姑娘觉得我和你的关系值几钱?”觉清没好气。

      孟令君倒真回:“该是云来坊一年利润才是。”

      觉清扶额:“多谢孟姑娘高看我。”

      出来这一趟,觉清给柳槿和买了个木轮椅回去。

      柳槿和坚定地拒绝坐轮椅,双手扒着床栏:“本大人才不是残废!”

      “你腿伤得那么重,一走路又要严重!”觉清抠他手指。

      “娘子,咱们打商量!”柳槿和笑着求饶。

      觉清叉着腰:“你想打什么商量?快坐上来试试,若不合适我再拿去改尺寸。”

      柳槿和道:“这可是折损我尊严的事儿!”

      “你要如何,柳大人?”觉清好脾气问道。

      他撑起上半身,闭眼,撅嘴:“娘子,亲我。”

      觉清被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闹得羞窘:“你再这般,你眼下没有娘子了!”

      柳槿和委委屈屈地睁开眼。明明生着一张清雅俊逸的脸,此刻上扬的凤眼里溢满了绵绵情意、丰满的唇泛着光泽……

      他一个好好的文官,怎么像个男狐狸精?

      觉清被诱惑得头脑发涨,轻颤着附身,贴上他的嘴唇。

      她感觉到他渐渐急促的呼吸,染了独属于他的松木香气,经由二人的交融好似也成为她的一部分。

      他的唇很软,好似柔滑细腻的乳酪,但又是热的,叫人眩晕。

      觉清是个名副其实的花架子,嘴贴嘴后就僵住,自顾自害羞得起劲。

      “榆木娘子……”柳槿和呢喃,拽了觉清一把,拉她倒在自己胸膛,缓慢地用嘴唇临摹她的唇线。

      “你心跳吵得我头疼。”觉清用微微的气声道。

      “谁叫我的嘴没空?”柳槿和喑哑着嗓子:“只能让它来告诉你,我心甚喜,盼与你终老。”

      觉清连眉毛都快红了,挣脱开他怀抱,“好了,是不是可以试轮椅了?”

      “羞成这样,还没叫你张嘴呢。”柳槿和嘟囔。

      柳大人坐着轮椅,辗转了轮渡、马车,抵达莲县后,他执意要求自己走路,称就算觉清把在按在墙上亲一个时辰都不管用。

      觉清自然是狠狠踩他一脚。

      “我这次能外出这么久,多亏了谢郡丞。他借由我引起公愤,罚我居家自省一月。”柳槿和得意道:“而今我不仅成功接回了娘子,更是赢得百姓同情。”

      “夫君当真聪颖。”马车到了地方,觉清叫徐八看住巷口,扶着柳槿和迅速进了家门。

      “娘子,我方才听见了久违的、悦耳的、绕梁遏云的称呼啊。”

      觉清立即松开他手臂,大步往里走去。

      “哎,娘子,你把你夫君落下了!”

      正房前头的银杏已然是满树葱绿,每根枝条都蕴含勃勃的生机。

      “倒真的走了很久呢……”觉清感慨。

      冯姑一贯爱在外头摆席,今儿置了好几个小炉子,架上铁网,温着酒水,还不忘在四周散放些龙眼糍粑之类的吃食,烤得醇香。

      “奴婢过冬时就想安排吃上这么一顿,可惜夫人您不在。趁着春日还有丝儿凉气,这围炉煮茶得快快安排上。”

      冯姑拉着觉清,和她咬耳朵:“夫人有所不知咧,大人他简直胡来!三月份的时候,对,上巳那日,他把好几个人关进倒座房里头,那些人叫骂了一下午咧……”

      觉清听柳槿和讲过顶包案,却没有冯姑说的这般仔细。

      “你当真是一点都不谨慎!”觉清冷眼瞪着柳槿和:“你就不怕闹得自己丢了官帽子、甚至小命都交待了?”

      柳槿和讪笑,“娘子勿恼,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觉清取了个龙眼砸他:“好到坐轮椅呢。我决定把夫君的轮椅保留下来,就放在左次间,可好?”

      柳槿和欲哭无泪:“不如我写一份千字的认罪书给你,如何?”

      “阿姐——”方下课的徐怀飞奔过来,扑入觉清怀里:“阿姐你去了那样久!”

      “是呀,怀哥儿都长高了。”觉清笑着摸摸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听说你有了一匹小马驹?”

      “对呀,抠门姐夫给我买的!”徐怀撒娇道。

      柳槿和幽幽道:“臭小子,我在你嘴里就没个好词形容是吧?”

      徐怀反驳:“我又没讲错!你跟马贩子讨价还价十几轮,我在边上都听不下去了。阿姐,往后咱们别同姐夫一道去逛街!”

      觉清笑得打跌:“好,好。阿姐也丢不起这人。”

      柳槿和被姐弟二人挤兑得不歇气,入寝前拉着觉清好好温习了一番亲吻的技巧。

      “晏晏可知,还有另一种亲法?”

      柳槿和拨开她额前碎发,眼中情思浓到黏稠。

      觉清紧张得张开嘴轻轻吸气,缓了缓:“我不要知道!”

      柳槿和颇为遗憾地放开她,自己独自冷静片刻。

      觉清想起一事,偏头问他:“在安陵时我便好奇,顾宜怎么就无缘无故回京了?”

      以她对顾宜的了解,此人心硬得像石头,且极为固执。不达目的,他哪会轻易放手?

      柳槿和摸着下巴:“许是有更大的事儿出了纰漏,不得不亲自动手。就比如说怀恩侯这事儿,就需要他去主持局面。”

      “阿罗突然消失这件事不简单,我总感觉是睢园幕后黑手找到了她,”觉清打了个寒战:“不想这操盘人好厉害的手段,还能将顾宜引走。”

      “不是说好不管这事,当作一场梦么?”柳槿和好笑,“我已将睢园种种告知了谢郡丞,他是陛下与长公主一派的。这桩案子恐怕都通过州牧柴大人上达天听了。别人是神仙打架,咱们小鬼掺和什么?”

      “只希望不要殃及到我们。”觉清喃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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