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番外6 ...
-
黎明上初中了。
离开了那个让她不解的小学，黎明出生在农村，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就近的一所初中，但是少部分的人还是选择了大城市。
而黎明就是那少部分的人。
其实她习惯性的想随着大流，但是父母说城市之中的学校更好，在黎明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远离了前半生一直待着的地方。
知道结果的黎明没什么波动，因为在这方面其实她也没什么想法。
之后就是初中了。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同学，陌生的教育，在开学的几天里，黎明根本就不适应，因为这里和曾经上学的地方在知识上有着明显的差距，更别说自己的成绩本身就是很差的，那几天里，本已经时习惯的每天工作，突然让黎明产生了恐惧，她在心理抗拒着，但是没有说。
而在同学方面，黎明发现这所学校的学生很多都是相互认识的，因为这是一所连锁学校，开学前几天黎明的性格根本就是插不上话，逐渐的也不会说话了，直到后来反应过来，她已经错过了交朋友的最好的时间。
黎明没有熟悉的人。
黎明回想着一开始自己的举动和别人的举动直到了原因，但是现在自己的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了，也许班级里的人没有发掘，但是黎明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个透明的人。
你能想象一个班级的人，三年之中共同说过的话不超过二十句吗，但是这是黎明和大部分班级的状态。
黎明在感知的方面从来没有出错过，在初中迷上心理学之后更是如此，在她未意识到的时候她开始解剖着自己，开始厌恶着自己，无论时成绩，交友，父母方面，黎明把身为一个初中生会接触到的一切都搞得一团糟。
那个时期，是整整的初中时期，也就是叛逆期的时候，黎明有时候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初中是叛逆期。
厌恶着自己是叛逆吗？一天说话不超过十句是叛逆吗？想杀死自己是叛逆吗？假装着快乐是叛逆吗？
唯一可以和叛逆符合的是和父母吵架，但是那是小学就有的事情。
在初中黎明仍然延续着假装快乐的装饰，即使没有人会主动和她说话，但是来自小学男生的恶意仍然在，这个时候黎明庆幸着自己是透明人。
她看着他们将完笑开在了班级的另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和黎明相像但是又不像的同类，她能感觉她在压抑，她看的见那些男生每次完笑之中，她的难过，黎明可以好不夸张的说，整个班级哪怕是老师都没有她看的清楚，都没有她了解。
也许是藏起水杯，也许是藏起了铅笔盒，类死的动作每天都在上演，黎明想阻止，但是她悲催的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勇气和资格去说着，或者说她清楚的感觉到，即使是说了男生也不会理解其中的含义，心理是这个年纪很少人会接触到的地方，他们明白不了对于黎明这种人而言这是多么沉重的东西。
黎明什么也做不了。她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是能在那种十分自然的情况下和她说话，即使这在认识她的过程之中也是少的可怜。
她和黎明一样，是个透明的人，但是她没有黎明的伪装，由次黎明听见有人拿自己和她对比着说：“不像黎明一样，你看她多开朗！”
那时候黎明的心里的感觉十分的复杂，她在心里想：都错了，我和她一样，甚至很相像，只是有没有伪装的区别而已
班级里没有人能看见黎明和那个女孩可以看见的东西，同学，老师，黎明有时候甚至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同类。毕竟自己的伪装真的完美，有段时间里自己都快觉的这是自己的人格表现之一。
黎明每天在不为人知的角落之中看着对方，用那种看着自己未来可能会经历的悲痛看着那个女孩。她会在心里想着别在压抑了，爆发吧，这样就可以解脱了。
说着又好笑了起来，在说自己吗？
但是黎明还是没能亲眼看见对方的爆发，因为当时她出车祸住了院。
好在没有出人命，连警察都说当时的情况十有八九会死人，真是幸运。
幸运吗？黎明觉得自己如果死在车祸之中可能才是幸运的，这样连社会都会认为这是十分自然的死亡没有任何故意的行为。
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死亡方式。
而自己住院又会浪费许多钱，让父母压力更大，本来就很对不起他们了。
等到回去的时候，黎明的手臂还是肿的但是可以正常上学了，就被人告诉那个女孩不来上学了。
黎明当时第一反应：终于结束了，恭喜你。
当然在对方面前还是得表达疑惑。
之后那个女孩在休息一段时间又回到了学校之中，但是没过两天又回去了，这次的崩溃，黎明时亲眼看见，所有人都看见了。
别人看见的是暴怒的她，但是黎明却看见了对方的勇气，她甚至敬佩着对方，因为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那个女孩嘶吼着，尖叫着，一拳一拳打着前面那位让她的崩溃的导火线的同学，这是黎明第一次对于愤怒没有恐惧，黎明看着对方，用着最郑重的眼神。
事后那位同学没有再来了，班主任当时向着所有人解释着缘由，这场怒火的来龙去脉，此处开始点名当时那几个捣乱的男同学们，而黎明没有听，对方为什么这样子，她甚至可以比心理医生更有自信的给出比对方更加详细的解析，这是来自同类的自信。
之后有一个黎明勉强可以说的上话的同学对黎明说：“明明是她有问题，xxx不是会故意捣乱的人，很明显是对方太应激了。”
黎明不知道用着什么眼神看着对方，但是最后她保持着微笑说：“可能是她太敏感了吧。”
而在心理，她静静的注视着所有脸上没有在意的同学。头一次觉得伪装是如此的重要，然后开始对着那位女生道歉。
对不起，甚至无法帮你诉说，因为我也在泥坑之中。
之后那位女生出现在期末考试之中，一位男生上去道歉，但是对方没有说话。黎明也觉得对方不需要任何语言。
黎明维持着这种状态长达了三年，在期末英语口语考试的前一晚，她有些濒临崩溃。
那天晚上，她拿着刀一点一点的隔开自己的皮肤直至见血，她哭了，哭的绝望极了，父母在卫生间发现了她，因为她是压力过大，说是第二天去看心理医生。
但是直至考试结束这件事情还是没有下落，黎明没有任何的波动，因为类似的事情之前发生过一次，她已经看见了这种结果。
在初中结束之前，黎明就在期待着高中的生活了，她深刻总结了自己为什么没交上朋友的原因，准备在高中的时候改掉。
但是她又在某种地方不安着。
因为在初中的三年里除去自我厌恶，黎明发现自己性格之中的缺陷出现了，她的尺子不见了。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越来越多的认知和道德灌输在脑海之中，冲击着曾经的一切，黎明本身就不是多么坚持的人，她从零开始重新学习，但是渐渐的发现，同样的问题无数多种答案，没有任何的统一趋势。
渐渐的黎明心中对于道德，对于事情的深度，对于有些事情的严重大小没有了度数，没有了认知，她开始迷茫，甚至曾经让她痛苦的认知也模糊不清。
那把尺子不见了，衡量着道德的尺子不见了，做出选择的尺子不见了。
黎明又发现自己做不出选择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分不清了。
黎明的自我不见了。
而她找不回来了。
压抑却平静的初中时期结束了，黎明开始幻想着未来，那个能从头开始的未来。
但是那种无法做出选择的空白让她有时也会惊醒般的心悸，
一个假期平静的过去了，高中时期如约而至。
一开始黎明把握住说话权力，将自己变成和初中的两种人，一个话谈的人，而结果也如她所想。
但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种初中的感觉又开始来到了心中，好像就这么的自然这么的迅速。
有次体育课下课，黎明想验证着自己的感觉，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伙伴，一下子的开始沉默了，没有人发觉说话的时候少了个人，前面的两个人手拉着手开始奔跑，黎明静静的走在后面，逐渐的拉开了距离。
这种场面十分的熟悉，熟悉的就像是初中再临，所有人都和伙伴在奔跑，而黎明没有奔跑的理由，看着所有人在往前，逐渐将自己拉在后面。
有一瞬间黎明好像看见了某种宿命，一种围绕着自己的宿命。她恍然发觉无论开头是如何的，在逐步的了解之中自己和普通人的拖带永远会出现。
她们的聊天话题永远是明星，商品，奶茶，黎明的脑子之中是心理解剖，是尸体死亡时间，是来自对于梦境的解析，是对于人类思维的哲学思考，来自语言上的欠缺会将两者之间的距离开始拉扯，然后再无形之间变得遥不可及。
她们没有错误。只是自己不一样，黎明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某处希望再渐渐的落下，导火线是一场数学考试，拿到成绩之后回家不久，黎明将自己锁在了房间之中。
她开始一个小时的绝望哭泣，她哭的十分无声，在黑色的房间之中哭的绝望至极，拿着脑袋撞着墙壁，仰着头张大着嘴巴，好像要窒息了。
奶奶和爸爸在家，但是一墙之隔，就好像隔着世界。
在长的可怕的哭泣结束之后，黎明开始劳累了，她想睡觉，她躺在床上，但是哭的太糟糕了，大脑在抽搐，在疼痛。
之后是奶奶和爸爸进屋，他们问作业做不做，黎明呆呆的抱着被子。
他们说你这个姑娘这么这样的！
黎明说自己想站在天台上，拉扯很久，她站在那上面，吹着凉风很久，奶奶在旁边。
她披着自己的被子，不言不语，看着楼顶的夜色。
跳下去就会死，黎明想。
也许是终于感觉到了上面，奶奶硬拉着黎明下了楼，但是最后黎明还是站在了窗户前面，怎么也拉不动了。
最后奶奶说：要不要明天去给你看心理医生？
感动吗？崩溃吗？
黎明摸着自己的内心，它毫无波动，这是已经预料到的结局，很久之前说过了，在心理方面黎明目前还没有遇见超过自己的人 。
为什么要对一个可以看得见的结局感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第二天去了医院，然后就是那张抑郁症的单子，妈妈跟黎明回忆说，那天十分的沉重，连她都是压抑的。
黎明心里说：那天是她有意识以来最平静的一天
她终于知道结果了，也很早就对着这结果有了眉目，只是差个官方肯定罢了。
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就不再诉说了，因为那不再重要了。
结局就是休学一年，因为请假过多。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番外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