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松】氪命救同期的那些年》乐正雨枫

5、第 5 章

　　“你……”
　　松田阵平这番话显然就是在糊弄他们了。四人都对此心知肚明，偏偏又拿他没辙，一时也无可奈何。
　　“啧，别想转移话题。”降谷零抱着胳膊，不满地看向松田阵平。
　　“我哪有转移话题？你们问我是不是警察，我回答是，而且你们几个也是警察。有什么问题吗？”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绕过他们往外走去。“如果没别的事，就不要耽误我时间。我很忙，先走了。”
　　“松田！”

　　萩原研二跟着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望着松田阵平的身影渐渐远去，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小阵平啊……
　　他暗自慨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蓦然怔住。
　　咦？
　　他和松田阵平分明素不相识，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如此亲密的昵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四人虽然嘴上不说，但都在暗自留意着松田阵平的一举一动。
　　在柔道课、剑道课、搏击课上，伊达航总是找机会与松田交手，试探对方的招式路数——他的父亲曾经是个警察，也教过他几招，所以他对警察常用的搏斗技巧再熟悉不过。
　　倘若松田阵平是进攻方，还可以自由选择攻击的招数，有充足的时间思考。然而，一旦面对伊达航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他就只能使出全力防御，难以隐藏真正的实力。
　　通过多次观察他防守的姿势，伊达航心中很快就有了判断。

　　“错不了的，松田确实是个警察。他使用的一些格斗技巧，我以前也见我爸爸用过。”
　　结束一天的课程之后，伊达航将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大家。
　　“他之前故作冷漠，是不希望我们接近他，从而发现他的真实身份？”降谷零沉思道，“警察为什么要大费周章伪装成警校新生，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萩原研二不是很认同这个猜测。“可是，假如他只是为了掩饰身份才疏远我们，那我们对他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这一点解释不通。”
　　因为事件太过扑朔迷离，目前掌握的线索又十分有限，他们暂时也想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众人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度过了两个月。
　　一天下午，诸伏景光偶然看见鬼冢八藏办公桌上的那张表格，立刻被上面的照片吸引了目光，询问教官能否让自己带走它，说不定能帮上忙。
　　伊达航见他拿着那张表格回来，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这个女孩和我小时候的玩伴很像。”诸伏景光答道。
　　“那就是我也见过？”降谷零仔细回想了一下，感觉对照片里的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诸伏景光将那张表格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衣兜里。“不，那是我还在长野时的事情了。”
　　萩原研二示意他谈一谈。“说说吧，反正我们现在也闲着无聊。”
　　“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啦。”诸伏景光垂下眼帘，不太想在朋友们面前提起这些旧事。

　　大家看他兴致不高，便没再继续追问。
　　这时，诸伏景光的耳畔隐约响起了交谈的声音，脑海中也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画面。他看到五个人正在警校的浴室里打扫卫生，一边擦洗地板一边对话。
　　“啊——真是的！零说是要等你自己说出来，所以我才顾虑你的，但现在已经忍不了了！你是在找杀了你爸妈的凶手对吧？然后，那个女孩可能和案子有关，所以你心神不宁，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不行！这个案子必须由我自己解决，我不想再把别人牵连进来了。如果又有谁因此而死的话……”
　　“死不了的！所以你就尽管说吧，景老爷。我怎么会害你呢？”
　　“噗，‘我怎么会害你呢’，这可是坏人的台词啊。”
　　“谁让阵平就是个坏人呢。”
　　“烦死啦！”

　　那些虚幻的情景生动又熟悉，像是曾经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自己身上，有种荒诞的真实感。
　　“景，你怎么了？”降谷零端详着他变幻不定的神色，不由自主开始担忧。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
　　诸伏景光合上眼，慢慢消化了那些纷沓而来的记忆。当他重新睁开双眼，蓝灰色的眸子里已添了几分释然之色。
　　“既然你们想知道，那我就说出来吧。距今15年前，让我心中的时钟停止走动，充斥着铁锈味的那个恐怖之夜……”

　　在大家的努力下，杀害诸伏景光父母的凶手最终伏法，常年纠缠他的心结也得以解开。
　　“这样才对嘛。”伊达航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膀，“景光，以后遇到什么事，也要勇敢地说出来，大家会帮你想办法的。”
　　“我本来是不打算说的。”诸伏景光微微笑道，“这次能说出口，主要还是因为松田给了我勇气。”
　　“什么意思？”降谷零挑了挑眉，“松田跟你说了什么？”
　　诸伏景光稍一犹豫，最终将自己刚才想起的一切全盘托出。
　　“那种瞻前顾后的忧虑，大概也只有他这样不顾一切、踩着油门往前冲的人，才能够化解吧。”

　　“等等，踩油门……”
　　萩原研二被他的最后一句话唤醒了记忆，眼前一亮。“他好像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
　　“什么？”
　　“有点想不起来……好像是什么，‘我这样的人啊，就只懂得猛踩油门向前冲’？”萩原研二苦思冥想，也没记起更多的细节，只记得自己似乎在那天作出了一个改变命运的决定。
　　“说起来，我最近看到松田同学，总忍不住想叫他小阵平呢。有一次差点不小心叫出口，真是好险，我可不想被他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伊达航听着他们的对话，发觉自己的一部分记忆也在缓慢复苏。“难道我们以前真的认识他，只是失去了这段记忆？”
　　——四个人同时失忆，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吗？

　　松田阵平连续躲了同期们两个月，估计重叠度应该维持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区间了，才找死神打探消息。
　　“死神，现在的重叠度很低吧？我打算就这样一直维持到毕业，应该可行。”
　　“目前的重叠度的确不高，不过……”死神的话语顿了一下，“它依旧在不断上升。”
　　“怎么可能？”松田阵平感到难以置信，“为什么？我明明没再接触他们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重叠度这种东西不是你单方面能够决定的。”
　　“我需要一个解释。”
　　“那几个人的行为和想法，也会影响你们之间的交集——至于他们那边的事，就是时间之神附加的考验了，我不能插手。”
　　松田阵平冷下脸色，厉声质问：“时间之神在哪里？我要见祂！”
　　“祂可没空见你。”死神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人性本就贪婪，而人类有限的寿命又令时间变得无比珍贵，所以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找祂交易。”

　　松田阵平简直火冒三丈，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想知道具体的重叠度。”
　　“不行。我只能告诉你，现在的重叠度距离危险线还比较远。”
　　“我们交易的事能告诉别人吗？”
　　“你不怕当场死亡的话，可以试试。反正只要安全度过警校这段时期，就还有成功的机会——祝你好运，死神保佑你。”
　　松田阵平听着祂的最后一句话，嘴角无语地抽搐起来。
　　……谁会稀罕死神的保佑啊！而且这真的不是在诅咒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