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松】氪命救同期的那些年》乐正雨枫

26、第 26 章

　　为期几日的旅行后，五人从青森县回到东京，重新投入警视厅忙碌的工作中，只能在空闲的间隙偶尔聚一聚。
　　作为搜查一课的警察，伊达航是他们之中最忙的一个，有时甚至没空跟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饭。而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在完成了卧底的任务之后，工作比以前轻松了许多——至少不需要每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精神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萩原研二对着电脑伸了个懒腰，开始在网上浏览结婚戒指的图片，挑选心仪的款式。
　　算算时间，和小阵平也交往了四年了……是时候筹备求婚的事了。

　　松田阵平的生日在十月份，萩原研二打算叫上同期们一起给恋人庆生，顺便趁着这个机会求婚。
　　他精心挑选了一款简约大方的银白色戒指，完全没有花哨的装饰——毕竟是两个男人的戒指，和女款的钻戒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殊不知松田阵平早已发现了他藏在卧室里的戒指盒，只是不想破坏他提前准备的惊喜，才故意假装不知情。

　　“松田，生日快乐！”
　　松田阵平一进门，就被色彩缤纷的礼花喷得不知所措。他愣了好几秒钟，看着悬挂在屋子里的各色气球与派对装饰，才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看着特意聚在一起为他庆生的同期们，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
　　“小阵平，蛋糕是我们几个一起选的，夹心里面有很多水果，你一定会喜欢的。”
　　萩原研二仔细在蛋糕上插好了蜡烛，然后用打火机点燃。“32根蜡烛实在太多了，位置差点不够用呢。”
　　“蜡烛都点好了吗？那我关灯了。”降谷零见萩原研二点好了蜡烛，就关掉了客厅的灯。
　　屋里的光线随之昏暗下来，四位同期的歌声围绕着生日蛋糕响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在温馨的烛光中，松田阵平噙着笑意闭上了眼，双手合十，准备开始许愿。
　　还没等他默念心中的愿望，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就在他耳畔响起，带着饱含讥嘲的恶意——
　　“虽然在这种时候扫兴很不厚道，但我还是要提醒你：松田阵平，今年的11月7日就是你的死期。你还有一个月的寿命，提前为自己准备后事吧。”
　　松田阵平身体一僵，完全没心思再想那些关于未来的美好祈愿。他沉默片刻，垂下双手，睁开眼睛吹熄了蜡烛。

　　蜡烛被吹灭后，萩原研二打开了客厅的灯。
　　他一想到接下来的求婚就忍不住开始紧张，刚拆开塑料刀叉的包装打算切蛋糕，就发现松田阵平的脸色异常苍白。
　　“小阵平，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松田阵平不想暴露自己死期将至的事，只能随便找个借口应付过去。他抬手捂住了胃，低声道：“我有点胃疼。”
　　“怎么会突然胃疼？是不是受凉了？”伊达航担心地望着他，“最近天气开始转凉了，你要多穿点衣服，这身西装还是太薄了。”

　　因为松田阵平这几年的身体状况确实非常不好，大家都没有怀疑，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松田阵平垂着眼眸一言不发，心中充斥着欺骗好友的愧疚与自责。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但他如今别无选择。
　　“先喝点水吧，要不要吃药？”
　　萩原研二给他倒了杯温水，焦急地询问着。眼看幼驯染身体不舒服，他也没了求婚的心情，指尖摩挲着藏在衣兜里的戒指盒，决定过段时间再说。
　　“不用吃药，我休息一会就好。”松田阵平依然垂着眼，接过杯子喝了点水，声音有气无力的。

　　降谷零看了看桌上还没切的蛋糕，估计他也没胃口吃了。
　　“松田，你还想不想吃蛋糕？现在吃这个可能太油腻了，要不给你做点清淡的晚餐？”
　　“不用了，我暂时吃不下，你们吃吧。”松田阵平竭力按捺着如涨潮般漫上心头的悲哀，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抱歉，我想回房间休息一会。萩，你先招呼大家吃蛋糕吧。”
　　勉强维持平静的外表已经耗尽了他的心力，他不能再在同期们面前久留，免得控制不住露出破绽。

　　回到房间后，松田阵平开始在脑海中与死神对话。
　　“死神，我的死劫是什么？”
　　“摩天轮上的炸弹。”
　　“另一个炸弹的地点还是在米花中央病院吗？”
　　“不，这次换了一个地方。”
　　“所以这是一次躲不过的死劫了。”
　　“你早就该料到会有这一天。你在这个世界原本能活到72岁，后来为了救下萩原研二、诸伏景光和伊达航，一共支付了40年寿命，所以32岁就是你的死期。在你支付自己的生命以后，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结束了。”
　　原来如此……
　　松田阵平回想着这几年来愈发强烈的危机感，发现自己的直觉果然是对的。

　　“你看，我又成全了一段永恒的爱情。”死神冷笑道，“只要你在你们相爱的时候死去，你们的爱就是永恒的。他一辈子都会记得你，就算是时间也抹不去你留下的痕迹。”
　　松田阵平满心苦涩。“我宁愿他移情别恋，也不要他一辈子都记得我。”
　　“你的感受不重要。人类摘取鲜花做标本的时候，会考虑那朵花的感受吗？你们凭什么比其他生物更高贵？”
　　死神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傲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世间的生灵。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

　　“萩原，你们家里应该有取暖用的热水袋吧？”诸伏景光说道，“拿个热水袋给松田捂着吧，会舒服一些。”
　　萩原研二点了点头，翻出热水袋将它充满电，然后拿进卧室。
　　“小阵平，你感觉怎么样了？试试用热水袋捂着胃吧，说不定会感觉好一点。”
　　松田阵平接过那个暖洋洋的热水袋，将它抱在身前，勉强扬起嘴角。
　　“我没事的。萩，你出去陪陪他们吧。”
　　萩原研二在床沿坐了下来，对着他眨了眨眼。“我还是陪着小阵平吧，不然你一个人也太孤单了。”
　　松田阵平与他四目相对，凝望着那双含情的紫眸，内心陡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哀恸。
　　——这样温柔的眼神，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等到萩原真正失去他的那一天，又会是怎样悲痛的心情？

　　“我在这里躺一会就没事了。萩，你陪大家说说话吧，不要把他们晾在客厅。”
　　萩原研二静默一瞬，随即笑道：“好，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有事记得叫我哦。”
　　松田阵平说不出话，只能目送着萩原研二走到卧室门口，一时心绪万千。
　　屋门被轻轻阖上，幼驯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房门裹紧被子，默不作声地红了眼圈。

　　“萩原？你怎么又出来了？”
　　降谷零见萩原研二去而复返，疑惑道：“你不留在房间里陪着松田吗？”
　　“我被小阵平赶出来了。”萩原研二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
　　“什么？”
　　“开玩笑的。小阵平让我出来客厅坐坐，别把你们晾在一边。”
　　萩原研二拿起塑料刀子切好了蛋糕，分给他们吃。“不过，我总觉得他其实是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我也觉得松田有心事。”诸伏景光颦眉道，“好像是从旅行的时候开始，他的状态就变得不对劲了。”
　　“他是知道了什么不好的消息吗？”降谷零接过了蛋糕，却没心情吃。
　　伊达航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还是端起蛋糕吃了几口。“他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却不肯告诉我们。”
　　“小阵平近期的情绪都很低落，去旅行不开心，生日也不开心。”萩原研二叹了口气，“这几年他的身体也没什么起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萩原，你明天带他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诸伏景光说道，“我们等会找松田谈一谈，问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