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奇》绯衣千罗

31、相忆（一）

　　七．相忆

　　一盏青灯，一座孤坟，一位老人。

　　这里是南阳隆中，山水淙淙，花鸟和鸣，即使闭着眼睛，依然能感受到阳光和风的气息，温暖中夹杂着些许凉意，犹如薄荷的味道。微风送来不远处的劳动号子歌，有种遥远又亲切的感觉。

　　“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

　　老人倒了两杯醇香的茶，照例先给坟头送上一杯，再酌着自己这杯，动作认真一丝不苟。

　　不远处的茅庐里，一位秀目少年练罢了剑，擦擦头上晶莹的汗珠，稚气拉着一旁的中年人，大声问道：“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思保家卫国，为苍生为百姓谋利，就像暮云大伯那样，在司马都督手下，好不神气，为何爹爹却甘愿和爷爷在此隐居？司马大都督常来看你们，为什么你们不愿出世，创一番功名？”

　　那中年男子温文儒雅，羽扇纶巾，莞尔一笑，“知道为何我和你大伯一个叫朝云，一个叫暮云么？知道你爷爷一直守着的那个孤坟中是何人灵魂么？”

　　少年茫然摇摇头，徐朝云慈爱的刮了刮他的鼻子，“今天先别温书了，爹爹给你讲个故事吧。。”

　　“哦？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少年颇有兴致，转身坐在竹椅上。

　　“是一个关于蓝天和白云，大业和友情的故事，讲完之后，你可以自己做选择，是要去投奔你大伯建一番功勋，还是和爹爹留在这里自乐其乐。”

　　远处的老人轻声喃喃：“世间只有庶一人知道，你最想长眠的地方不是定军山，不是惠陵，而是这里。”

　　建兴十二年秋，魏御史中丞徐庶在汉营三日，说降蜀汉丞相诸葛亮未果……

　　“行了……，这段别记了，”司马懿举手示意史官停笔，乐呵呵看着面前的徐庶： “说降孔明这等事，谁人能办的好！元直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啊~~”

　　司马懿搓着手，有些疑惑的咂着嘴，“不过，元直一向喜欢田园隐居，呆在曹操身边几十年都不出一计，怎么现在忽然想给鄙人出计？”

　　司马昭在一旁冷笑：“你徐庶不是和那诸葛亮是好友么？你在魏几十年胸无点谋，去了汉营三日，怎么就有计了？是有了对付我们的计吧。”

　　徐庶略一沉吟，微微笑道：“小将军此言差矣，庶为将军都督谋计，正是为了救孔明，并非害他。此去汉营三日，庶深感汉营兵疲马乏，孔明力不从心，难以支持，且孔明和庶重聚又分别，徒增伤感，如果能一举攻下祁山大寨，和孔明永聚，还可免渭水战乱，徐庶虽为孔明所恨，也心甘情愿。”

　　司马昭别过脸去，仍是不信。司马懿却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道：“元直有何计可破孔明，你且说来。” 徐庶寽须而立，慢慢道：“现在孔明既得粮草，要他退兵，实属不易，但是还需依水源，汉魏两军都赖渭水，如能尽得渭水，在这久旱之地，蜀军必熬不过数日。” 司马懿点点头，拍手称道：“说的对啊，元直果然厉害！如沿水边扎寨，控制渭水，这等于遏制了孔明咽喉啊。” 徐庶垂首伫立，心道：如果能骗得司马懿沿水扎营，这几日必会有暴雨，到时候渭水上涨，此处地势本低，必水淹三军，届时趁乱杀了司马懿料想也并非难事。”

　　正准备继续商议移营之事，忽探马来报，说在上方谷发现蜀军粮草囤积，司马懿一听这话，喜笑颜开，“元直，不用那么麻烦了，他孔明想将粮食给我们还来呢。传我军令，明日去上方谷夺粮！”

　　徐庶顿时手脚冰凉，心一下子冷到了底，孔明还是决定用火计，孔明不信他！

　　“亮一直相信你，二十几年从未变过。”孔明明亮的微笑浮现在眼前，徐庶脚下踉跄，险些站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