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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   夏芊浔从床上下来,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不好,梦魇得很,不过好消息倒是不少。

      冬锐寒扶着夏芊浔在桌边坐下,不知怎的,她的身体从金心锁之后就虚弱不堪,看来得加快计划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道身影从光中走来,夏芊浔的眼睛被这光晃得有些睁不开。

      一个刻着梅花的盒子放在桌上,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香味。

      “丰裕楼的点心,刚做的,快尝尝。”

      熟悉的声音钻进夏芊浔的耳朵里,她这才看清那个从光里走来的人。

      青色的身影站在她面前,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可他棕色眸子里分明带着期许的目光,嘴角咧起大大的笑。

      这才是她认识的秋祁宣。

      骚包,谄媚,坚持不懈,纠缠不休。

      一个阴毒的眼神却直勾勾的对上了秋祁宣的眼睛,像是要吃了他一般,秋祁宣却毫不在意,一脸欢喜地盯着夏芊浔。

      冬锐寒默默地捏紧了拳头,她一定是他的!只要他办完最后一件事,他就会求母妃和父王的同意,娶芊浔为妻。

      而后,谁也别想再染指于她。

      所有想要接近她的人,都得死,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夏芊浔打开盒子,里面是各式的糕点,大多是见过的,也有一两样没见过的,许是丰裕楼的厨子又做了新的样式。

      随手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她的嘴里现在苦的很,这糕点吃着正合适。

      又拿起一个递给冬锐寒,话还没说出口却看见他捏的青筋暴起的拳头,又看向另一个人,却丝毫不受影响,笑眯眯地看着她吃糕点。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夏芊浔默默将递出去一半的糕点收回来,又把手里吃了半块的放下。

      看着冬锐寒的眼神,她竟有些害怕,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

      一旁的春芗也察觉了一丝不对劲,一边如冬日一般冰冷,一边又似夏日骄阳般火热,还真是冰火两重天。

      夏芊浔夹在中间,很是难受。

      看着夏芊浔将吃了一半的糕点放回盒子里,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动不动,秋祁宣皱起了眉。

      “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那我再去给你换一些。”

      疑惑的声音传入夏芊浔耳朵里,夏芊浔从另一边回过神。

      “没有,很好吃,只是,只是…我现在没什么胃口,等我歇一歇再吃。”

      夏芊浔有些慌乱,两边都不能得罪,她的舌头快打结了,脑子里一团浆糊,随意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秋祁宣这才叹口气,手掌抚上夏芊浔松散的发髻,可还没触到头发,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擎住,瞬间两人眼神交流很是激烈,你来我往,丝毫不让。

      夏芊浔卡在中间很是无奈,眼看着安抚好一个,这又是闹哪出?

      佝偻着身子从两人手底下钻出来,站在了春芗身旁,看着水火不容的两人。

      “在宫里住了这么久了,我得去见见国主,准备告别了。”

      夏芊浔提着裙子就要往外走,不再搭理两人,春芗紧跟其后。

      两人同时收手,有人欢喜有人愁。

      冬锐寒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得意的看着对手,他就说,他迟早要赢。

      对面的人却眨巴眨巴眼睛,对冬锐寒的炫耀毫不在意,只跟在夏芊浔的身后,什么话也不说。

      政允阁内,夏芊浔看着这秋国的君王,心中隐隐有些不适,她不在暗阁醒来,自然也不知道他们醒过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公主不必多礼,千金之躯大驾光临,还望公主不要觉得我们怠慢了。”

      座上的人摆了摆手,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

      夏芊浔看向身后的春芗,她微微点头,夏芊浔便大概知晓了。

      看来这国主早知道她是公主,那天也是故意放她们进暗阁的,可是这不是秋国最重要的地方吗?怎么会让几个外人随随便便进去了?

      “祁宣已经与我说明一切,公主不必担心,此事也是为了弥补祖先当年之错,从此各家再不相欠了。”

      “多谢国主,芊浔所寻之事已经明了,特来向国主辞别,过去之事已去,各家都不必再介怀了。”

      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风范,不慌不忙,带着该有的尊重和敬意。

      秋枯灸点点头,未再多说一个字,秋祁宣带着几人退出了政允阁。

      这国主喜行不投于言表,夏芊浔实在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话也说的模模糊糊。

      在金心锁内她们一直未曾见到秋祁宣,夏芊浔一直没想通这个问题,难道说他根本没进金心锁?

      还有冬锐寒,为何到最后也没见他醒过来。

      真是一团乱麻。

      不日就要回竹烟馆,看一眼春凰便要回去了,然后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过正常人的日子,她不想再被这些事情绊住。

      刚回到云光殿,夏芊浔便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冬锐寒也准备着离宫,秋祁宣却不见了踪影。

      墨玉悄无声息回到屋外,像往常一般守着。

      座上的人满眼明了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他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他失手杀了焕儿开始。

      如今他已经长大,也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他终究会离开。

      可惜,他今生怕是等不到他原谅自己的那一天了。做了错事,怎么还能奢求原谅呢。

      秋枯灸看着秋祁宣,眼睛里竟有些水光,从此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去吧,若是有任何难事,尽管说,这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青色身影微微一滞,似乎是没想到他怎么轻而易举就会答应,他本来还做好了其他的准备。

      他转身看向秋枯灸,片刻有别过脸去,他本以为,这个人发现他带人进了暗阁之后会恼羞成怒,可他却什么也没说。

      秋祁宣终究没再说话,一眼不发地离了政允阁。

      这一别,只怕是此生都无法再见了。

      天边的红光拉长了秋祁宣的影子,父亲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人,像是突然间就老了十几岁。

      直到身影消失在眼睛里,还是久久站在门外,掌事太监看在眼里,也不由得轻叹一声。

      收拾好行装,就要离开秋月城了,在这待的时日不长,夏芊浔却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一般。

      不过总算,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她这辈子没吃过什么苦,以后也不想吃苦。

      淡蓝色长裙的少女坐在马车里,眸子里亮晶晶的,冬锐寒无声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马车一路出了秋月城,夏芊浔在颠簸中睡了过去,春芗坐在帘子外面,一路朝着玉雪城而去。

      城墙上的男子负手而立,看着城楼下的人来来往往,和煦的光照在身上,他竟一点也不觉得暖。

      他抬起头,看着这片万里无云的天。

      身后的女子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凄凉。

      “殿下。”

      女子轻唤一声,他回过神,收回目光,悠悠地走下城楼。

      两人在市集间穿梭而过,热闹的街市上,小贩叫卖的声音络绎不绝,他又想起那个灯火阑珊的夜晚,满天的萤火,他从未像那般喜欢过这秋月城。

      不知不觉走到丰裕楼,接待的人一间他来便熟练地打包好所有的糕点递给他,他看着手中的盒子,不自觉地笑着,将盒子递给了身后的女子。

      转身出门寻了一匹马,朝着那马车疾驰而去,就算是既定的结局,他也要问个明明白白。

      秋桡看着远去的身影,提着盒子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什么?你说秋祁宣追着那女子出城了?”

      男子声音激动,太好了,真是个好机会!

      只要秋祁宣走了,他就可以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这秋国迟早都是他的天下。

      秋贺朝放下手中的剑,他早看出秋祁宣对那女子有意,以往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可这次他竟为了那女子去找苍歌出气,还时不时就往云光殿跑。

      为了那女子,他竟然连狩猎都不去,如此沉溺于美色之中,简直是自毁前程之举。

      到时就算父皇有意立他为储君,他便联合朝臣以此事弹劾于他,看他还怎么在他面前自视清高。

      “召太傅进宫,我有事与他商议。”

      秋贺朝提笔,满意地点了点头,该去见见苍歌了。

      “是。”

      上玉宫中,苍歌又掀翻了送来的饭菜,满地都是残渣碎片,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如今她失去了家族的依靠,国主能让她继续住在这上玉宫已经是网开一面,可她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秋枯灸不得已将她软禁在了这上玉宫中。

      “都是废物!不过一个普通女子,怎么就能勾了寒哥哥和宣哥哥的魂,都向着她一人!”

      宫女瑟缩在地上,手被地上的碎片划破,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不然会有更凄惨的下场。

      “郡主何必如今生气。”

      秋贺朝从宫门进来,已经走到了房门外,看着地上的碎片,身后的女子扶起地上的人退了出去。

      苍歌收起刚拿出的鞭子,眼神恶毒地看着来人。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没想到来人丝毫不搭理她,径自找了个干净的凳子坐下,门外的人进来迅速地收拾了一地残渣。

      “看来郡主还在气头上,既然如今,我就此等郡主气消了,我再与郡主好好谈论。”

      秋贺朝看也不看一眼苍歌,自顾自地说着话,颇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郡主请继续吧。”

      “啪!”的一声,鞭子被甩在地上,吓得收拾地面的人瑟瑟发抖。苍歌却没有下一步动作,拖着鞭子走到秋贺朝面前。

      这人向来不与她为伍,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到底想怎么样?

      “你大可不必如此,有事直说便是,大皇子一向不喜与我这嚣张跋扈的人一道,如今是吹了什么风?”

      还是恶狠狠的声音,后半句却有些讥笑的意味。

      秋贺朝抚了抚身上的衣服,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他需要一个蠢货,而苍歌,就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这有什么,如今云光殿已空,郡主被退婚,而那人却跟着云光殿的人走了,此事郡主就这样忍气吞声然后不了了之吗?”

      这话像是戳到了苍歌的痛点,又一鞭子打在地上,响亮得很。

      “我如今连这上玉宫都出不去,莫非我还能去找那人寻仇不成!你到底想说什么?”

      苍歌狐疑的看着秋贺朝,他一向不关注这些,怎么如今也对这些事情如此了解?她十分讨厌这些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

      “不如郡主和我做个交易如何,我保证,你最后一定能得偿所愿。”

      秋贺朝站起身,用手挑起苍歌的下巴,温润的呼吸吹在苍歌的脸上,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半晌,苍歌依然呆愣着说不出话,秋贺朝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放下手,转身离开。

      “郡主若是想好了,随时告知于我,不过,我可等不了太久。”

      看着离去的人,苍歌头脑简单,根本看不出来秋贺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若是这个交易能够让那个人付出代价,似乎也不亏。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夏芊浔在路上耽搁了好几日才回了玉雪城,不知怎的,她觉得最近老是犯困,春困尚能理解,这夏日炎炎的,她也不知自己怎的睡得着。

      莫非真是春困秋乏夏倦冬眠?

      墨玉从秋月城出来就藏在暗处,幸好春芗驾车的技术不错,让她少受了很多罪,可总归是要颠簸些。

      回到竹烟馆的时候,夏芊浔张着嘴巴看着眼前的建筑,从前夜晚之时只觉得竹烟馆灯火辉煌十分好看,如今白日里看起来却更加恢宏。

      红漆木的柱子和栏杆,房檐的雕花精致无比,白日里的红灯笼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看起来像仙宫一般,外面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荷叶衬着半开的荷花更加娇嫩,湖底时不时游过几条锦鲤。

      蜿蜒的木桥别添一份味道,那片阴森森的竹林也不似从前那般吓人。

      春凰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口,一脸笑靥地看着夏芊浔,红衣被风吹动,轻轻摇曳着裙摆和袖子。

      夏芊浔看到春凰的那一刻,脑子里只有四个字,遗世独立。

      这话衬着现在的春凰,再好不过。

      “怎么?去了一趟秋月城,便认不出来我了?”

      熟悉的声音钻入夏芊浔耳朵里,对上了春凰半带媚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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