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阴》雪寒微凝

1、遇

　　如果说，在晕倒之前，仅有的意识，想到的就是他了。
　　空气好粘稠，好粘稠，就像早晨食堂里喝的所谓的粥一样，除了粘稠还是粘粘的，懒洋洋的空气恣意地躺在太阳底下。风仿佛已经静止，吹不走身上那不停流淌的汗。意识渐渐在模糊，仿佛在渐渐飘远，像一只挣脱了线的风筝在逐渐远去，终于在地平线上，消失了。
　　在摔倒的一刹那，朦胧中，苏素看到了一个人影，一样的白色的校服，只是有着不一样的笑容，有着不一样的明亮的笑容。他来了，他来扶自己了。于是，苏素倒下了，笑着倒在了地上。周围没有惊呼声，3000米比赛中没人摔倒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实际上没有人出现在跑道上，那个人影并没有出现。那一切不过是苏素的幻像而已。不但如此，没有一个同班同学出现在跑道上来扶苏素一下，哪怕是一下下。彼时的所谓的自己的同学们正在看闲书的看闲书，谈情说爱的谈情说爱，还有的趁着这大好天气在睡觉，而独独没有一双关注比赛的眼睛。3000米拿名次谈何容易啊，谁都不曾把它放在心上。况且，当时大家都是为了凑人数，才采取抽签的方式选人的，而且在抽签前就向大家明说过只是占个名额，去不去参加最终由你自己决定。就这样苏素成了那个幸运儿。而且在比赛前，苏素就说她身体不适，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去休息了，怎么可能再出现在跑道上呢。于是，大家……但是，苏素不知道，她以为她的白马王子骑着白马来了。她是笑着倒的，尽管笑容苍白又无力。
　　苏素就这样，躺在跑道上，没人理没人睬的。但是苏素不知道，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被白马王子抱上了马车，躺在软软的床上，正向城堡驶去。英俊的王子，帅气的王子，皓白如雪的牙齿，干净的笑容，温柔的眼神……苏素已经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时间就在一分一秒中慢悠悠的走了，苏素仍半死不活地趴在跑道上，却还是没人来扶。负责会场安全的老师似乎也已经忘了这个可怜的孩子。周围的同学发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惊呼：怎么没人扶啊？苏素啊苏素，你也太不争气了吧。瞧瞧你，什么地方不好倒，偏偏倒在离班级最远的弧形弯道上。这下好了，你在这边，他们在那边，你们之间隔着遥远的一块草坪。除非班里有个别几个爱看热闹的人，跑过来，但那机率真的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几。起哄声很大，但是远处的同学只是抬了抬头，毕竟太遥远了，再引人的风景他们也看不到多清楚啊，迷茫的眼神，不耐烦的神色，然后又低下头去干自己的事了。
　　这世上难道没人了吗？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从看台上蹬蹬蹬地跑了下来。一路小跑到跑道上，慢慢俯下身，低头看了一下苏素，然后深呼吸一下，拼命地想要扯起苏素。可是，苏素早已成了一滩烂泥了，刚扯起，可还没有一下下，这烂泥又烂了，摔在了地上。这次摔得就不仅仅是苏素了，还有那个好心人。。好心人拍拍屁股爬起来，看着烂成一团的苏素，眉头已深深的皱成了一团，就差打个结了。终于好心人像下了很大的心似的，咬了咬牙，打横着一把抱起了那摊烂泥，向医务室走去。看台上惊呼声一阵高过一阵：你们瞧那，那男的，怎么那么大胆，敢抱那女的诶？他们是什么关系啊？诶，好像是韩禹蒙啊，他怎么会去抱那女的啊？听着这些，好心人——韩禹蒙皱着眉头，加快了脚步，向校医务室走去。
　　……
　　“她怎么晕的？”
　　“跑3000晕的。”
　　“什么？快拨打120啊！赶快啊。”医生阿姨的惊呼声大的就差把医务室的玻璃窗震破了。男生显然被吓了一跳,l连忙反问了一句：“有这么严重吗？”
　　“有什么严重的，你们还问我？有你们这样的同学的吗？她可是有心源性晕厥症的。像她这种情况，你们怎么能让她去跑3000的呢？我天哪，苏素，你白痴啊，你自己的身体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还去跑3000，你不要活了啊？”医生望着那摊烂泥吼道，顺便赶紧拨打了急救电话，但那烂泥显然还没有苏醒，还在她的世界了晃悠着呢！
　　“苏素，阿姨，你说她叫苏素？她是几班的？阿姨，你知道吗？”男生诧异的问道。原来她叫苏素啊！和小时候爱追着自己跑的小丫头竟然同名同姓诶！难道她就是小时候追着自己叫彦哥哥的丫头吗？丫头小时候好像身体是不太好，可是不会这么巧吧？她就是那个小丫头？不可能的，她不会是丫头的。丫头才不会得那个什么心源性晕厥症呢！丫头的身体虽然不好，但也不会得这种病啊！
　　“怎么，你不知道？高二（1）班的，似乎就是高二基地班的学生。据说当年中考考了全市第三呢！这孩子身体真的不好，每星期来让我检查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好像从没看到有人陪她来过。我总觉得吧这个孩子很寂寞，很孤单。每次看到她一个人孤单离去的身影，就让人心疼。哦，对了，你是谁啊？你好像还不认识她？”
　　“我，一个路人甲，”男生自嘲道，“她，在跑道上晕了半天，也没人去扶，就连老师也好像把她忘了。我就发了我的菩萨心肠，去扶她起来。结果你猜，她倒好，让我着实的摔了一跤。你看，血好像还在流呢！”男生指着手肘和膝盖说。
　　“来，过来。我帮你消下毒，处理一下，小心以后留疤。”给苏素打完点滴，阿姨招呼着男生。
　　“我暂时还不要紧。120什么时候会到啊？”
　　“不清楚，应该会很快的吧。来，先让阿姨处理下你的手，小心以后留疤啊。”
　　“可是……”
　　“你别告诉我，你怕疼？”
　　“怎么会呢？”说着，男生极不情愿地递上了手臂。“那待会儿，我去叫一下她的同学，让他们帮她请一下假，告诉他们老师她去医院了。”
　　……
　　“阿姨，对不起，人太多了，我找不到她们班的人。”男生不好意思地向医生陪笑道。其实，不是找不到，而是：
　　包扎完，男生就飞快地冲出了医务室，向看台跑去。从操场一头找到另一头，总算找到了高二（1）班的位置。“喂，你们班那个苏素刚才晕倒了，现在正在医务室，已经拨打急救电话了，你们找个人去陪她吧！顺便告诉你们老师一声，她去医院了。”但是，回答他的只有沉默。二（1）班的人只是有些狐疑地望着他，显然不相信他的话，还有的甚至于连头都不抬一下。“快，100米决赛快开始了。何飞快跑了，咱们赶快去给何飞加油吧！这100米可是拿分的关键啊！”不远处，一个同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好的，快走。”一群人呼啦一下全部站了起来，全跑去加油了。有人临走前好心地甩一句话：“ 你骗谁啊，苏素跑3000，她早说她自己身体不舒服走了，怎么可能再去跑3000呢！”男生努了努嘴，终究没有说话，但是牙齿“咯咯”地咬地直响。一跺脚，跑回了医务室。
　　“那怎么办?我呆会儿要出去一趟，去取一些药回来，大概得一个多小时吧。老王又去省医院培训去了；小李刚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可是苏素这里，必须得有人陪她去医院，怎么办啊？而且药库里已经没药了，我必须要去的，否则待会儿有人要买要的话就没药了……”
　　“那阿姨，要不我留下吧？待会儿我陪她去医院。”
　　“那只能这样了。那谢谢你了，我会快去快回的。”
　　就这样，医生匆匆地走了。
　　男生有些郁闷地看着那摊躺在床上的烂泥。烂泥长得还行吧，只是——太瘦了。脸色有些苍白，但眉毛蛮浓的，而且很细。总的一句话，还算可以。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是眼睛下面有一颗泪痣。看到这儿，男生突然觉得这颗泪痣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再瞧瞧那烂泥，那摊烂泥好像还在做她的美梦。瞧那脸，很明显是在笑吗？浅浅的笑容，从那小小的酒窝里荡漾开去。男生心里不免有一丝悸动：那摊烂泥在想什么呢，笑得那么灿？男生望着这摊烂泥，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突然，那摊烂泥动了一下。男生一怔，连忙撇开目光。可那摊烂泥却只是嘟哝了一下，翻了个身，还没有醒。果真是烂泥，这么久了还没醒。男生无奈地笑了笑，望着那苍白的脸，突然觉得好心疼。突然，一道触目的红出现在眼前，男生心里一惊，连忙起身，仔细一看。汗啊，这烂泥怎么好翻不翻，她这一翻身，把输液管给压住了，而血正在不停地往回窜。男生连忙轻轻地把烂泥的手抓起，缓缓地移到旁边。可那烂泥的手好会动哦。不一会儿，烂泥的手臂又压住了输液管。男生又皱起了他的招牌动作——皱眉。在经历0.1秒的思考之后，男生瞅瞅窗外，没人——大家都在看运动会呢，怎么会过来呢，医生也还没回来，120怎么还不过来啊？无奈之下，男生只得抓住那烂泥的手，让她不要乱动。不过烂泥的手腕真的好细。
　　而苏素呢，也突然不动了，就这么安静地任男生抓着，躺在床上。苏素感觉他在她身边，萧然正在他身边，在他旁边，和她一起，一起……
　　风在这一刻也许会凝固，但时间不会。“滴唔滴唔……”120来了。男生想起身去喊医生的，可是刚把手抽出，那烂泥却又反手抓住了他的手。再抽，她又抓，嘴里还不停的叫着：“萧然，你别走！”萧然，谁啊？男生一脸茫然，看着医务室门口。医生来了，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她抬上急救车。可是韩禹蒙的手，还是紧紧地被某人抓着……
　　手术室里，正紧张地开展着……
　　终于灯灭了……
　　推入病房，看着她静静地躺在那儿，他有点恍神。待他回过头来，她已经醒了。“喂，你是谁啊？”那摊烂泥低声问他，声音有点哑，“我怎么在医院里啊？”
　　“你晕了，是郑医生把你送进医院的。”男生尴尬地笑着。
　　“那……郑姐呢？”
　　“她出去采药了，今天医务室太忙了。她就让我送你过来了。”
　　“这样啊，谢谢你哦。”烂泥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那萧然呢，是他背我来的吗？我记得好像是他，可好像又不是。是他吗？”烂泥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哀求他说似的。
　　“恩……”一时语塞，“哦，是个男的，不过我不认识他，长得不错，是他把你抱来的。”望着那张期盼的脸，男生不想泼她一头冷水。
　　“抱来的，你说我是被他抱过来的？这是真的吗？”烂泥不相信地问。
　　“是的，而且我估计这应该在全校引起轰动了。”我这不算说谎吧，是引起很大的轰动了，不过应该没人看清楚谁是谁吧。男生心里有着丝侥幸。
　　“那他现在去哪儿了？”
　　“他看你送上急救车后，恋恋不舍的走了。说是要参加400米比赛去了，我不是很清楚。”我这应该不是说谎吧。男生心里打着鼓。
　　“对哦，何飞进了100米决赛，那可是拿分的关键。400米?萧然参加400米比赛吗，我怎么不知道？”
　　“恩，可能是去给400米加油了。”男生连忙解释。
　　“是吗？”烂泥显然还不是很相信。
　　“苏素，你怎样啦？”一个霸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一下子打破了医院的宁静。
　　“这个，一言难尽……”
　　敢情这两人是把我当空气了，那我还不快溜啊。男生心里想着，蹑手蹑脚地小跑出去。
　　“站住，你是谁啊？”原来小李并没有把自己当空气。男生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安地转过身。
　　“我，我是一个学生啊。”
　　“这我当然知道，你穿着校服啊。我问你，你为什么在这儿?而且郑姐去哪儿了？”
　　“她，去采药了。我是到医务室来擦消毒水的，你看。”说着，男生抬起手臂，“结果就被留下来做苦力，将她送入医院。谁知道你不说一声就消失了，让郑姐找不到人看着她。”男生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我……”小李脸红了。是啊，自己不说一声就走了，这让郑姐怎么办。
　　“那么说是你把我送进医院的？”烂泥望了望身上的病号服，说。
　　“恩……”男生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色，“对了，你还没谢我呢？”
　　“嗯，什么啊？”烂泥显然没料到男生会开口讨谢，思维慢了半拍。
　　“哦，没事。没我的事了，我可以走了吗？”男生眨眨眼睛，问。
　　“可以，可以，你快走吧。”小李显然怕了他了，赶快送客。
　　“那好，我先走了，待会儿麻烦跟郑姐说一下，再见。”说完，男生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病房。
　　“喂，等等……”不远处传来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男生转过头，郑姐的身影便跃入眼帘。
　　“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都还没回来呢，你忘了你的承诺了吗？啊？”
　　“拜托，人家小李回来了，我当然要回去喽……而且，本少爷要声明的是对于你的承诺，我可是百分之百完成了，绝没有半点差错的。不信，你自己回去看，烂泥已经醒了。”男生大声地为自己辩解说。
　　“真的吗？”
　　“我骗你，我骗你干嘛？不信，去问你自己的眼睛去。”
　　“哦，那我误解你了，对不起了。不过呢，我相信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会计较的。”
　　“对……哦……，我是大人，你是小……”
　　“那冒昧一下，请问大人尊姓大名，你似乎是全校三大王子之一的韩禹蒙？”郑医生很有分寸的打断了男生的话。
　　“没错，老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韩禹蒙。不过三大王子之一，我倒不敢当。”
　　“有幸目睹校草的风姿，小人不胜荣幸。那再问一下，大人在哪儿高就啊？”
　　“高就谈不上，本人在高二（10）班。”
　　话一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了，“原来你并不是那么死板的一个医生啊。”
　　“当然，本夫人当然不是。”
　　“你这人真有趣。”
　　“你也不赖啊。”
　　“我以后可以直接叫你姐吗？”男生撒娇似的问。
　　“叫什么，随你，别把我叫老就行了。”
　　“是的，姑姑。”
　　“什么，韩禹蒙，你找死啊？”……笑声放肆的荡漾在空气里。
　　“哦，对了，姐。待会儿，烂泥问你是谁送她来的，你就说是萧然。记住哦，别忘了。”
　　“为什么，明明就是……”
　　“没为什么，这是你我的秘密哦。要守口如瓶哦……”男生狡黠地笑笑，“我还要赶回学校呢。待会儿班主任找不到我，我就要玩完了。不说了，先走了。”说完，便溜了。只留郑姐在那里望着空气发呆。“这个韩禹蒙，真是的。”
　　果然，郑惠前脚才踏入病房，便听到了小李的招呼：“郑姐，回来了。刚才，我出……”“刚才的事，就别提了，不碍事的。”
　　“郑姐，你回来啦。刚才那男生是谁啊？”
　　“他……他是我……我弟弟啊。刚才就是他把你……”
　　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是他把你背回来的——当然苏素没听见这后半句。“你弟弟？他把我怎么了？还有，郑姐，问一下是萧然背我来的吗？”
　　“不，当然不是。”
　　“那是谁啊？”
　　猛然间想起韩禹蒙的叮嘱，忙改口说：“哦，是他，不过你是他抱来的。”说完，偷偷地看了苏素几眼。
　　苏素显然很激动:“真的吗，您没骗我？”
　　“我……我干嘛要骗你，我有必要骗你吗？”郑姐反问道。
　　苏素思忖了很久，终于喜笑颜开。真的，真的是他！“那韩禹……，他把我怎么了？”
　　“他帮我管你啊，我刚才要出去，是他帮我把你送进医院的。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你应该谢谢他吧。”
　　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苏素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天，苏素都很开心。而郑医生却很郁闷：她知道是谁吗？为什么，那小家伙不让我告诉她是他送她来的？
　　运动会很快在热热闹闹中结束了，秋季也快走入了尾声。苏素也出院了。
　　为了感谢萧然，苏素特意去买了一些毛线，趁着休息织着围巾。
　　“苏素，给谁织毛巾呢？织的真不错啊！”
　　苏素笑而不语，目光却偷偷地瞥向了萧然，心里涌起一丝甜蜜，织地更起劲了。
　　而萧然，在运动会结束的第二天，就收到了苏素的感谢信“那天，谢谢你的帮忙”。那天？哪一天啊？自己似乎没有帮过苏素啊，萧然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怎么回事啊。
　　苏素再次见到韩禹蒙，是在体育课上。那天，（1）班的课换了一下，体育课从上午第四节换到了上午第二节。苏素又见到了韩禹蒙。一直想找他说声谢谢，却不知道是几班的，现在正好。
　　“喂，同学，那次谢谢你哦。”做完准备运动，趁休息时，苏素小跑到韩禹蒙面前说，一张脸因为喘气涨的通红。
　　望着她那红红的脸，韩禹蒙有些失神，好久才说：“对不起，你是谁啊？我们认识吗？”其实，他只是想向她开个玩笑。
　　“运动会，医院啊……”
　　“韩禹蒙，又是哪个美女找你表白啊？”周围响起了起哄声。“那不是上次在运动会上晕的那一个吗？”
　　“你们别烦，行吗？”韩禹蒙连忙刹他们的车。“那个，我记起来了，不用谢。你可以走了，再见。”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们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不远处，传来韩禹蒙的呵责声。他的那帮同学再次扰起一场骚动：“韩禹蒙，害羞喽。咱们的班草害羞喽！”
　　苏素摇了摇头，走开了。
　　而不远处，韩禹蒙望着那个渐走渐远的背影发呆，“砰”的一下，一不小心，被球砸了。“韩禹蒙，你真的在思春啊？”起哄声再次传来。韩禹蒙不语，只是笑着捡起球，屏气，凝神，一记好漂亮的空心三分球。周围传来一阵惊呼：“好帅哦，他的动作怎么那么帅啊？真不愧是韩禹蒙啊。”韩禹蒙只是侧了一下头，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喂，苏素，你干嘛去了？”
　　“我，我……”
　　“你干嘛去了？怎么往其他班的场地跑啊？”同学显然听到了刚才的起哄声，现在来问了。
　　“没事，那人以前帮了我的忙，我去说声谢谢。”
　　“就这样，我还想看到那人是他们班的班草，是全校三大王子之一哦。他帮了你什么啊？”这人显然是一个八卦王。
　　“就一个忙，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苏素就跑到旁边去休息了。一场准备活动下来，刚才又跑了这么多路，好累，苏素赶忙跑道边上休息。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动不动就会累。这样想着，慢慢晃悠悠地走到球框下的休息区。
　　远远地看着苏素这样走着，韩禹蒙的心里泛起一股痛的感觉。她怎么老是让人心疼啊,为什么啊？
　　苏素就这一睡着了，睡得很沉，忘了一切。冥冥中，她感觉到了有一双手把她轻轻抱起，很轻很轻，很温柔很温柔。
　　“苏素苏素，你醒醒啊你醒醒啊……”眼看着快下课了，可苏素还没醒。林梦涵急了，拼命地摇着苏素，但一点反应都没有。梦涵更急了，哭着冲向老师：“老师老师，怎么办，苏素晕过去了，老师……”
　　“什么，她怎么了？快打120，送医院啊！”老师急忙拨打电话，一群人就这样全围了起来。
　　韩禹蒙看着一群人围在一起，不好的预感一下子出现了。他连忙冲过去，拨开人群，钻了进去。看到晕在一边的苏素，大脑立刻停止了运转，一下子懵了。怎么会，刚刚她还那么……现在怎么成这样了。韩禹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着苏素被抬上救护车的，不知道救护车是怎么离开的。回去的路好远好远，怎么没有尽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