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日燃烧（上）》西瓜的喵

57、太突然了

　　祁然捡起地上的画册，面无表情地翻阅了大半本，突然，“啪——”一声，他重重地将画册合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只听他语气不悦，冷声说道，“这本画册我收起来了，你就当没看过这东西。”
　　棠煦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然后默默整理乱七八糟的书架，还有今天拆快递拆了几十本新书，一本一本归置到书架上。
　　祁然拿着画册就要回自己房间，走之前还不放心地问，“晚上睡觉会害怕吗？”
　　“啊？”棠煦一脸迷糊的回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我先回房间了。”算了，突然这么问也挺奇怪的，小太阳如果回答害怕，那他又该如何？
　　“哦……”他怎么感觉祁然脸上有一抹失望之色，为什么要问他晚上睡觉害不害怕？他是怕自己受到方文轩的影响，害怕的睡不着觉吗？
　　“祁……”刚要重新开口叫住他，可他的身影已经走出了书房，来不及了。唉，就算他回答害怕，难道祁然要陪他一起睡觉吗？
　　整理好书房，棠煦回到房间洗漱一番，准备挑本书阅读，这时床上的手机一直闪烁着屏幕，引起了他的注意。
　　棠煦爬上床，拿起手机，好家伙，那么多赵燕燕的未接来电，微信消息也炸了，全是小群他们一边聊天，一边@他的提示。
　　打开微信群，999+的未读消息，棠煦选择直接无视，翻看了最新的几条，但是没看明白。
　　棠煦：儿子们，白天学习不累吗？晚上还这么嗨。
　　周舟：靠，你个逆子，总算冒泡了，@你那么久都不回消息，连人带手机掉坑了？
　　棠煦：你丫的给我闭嘴吧，小心我明天带针线去学校给你把嘴缝了。
　　刘子文：围观群众一号。吃瓜.jpg
　　万子琪：围观群众二号。吃瓜.jpg
　　赵燕燕：围观群众三号。吃瓜.jpg
　　祁然：四号。
　　哈哈哈，看到祁然竟然跟在最后回复了两个字，棠煦倒在床上差点笑翻过去。
　　周舟：我靠！他们仨起哄也就算了，祁然你竟然在窥屏，还跟风！！！
　　棠煦：周大头，你清醒一点，没人帮你的，自闭去吧。
　　棠煦：还有，@我干嘛？有什么事吗？
　　赵燕燕：你们几个该干嘛干嘛，我和小棠打个电话。
　　棠煦刚看到赵燕燕在群里发来的最新消息，马上屏幕就从微信界面切换到来电显示，赵燕燕这手速，干点什么不好呢。
　　他懒懒地点了接听，点开扩音，舒服地平躺在床上，“小棠——”赵燕燕开口的嗓门就把棠煦吓个半死，“姐姐，什么天大的事啊，这么亢奋这么激动？声音小点，差点聋了。”
　　“那可不是大事嘛！不然我至于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呀？”赵燕燕降低了音量，但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迫不及待。
　　“好，大小姐，请开始你的发言。”
　　赵燕燕身上也是有点小傲娇的，刻意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调整自己的语态，才向棠煦娓娓道来，“根据我们家记者这些天对附中学生的暗访，确实听到了不少学生之间疯传的谣言，附中一直有个奇怪的传闻，大概就是成绩差的学生会被一位神秘的，不存在的老师盯上，然后被折磨到精神失常，出现自残行为，更有甚者，直接退学销声匿迹了。”
　　“这位神秘的老师应该指的是方文轩，但是在附中，他们都认为是类似鬼魂的一种东西。然后，我们家记者就调查了附中近些年来，因各种原因没有完成学业的学生名单，好家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附中每年都有一两个学生因为奇怪的原因而退学或转学，而这些学生在离开学校前都有类似……类似相同的状态，这也是通过他们的同学形容得知的。我觉得，怎么说，就是受到侵犯后，遭遇威逼利诱，畏畏缩缩的一种状态。”
　　“当然也有受到侵犯，想不开要自杀的学生，经过系统的调查，附中，不，整个二中近二十年来，因学业压力企图自杀的学生就有八位，我觉得学业压力只是一种借口，为了掩盖真相而已。”
　　“小棠，你在附中那三年同届就有过一个男生自杀未遂，最后好像被诊断精神失常，退学了的，你还有印象吗？”
　　如果不是赵燕燕提起这件事，棠煦是真的没什么印象了，偏偏提到了，很快想起来了。“嗯……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他和赵琛是一个班的，叫什么来着，叫……林格吧？”
　　“对，对对对，是叫林格，我们家记者在调查他个人背景的时候还挺惋惜的，他好像从小跳芭蕾舞的，长得很漂亮，据说很有天赋的，好端端的就疯了，现在都没恢复过来。”
　　棠煦胸口感到一阵沉闷，有些喘不上气来，他盘腿坐了起来，用手捂着心口，上身匍匐下来，感到异常难受。
　　“咳咳咳……咳咳咳……”喉咙有些瘙痒难耐，开始轻微咳嗽，赵燕燕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动静，心头一紧，马上关心道，“小棠，你怎么了？怎么咳嗽了？你是不是在喘啊？是哮喘犯了吗？”
　　棠煦为了不让赵燕燕担心，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强忍着不去咳嗽，然后艰难地对着手机说道，“燕燕……我没事，先这样吧，我挂了。”
　　他挂了电话，扯过被子，把头埋了进去，“咳咳——咳咳咳——”他就憋了那么一下，没想到越咳越重。
　　咳得声嘶力竭，浑身都跟着颤动，本想着捱过去就好了，没想到口腔里感觉到了腥气，随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重咳，这下附带咳出了红色粘膜。
　　棠煦看着白净的被子上沾染了血色，苍白的脸色这下更加无力了，他勉强支撑起身子，艰难地在床上转了个方向，伸手到床头柜上翻找药瓶。
　　这时，房间门突然被粗鲁地打开，祁然从门外，面色焦急的闯了进来，棠煦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唇上的血迹还未干透，身旁被子上醒目的一片血色也尽收眼底。
　　棠煦慌了，急忙把被子翻了过来不想让祁然看到，又捂上自己的嘴，紧张地用手背擦去血迹。
　　“你……你怎么不敲门啊？”棠煦把手藏到身后，遮遮掩掩的太过明显，祁然来到他床边，把人强硬地拉入怀里。“咳血？经常这样吗？”
　　棠煦倚在他身上，头垫着他的肩膀，感觉到浑身无力，四肢瘫软，“不是哮喘，就是突然咳嗽，咳得有些厉害。”
　　“嗯，还难受吗？”祁然滚烫的手心抚摸着他的后脑，太像大人护着小孩了。
　　“不难受了，你能不能帮我拿杯热水上来，我想吃药。”
　　“好。”祁然松开他，起身走出了房间，然后棠煦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迅速的拆除了被单，又到浴室里做了清洁。
　　祁然回来的速度也很快，一杯热水端到房间，棠煦已经在浴室里刷被单了。不过，他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哪里懂得清洁被单，最后还是祁然帮他洗干净的。
　　他在床头柜上找到止咳药，配着温度刚好的热水，吃了几粒，“你别这样看着我，不是经常咳嗽，咳血也是第一次，就是咳得太厉害了。”
　　“棠煦。”
　　“嗯？”
　　“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啊？太突然了，我……我没来得及嘛，你、你怎么知道的？”棠煦有点心虚，其实他只是不想让祁然担心，所以就没有告诉他，明明两个人的房间就是对门，可他还是习惯了自己承受。
　　祁然看上去是有些生气的，声音也冷冰冰的，站在床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把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他有些回避的去衣柜里翻找干净的被单，幸好季阿姨放在显眼的位置，抽出被单准备自己换上，但他……额，不太会。
　　“祁然，你帮帮我。”他抓着被单，向祁然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