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日燃烧（上）》西瓜的喵

43、隐隐不安

　　三分半钟后，赵燕燕还未从震惊之余缓过神来，她不一定认识视频中的男人是谁，但是视频中女生穿的校服，和实验室里的布置，她是认得的。
　　又让她缓了五分钟，一直在等待她开口的棠煦显然没了耐心，“说点什么，别傻愣了。”
　　于是，赵燕燕点了点僵硬的脑袋，双手捧起杯子，一口气把生椰拿铁喝了大半。“所以，那男的是谁？是二中的老师？不可能啊，二中哪有长成那样的男老师？”
　　“不是二中的，是附中的。”
　　“靠！附中的老师为什么来二中欺负女学生？”
　　“那就不知道了，剩下的事，需要你回去和你爸妈商量，利用他们的资源，去调查清楚这件事。”
　　“小棠！！！这可是惊天大瓜啊！！！卧槽，卧槽，卧槽！！！我现在淡定不了，怎么办？快泼我一盆冷水，让我冷静下来。”
　　棠煦托着半边脑袋，撑着台面，一脸惆怅，唉声叹气，“你们家开电视台做新闻的，找靠谱的人去调查应该没问题吧？”
　　赵燕燕难以冷静下来，喝完了杯里的生椰拿铁，又把棠煦那杯还没动过的拿去猛灌，“21世纪了，怎么还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
　　“坏人无处不在，和年代没什么关系。”
　　“气死我了！！！这是在学校，大家都还是学生啊！！！他怎么干得出来？”
　　“燕燕，生气没有用，你得听我说的，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我会回去和我爸妈好好说的，他们可你比我更懂该怎么做。”
　　……
　　……
　　回家的路上，棠煦一直在想咖啡屋女店员说的话。
　　“啊，小帅哥，我想起来你是谁了，我就说你特别眼熟，以前总有一个男的喜欢到我们店里点一杯咖啡，然后坐上半小时一小时的。刚好也是坐的你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他每天会在附中放学那个时间段来，经常拿个望远镜不知道在偷瞄谁。”
　　“他还会画画，总喜欢拿着一本厚厚的素描本，涂涂画画，画的就是你，我印象可深了，他画画的时候也不避讳，于是我好奇，就会多看两眼，他来了有三个月吧，突然有一天就没出现了，我就记得那个男的，喜欢拿望远镜看对面附中，然后就是画不同神态的你。”
　　“虽然是两三年前的事，但因为那个男的长得帅，画画又好，所以我对他，对他画里的你记忆深刻，我们店长当时还问，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一直拿着望远镜偷瞄，又老画同一个人，那个男的态度特别冷漠，完全不搭理人。”
　　棠煦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拽住了祁然的衣摆，他有时心大马虎，活得没心没肺，不愿意动脑去思考太多东西，那些复杂繁琐的，他会主动规避，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祁然才会指责他缺乏意识。
　　祁然的衣服被拽了一下，停下了来，低头去看身旁的棠煦，他好像非常失落，垂着脑袋，看不到表情。
　　“怎么了？”祁然问。
　　棠煦抬起手，突然抱住了他，小脑袋贴在他胸口，双手穿过他双臂之间，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祁然，我害怕，我不想去学校。”
　　“别怕，有我在。”
　　“我……我……我可以告诉你吗？”棠煦的声音在颤抖，他努力咬着嘴唇，想要控制抖动的频率，但是……但是想到那些事情，他还是会害怕，会发抖。
　　祁然抬起修长的手臂，将他轻轻拥住，抚着他的后背，温柔呵护地说道，“不要勉强，不想说也可以不说。”
　　“我……我可以说的，去年数学竞赛出了一些事情，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所以宋仁雅才会那么害怕我，我故意生病，故意不去国家集训队就是因为那个原因，如果我没猜错，你去年退队，是不是也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所以有人要逼你走。”
　　“……”祁然的呼吸顿了一下，心跳慢了半拍，他没有想到，棠煦要说的竟然是这个。“你是怎么想到的？”
　　“去年决赛结束后，省队领导在酒店设宴庆祝，他们拉来了省队部分学生，宴厅里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说是赞助方的人，我不明白，当时我们这些学生更像是精挑细选被送过来的。”
　　“结果真的被我撞见不该看的场面，我也是自认倒霉吧，看到那样的场面，还被发现了。我也不知道当时脑子里在想什么，当下只能逃跑，我是故意生病的，故意放弃参加国家集训队的名额，所以，宋仁雅才以不正当的方式换取到了这个名额。”
　　祁然沉沉地嗯了一声，似乎酝酿了很久该如何叙说那段不愉快的记忆。“其实就如同你说的那般，我们经历了同样的事。”
　　棠煦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侧过脸庞，贴在他的怀里，“祁然，因为方文轩的兽行，让我不得不回想起去年那段记忆，我感到害怕，心里恐慌，在我周围发生了很多事，我从前不会去重视，因为事不关己。”
　　“可是，当我发现，我也深受其害的时候，有一个人在窥视我，他在用各种方式对我进行骚扰，而我那时却只是觉得他不正常，竟然只是觉得他不正常，这一忍就是三年，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在干嘛？我是个傻子吗？”
　　“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深有体会，还有人比我的遭遇更惨，她们……她们甚至被……被那样侵犯，刚刚……老汪给我发微信了，他告诉我，学校把方文轩从附中调回高中部了，从明天起，暂代他给我们班上数学课。”
　　小太阳……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祁然感到十分揪心，谁都没想到，二中竟然会有这样的安排。“怎么会突然调他回来？”
　　“不清楚，我现在很害怕面对他。”棠煦心中隐隐不安，这些事好像都凑到一块了，只要一想到方文轩那个变态的行径，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去学校上课了。
　　“棠煦，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那种人，你越怕他，他就会越兴奋，他会看穿你眼中的恐惧，会不断的刺激你，让你越来越畏惧，从而更好的掌控你，他太了解学生了，这就是他能够在学校里迫害学生的原因，他对每个学生的性格和家庭背景都了如指掌。”
　　祁然的双手捧起了他的脸庞，身高的优势，他缓缓低下头来，专注的与他四目相对，“棠煦，你缺乏意识也没关系，你有我，我会让你远离危险，我会让你很安全。”
　　棠煦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在祁然的手心里，看着因为害怕而哭泣的小太阳，他既心疼又愤怒，他的小太阳应该每天开开心心的才对，而不是因为一个禽兽变得担惊受怕，惶恐不安。
　　“祁然。”
　　“嗯。”
　　“我快要喘不过气了，你抱太紧了。”
　　“好。”祁然笑着松开了他身体，但是小太阳还恋恋不舍的环抱他的腰身，一点没有想放手的意思。
　　棠煦扬起脑袋，红润的眼睛闪烁着微光，只见他努力的咧开嘴强颜欢笑，但效果却不尽人意。“不笑了，也不哭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