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梦魇后精心准备初登场 ...
-
当晚孙梨在庾氏的暗示下不由得陷入梦魇之中。
梦中的她即要生儿育女，操持家业，又要管理小妾，庶子庶女。在日子中一点一点的磨灭自我。犹如一根看不见的带子一层又一层不断的重复的裹着束缚着，从头到手脚再到全身，挣扎拉扯直至精疲力竭沉溺窒息。
晨光熹微，屋子里熏香余味还未散干净。孙梨扯起锦被盖过头顶，胸口起伏，内心波澜不止。是的，她在这儿，须要也必然要嫁人，一生碌碌蹉跎老死在陌生的世界，没有选择。
孙梨哭了，彷徨无助，心中有种委屈，泪水不断的打湿枕面。
断断续续的抽噎声还是传入床榻下守夜的春竹耳中。春竹起身见用锦被蒙住头的孙梨，疑惑道，“姑娘？怎么了？”又准备用手去撩开锦被。孙梨死死拽住被角，平复心情。
春竹担心寒气入体引发的肌肉烧痛又复发了，焦心不已，“姑娘，你的身子是不是又疼了？女婢去请周妈妈！”
“不要。春竹，我，”孙梨探头转向春竹，露出每寸肤色都透着红透着湿的脸蛋，眼睫上噙着泪水，好不可怜。
春竹转身见到孙梨汗水浸湿发丝服帖着细腻的脸庞上，一时立在原地。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孙梨用手撑起身子缓缓坐好，倚靠在床头，镇定下来清冷的回道：“春竹，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我又落入冰冷彻骨的湖中。”
回过神来的春竹疾步走到床前，弯腰用手稍稍抚了抚孙梨后背被汗水打湿的寝衣，高声唤来隔间熟睡的夏冬俩竹，嘱咐二人赶紧在浴房准备好热水、干爽的寝衣。
忙完的春竹坐在床边安抚起孙梨，眼前仿佛又看到嫡姑娘刚被救起，冻得血色全无，娇躯不断蜷缩颤抖的样子。柔声细语的安抚着，“不怕，不怕，姑娘这是心有余悸。现下周妈妈春竹都陪在姑娘身边。等会儿，奴把安魂香点上，姑娘就可在睡安稳些了。”
孙梨心头一暖，把头轻轻倚靠在春竹怀中，小声道：“谢谢你，春竹。”继续抚着孙梨后背的春竹闻言瞅了孙梨一眼，隐隐觉得姑娘不一样了。
这时，被主卧的动静给惊醒的周妈妈也匆匆来到孙梨面前，询问细节后，便接过春竹起身递过来的宽大挡风披肩，搀扶着孙梨移步到浴房去。
孙梨抓着周妈妈的胳膊，歉疚的说道：“有劳妈妈了。”心里暗暗自责，都怪她，让其春竹周妈妈等人为她劳师动众。
在一干人忙完后，孙梨又重新干爽的躺在床上闭目休憩。室内静谧，安神香袅袅燃着。
“姑娘起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室外传来懿然苑里如意姑姑的问询声。
“还没。”冬竹细心回道：“姑娘昨夜梦魇了，估么着还有半个时辰就醒。”
如意是庾氏身边的大丫鬟，有时会亲自跑来晗梨院，“太太，差我来告知姑娘，大公子和二公子提前回来了，半晚就该到府了。”
冬竹笑脸潋滟的说道，“那太好了，姑娘听了这消息指定是很高兴的。”孙梨与孙秉诚关系一直很好。
夏竹听声从暖房里出来，见到站在院子里的如意，连忙上前迎接，道：“如意姑姑进来坐坐，姑娘恰巧醒了，正好也让姑娘亲耳听听，高兴高兴。”说着，夏竹用手掀起门帘，“周妈妈和春竹正侍候姑娘起床梳洗呢。”
冬竹活泼言笑道：“那我得赶紧帮姑娘准备欢喜的衣物去。今儿可要好好选些。”
“不了，我就不叨扰姑娘了。现还得回去忙事呢。改日再来找你。”说完如意便离身回去了。
夏竹赶忙回道，“那姑姑慢些走，我会回禀姑娘是姑姑来的。”
“春竹，如意回去了？”
孙梨坐在雕花八宝样檀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还是陌生的花颜，微微愣神。
“是的，如意姑姑估摸着手头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夏竹进来回复道，就上来帮春竹打下手，挑选要钗在发髻上朱钗。
孙梨手里捏着碧玉钗，来回搓着，眉欢眼笑道：“兄长要回来了，太好了。”
“算算，姑娘大半月没见大公子了。”周妈妈和冬竹挑选着衣裙，夏竹插嘴又继续道“大公子最是疼爱姑娘了。”
“那可不是，姑娘和两位公子一母同胞。能不亲么。”冬竹笑嗔了一眼夏竹。
“就你会说。你这妮子。”夏竹也佯装要教训冬竹，但被冬竹躲开。
“好了，别闹了。快帮姑娘认真挑。等会姑娘还要去给大爷太太请安呢。”周妈妈喝叱了一声，“今天是姑娘病愈见人的第一日，可要把姑娘打扮的精神气些。”
“是，周妈妈。”夏竹冬竹齐声回答，停手又开始忙了起来。
孙梨静坐着，听而不语，抿唇含笑。从铜镜里看着自己的青丝在春竹手中灵活穿梭飞舞，没一会便梳好了垂挂鬓。刘海随意散得整齐盖住光洁的额头。发髻上斜斜高低插着两支栩栩如生的嵌金白玉雕梨花金丝吐蕊簪，蕊丝穿有玉珠微微颤动，很是俏皮。鬓角有紫玉兰棱花发钿点缀其中，清秀又不失尊贵。
接着孙梨起身换上周妈妈挑来的淡粉色银丝绣梨花交领锦缎棉服，佩白狐裘围脖，下着月色撒花暗纹长裙，腰间一边挂有梨花镂雕玉坠佩荔香荷包。玉容略施粉黛，如朝霞映雪。
真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姑娘真是梨花仙子啊！”冬竹脱口赞叹。夏竹春竹也惊叹不已，觉得姑娘养病之后更有一股别样的灵气。
周妈妈欣慰的连连点头，上前牵起孙梨的手，又替孙梨披上金丝红梅绣缎披风，说道：“好，好，姑娘。太太定是会满意的。先去给太太请安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梦魇后精心准备初登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