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房子》俏厨娘子

9、皇冠的重量

　　红了之后让两位得到了什么？
　　简森：名?利？还有一些选择权吧！
　　路尧：钱！
　　那失去的呢？
　　简森：除此之外的所有吧，都有不同程度的失去。
　　路尧：路尧！
　　《一座房子》第九期，主题“皇冠的重量”。

　　两人与摄制组离开喀纳斯，返回《一座房子》的录制地，依旧是路尧开车，简森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那么了解路尧。
　　或者，不是突然发现的，只是这种感觉今天又重现罢了。
　　此前，他们外出，路尧总是一副娇弱无力美男子的姿态，偶而一起外出的时候，也是简森开车。
　　简森后来意识到他最开始被路尧吸引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这种莫名的破碎感，而错误的觉得这个男人需要保护，反而将自己伪装成一副成熟的样子。
　　而不知哪天他发现这个美男子，是身披盔甲，无往不利的常胜将军。
　　而自己在不知觉中陷入对他的痴迷，无法自拔！
　　所以到现在，是他离不了路尧！
　　“放首歌吧，简老师！”路尧察觉到了简森回来路上的情绪低落，主动开口。
　　简森没有过多言语，直接打开了开始放音乐。
　　是一首英文歌，带着一些嘻哈风。
　　“这音乐好熟悉？”
　　“《云泥之别》，《落魄教练》的主题曲！”简森答。
　　路尧不说话了，歌词缓缓从
　　你是飞鸟嘴里的一粒沙
　　乘云追月染落霞
　　后来坠落土壤盛开出花
　　……
　　而他第一次意识到路尧不一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概是从那部剧开始。
　　三年前，《落魄教练》一经播出，大获好评。沉寂一年的路尧再次回归大众的视野，他凭借其中的教练寒沙一角拿遍了电视剧的奖项，他以王者姿态，披荆斩棘，一夜之间，重回巅峰。
　　以不会坠落的姿态站立，不容质疑，无法撼动。
　　简森再一次见到路尧，是在一年一度的电视剧大赏之夜，他人更健硕了一些，依旧明朗的面庞，明亮的五官，整个人更加坚定自信了很多，让粉丝移不开眼，也让简森移不开眼。
　　最佳导演的颁奖环节，颁奖嘉宾安排了他与路尧颁奖，获奖导演是《落魄教练》的导演也是当年《桃花带露浓》的导演。两人上台颁奖时，也是两人在两年之后，再度同台，这一画面直到多年后仍然被人们反复提及。
　　两人上台还未开口，先是一片欢呼，经久不息，路尧到底是为此番场景动容，对着话筒道：“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又是一阵欢呼，这掌声一大半是送给浴火重生的路尧，另一半是给走散的两人。
　　在欢呼与掌声稍作平息之后，简森对话筒道：“好久不见！”
　　这声问候是给路尧。
　　场上的主持人也忍不住cue两人：“这个画面让人很是让人动容，两位也是好久没有同台了，这次见面对方有什么不同吗？”
　　简森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个环节，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倒是路尧先开口道：“我们确实是好久不见了，”而后他看了一眼简森又道，“他好像又长大了一些，更成熟了。”
　　这个回答在粉丝耳中听到的是真情实感，而简森感觉到的是两人清清白白，有一种感觉，路尧回来了，却没有回到他的身边！
　　“那简森呢，再次见到路尧有什么感觉？”
　　“尧哥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少年样子！”
　　台上两人的小动作，引得台下尖叫连连，而台上的两人笑容之下，却不知其味。
　　简森一般不称路尧“尧哥”，即便是公开场合，他最多也会称“路老师”，谁会叫他“尧哥”，圈里的晚辈、组里的同事、身边的助手，谁都会这样叫他，简森只在两人初时时，短暂的这样称呼过他，而后每一声“尧哥”都带着“报复”，路尧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
　　本来是一个无所谓的奖项，许多艺人领完奖便先离开了，路尧是“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因此要等完全程，而简森也在座下等完了全程。
　　在获奖感言中路尧认真说道：“我一直不敢将自己当成一个演员，害怕自己配不上这个头衔，也一直觉得是角色成就了路尧，而不是路尧成就了角色，甚至一度排斥自己的角色，而后在不断的学习和成长中，我终于明白了，演员与角色是相互成就、合二为一的，曾经的桃灵也好，今天的寒沙也好，他们成就了今天的路尧，他们也是路尧，感谢《落魄教练》、让我重新认识了演员，重新认识了自我。谢谢大家！”
　　这是几年后，路尧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再度提及桃灵，但这次有意无意的提及，让cp粉磕得恰到好处，甚至说这是两人公开官宣的信号。
　　而简森听出的，是放下，当那个名字，那段记忆，变得不再不能触碰，那便是已脱敏，已经无感，当然也许路尧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路尧发言完毕，再起身已经看不见台下的简森，他本想认真的告个别的。
　　回程路上，翻开手机，两人的聊天仍停留在上次自己发疯似的跟人家说的“我也想你！”而真正见面时，自己却在这里装失忆！
　　“路尧你真是个混蛋呀！”路尧这样想着，却仍是熄灭了手机。
　　熄灭的手机在手中震动了，他仍在一旁，没有理会，倒在后座上假寐，直到手机屏幕上显示了简森的名字。
　　这两个字像是牵引这简森的神经，他随即条件反射似的坐起身、有点心虚的摁下接通，熟悉又冷漠的声音传来，简短的两个字：“看微信！我等你！”
　　微信上简森的对话框，和刚才的对话一般冷漠简洁，却又带着不同推辞。
　　“不走了！”他默念着。
　　“尧哥，你说什么？”前面副驾的经纪人兼助理回头。
　　“送我回家吧，今天不走了！”
　　“明天上午有通告！”
　　“延后吧，跟那边说一下，我病了！”
　　“怎么了吗？”
　　“事后我跟他们道歉！”
　　“这种事，交给我们就行了，你好好休息！。”
　　经纪人似乎知道他要干什么，也知他楼上住的是谁，但她知路尧从不因私忘公，也从不是恋爱脑，所以从不干涉，那么偶尔放肆一下，随他去吧！
　　毕竟有些事情，该有结果了。
　　或者，是该结束了。

　　他将行李丢进了房间，然后从楼梯爬了上去，敲了敲门，没人回应，而后直接用指纹开了门。
　　简森就坐在沙发上，同样没卸妆，一旁还丢着行李，想必也是刚回来，或者，是在专程等他来。
　　“你，还好吗？”路尧开口了。
　　“路尧，你回来吧！”简森埋着头直接说道。
　　这样的简森，看的路尧心痛，却更坚定了他要离开的决心。
　　“简森，你是要追我吗？”他随意的坐到简森的一旁，直视不敢看他的眼睛，语气并没有带着期待。
　　“是我误会什么了吗？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的。“听到他的反问简森已经没有勇气，而自动省略了那个字，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我承认当时是我入戏太深，而且你这张脸真的很容易让人着迷，但是现在都结束了简森。”
　　路尧仍是轻飘飘的，却知道怎么能刺痛简森。
　　简森果然被激怒，一个转身将路尧摁在了沙发上：“路尧，不要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就问你路尧，有没有喜欢过我，要不要和我继续！如果……”
　　“ 我喜欢你又怎么样呢？“不等简森说完，路尧已经将人推开,“我是喜欢男人，我还喜欢舒逍呢，不一样没结果。简森你不会天真到觉得我们会得善终吧！”
　　简森愣了一秒，而后泄了气般后仰在沙发上，笑笑似自嘲：“是呀，要是能有结果，路尧怎么会来招惹我呢？”
　　路尧再次不忍，对他道：“桃灵和露渊的结局都只能是openending，何况简森和路尧呢？”
　　“我只管路尧和简森，还是从始至终你在乎的只有露渊！而或，是我像舒逍。”
　　简森再次坐起身来，说出了最不愿承认的话，这次说出了口，伤了自己，也为能刺痛路尧！
　　路尧心在烧，他想要解释，想要否认，想要抱住眼前这个男人，一起毁灭吧！
　　但是开口却道：“简森，你喜欢男人吗?究竟是谁入戏太深，质问我之前，先问一下自己，喜欢的是路尧饰演的桃灵，还是饰演桃灵的我！”
　　这句话，半是决裂半是真心，路尧一直不愿与简森戳破，因为他觉得自己从未在简森面前展露过真实的自己。拍摄《桃花带露浓》时，而或是完成之后，他确实残存了一些桃灵的影子。而后意识到简森喜欢这样的自己，而故意的将这一面的自己外露于简森面前，因此在与简森的相处中有意无意保留了桃灵的秉性。
　　只是直到数年之后，修轮胎的那个刹那，他才意识到，他在生活中残存的角色的那些潜能，本就是属于演员本身，只是因为遇见了角色才被激发，并不是他秉持了桃灵的秉性，模仿桃灵，而是本来他就与桃灵有相似之处，而他将那些温柔，全部留给了简森。
　　而那时，他看着默默不说话的简森，说道：“之前是我对不起，我走了！”
　　而印在简森脑子里的便是那句话：“简森，你喜欢男人吗?”
　　他怎么会喜欢男人呢，在遇到路尧之前从来没有想过！
　　所以，他开始怀疑路尧的话没错，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喜欢路尧如桃灵般烂漫天真。而今天，因为他意识到了回归后路尧的改变，因而迫不及待的想要推进两人的关系，想要找回曾经的感觉。
　　而路尧告诉他，曾经的感觉是假的，自己喜欢的路尧也是假的。
　　所以，这一次，简森没有再挽留。

　　回到《一座房子》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两人一下车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通往房子的路上两侧，是两人出道至今的照片墙，太阳的最后一抹光，正洒在这条大路之上，仿佛他们的成名之路。
　　两人被要求两手空空一路向前，一边走一边摘取墙上的照片，刚开始照片还很稀疏，仅仅纸质的零散的分布着几张，越往前，照片分布越来越密集，照片也愈加精致，两人双手已经拿不下的时候，照片仍在增加，尺寸也越来越大，水晶相框、水晶版画、冰晶画越来越重……
　　智能管家站在尽头对两人道：“路尧、简森，你们走这条路便如同你们的成名之路，你们手上握着的是不断增多的荣誉，也是不断增加的压力，这就是成名的代价。现在距离尽头不足5米，承受不住，便可放下，你们可以有选择的舍弃一些东西。”
　　两人相视一眼，看着尽头犹豫一下，路尧在照片中选了一张刚出道的自己，一张桃灵，一张寒沙，剩下的全部要扔下。
　　“不要丢！”
　　简森挑出了一张自己最大的那个相片，大到需要双手合抱，然后将那张照片做底，将两人的照片按大到小一起全部放上去，对路尧道：“走呀！”
　　路尧消息抬起照片的另一边，两人继续向前，照片仍在不断加重，垫在最底下的那张简森的照片被压碎，简森轻飘飘的拿开，要去换自己的另一张，却被路尧换了自己的照片，就这样两人将所有的照片摘完，中途损坏了几个，两人也是随手丢弃，并不惋惜。
　　直到一直走到尽头。
　　走到尽头的简森对智能管家说：“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丢得起，但是不到最后关头，我绝不会主动放手！因为，我简森，值得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