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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要你管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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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锦华一中。
柔和的阳光铺洒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今天天气晴朗连天空都格外的湛蓝清澈。午饭后有不少同学都站在走廊上晒太阳,聊天。
时蕴和夏月溪也站在走廊上沐浴阳光,不多时林恪吃完午饭回教室时就看见了走廊上的两人。
时蕴扎着高马尾,露出一截洁白鹅颈。她身材纤细,背对着教室只能看见她的侧脸。阳光照耀在她身侧衬得少女仿若一个天使,是了,在林恪心中时蕴就是天使。
他向前走了几步,声音温润唤她:“阿蕴。”
时蕴听见后几乎立刻就转身过来,当看见是林恪时眼中升起的喜悦顷刻间便暗淡了下去。她又重复着前几日的问话:“阿燃他,今天来吗?”
林恪看见时蕴忧虑的模样他到嘴边的话也不忍心说出口,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的关系急速倒退,江烬燃不再理她而时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相处。江烬燃和俞蝶的关系就像曾经的她和他那般亲密无间,形影不离。
慢慢的两人竟然都开始不来学校,时蕴为数不多的在学校遇见都是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偶尔听见的几句闲言碎语也全都是在说江烬燃的新恋情,当议论波及到时蕴身上时也都是林恪在替她解释。
这大半个月,时蕴心底深处全是密密麻麻的痛楚。尽管面上漠不关心,但她心中还是控制不住的去关心江烬燃,担忧他的学习。
“阿蕴,别想了。”
“这才是他真实的样子。”林恪道出心中所想。
面前少女秀丽的脸颊上没有笑容,她转身面向墙壁。明明被暖暖的太阳光照着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她觉得江烬燃也该是站在阳光下意气风发的少年,而不是被打上叛逆花心浪子的标签。
“阿蕴,你醒醒吧。”夏月溪摇晃着时蕴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劝慰。
见时蕴毫无反应,夏月溪收了手她接着心直口快的说道:“之前都是他的假象。”
一时间时蕴无法判断,在她的内心深处仍旧对江烬燃留存着一丝幻想,一丝希望。她手肘撑上墙台接着双手覆盖脸颊,说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让我想想。”
在这个中午,少女一遍遍拷问着自己的内心。柔和的阳光似乎都变成了焚烧的酷刑,而让她被套上枷锁的少年却浑然不知。
翌日中午,时蕴说身体不舒服向老师请了半天的假。
她拿到假条后回到教室打开书包拉链将未写完的作业往里放,面对夏月溪和林恪的关心时蕴选择了隐瞒。她一路快步走出校门,在路边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天空阴沉的像被灰色的颜料浸透过,阵阵风声从远处呼啸而过卷起地面上的落叶。时蕴一遍遍拨打着电话却无人接听,她一颗滚烫热烈的心在冷风中吹了又吹,只剩焦急不安。
最终,她拨通了俞蝶的电话号码。在等待的几秒中里,时蕴庆幸自己昨天找林恪要了俞蝶的电话号码。一段铃声过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悦耳女声:“你是?”
“我是时蕴。”
“江烬燃是不是在你身边?”时蕴语气平和道。
俞蝶隔了几秒才回道:“是啊,怎么了?”
“我想见他。”时蕴道明意思,她知道这样做也许是徒劳无功也许会让俞蝶轻视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十七岁少女的执着。
俞蝶不在说话而是挂断了电话,正当时蕴思考俞蝶什么意思的时候手机弹出了一条信息,是她发过来的一个地址。
时蕴当即走到路边打车,在汽车行驶的半个小时里时蕴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会儿一定不能和他闹脾气,只要他回来上课他说什么她都不反驳。可能他只是最近课业压力太大了想出来放松一下,他根本不是像他们说的那般多情肆意。
少女下意识的给他找借口,可矛盾哪是你一味的顺从就会消失的,两人骨子里有着同样的烈性,同样的固执。
下午两点钟,时蕴在本市的一家豪华KTV门前下了车。
时蕴走了进去,见她一个人又穿着校服服务生目光探寻问她是不是来唱歌的。时蕴报出了江烬燃的名字,服务生这才了解她的来意。问清楚房间号后时蕴拒绝了服务生的带领,自己乘电梯去了四楼。
一个个包间找去,时蕴站在江烬燃所处的包间门前踌躇。几分钟后,她敲响了房门。
见没人来开,时蕴又敲了一遍还是没人,最后她试着扭开了门。
时蕴走了进去,包间里很大如果不往这边看根本不会注意到她。昏暗的灯光在房内四处闪烁,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少年手中拿着话筒他看着大屏上的歌词唱着歌。俞蝶手里也拿着话筒她依靠在他肩上,笑容如花开般热烈。
熟悉的歌声响彻房间,时蕴呆愣原地。看着面前如此般配的一对,她不知怎的就红了眼眶。曾经时蕴以为这首情歌是他为自己而唱,她以为这是自己和他的秘密。原来,原来只是她的自作多情。
时蕴强忍眼泪她朝两人的方向走去,俞蝶先看见了她。然后她拉了拉身侧少年的衣袖,江烬燃顺着俞蝶的方向看见了身穿校服的少女,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单薄文弱。昏暗的灯光照不清少女全部的表情,少年有些恍惚她竟然还会来找自己。
时蕴走近少年身旁她取下书包放在沙发上,接着少女单手扶着沙发边缘缓缓蹲下。她望着少年语气轻柔道:“阿燃,回去上课吧。”
房间里歌曲如旧就快要接近尾声,时蕴的一句话就像一根羽毛划过江烬燃的心间,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动摇想要答应她。很突然的少年伸手重重捏着她的下颌,他仔细端详着这张脸。
少女双目似乎含有眼泪,明媚的脸上却显出几分倔强。可她的姿态和语气却分明想讨自己的欢心,看起来十分乖顺。
他不会和兄弟抢女人这看起来很没品,最初他觉得时蕴乖巧惹人喜欢便任由她走进自己的生活,后来他也看出来时蕴骨子里是个有原则又十分倔强的人。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对自己的好,却发现这样挺没意思的。
他从不缺爱慕者,尤其是像时蕴这样的。
短短的数秒钟却像一个小时那样漫长,时蕴觉得双腿似乎都有些麻了。在与江烬燃四目相对间她从他的脸上看见了探究以及眼中的几分漠然。
少年终于松开了手,他拿起桌上的酒猛的灌了一大口。
时蕴继而对他坦露真心:“我很担心你。”
几乎她话音刚落的同时少年将酒杯哐的一声砸在桌上,语气也变得极度不耐烦:“我要你管吗?”
“时蕴,你以为你是谁啊。”
面对江烬燃的怒火,一旁的俞蝶心中都有几分慌乱。自从回国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俞蝶看着面前单薄的女孩泪水悬挂在她眼眶里,秀美的脸颊上呈现出一种委屈不安的情绪。
俞蝶早前从同学们口中知道时蕴和燃哥关系很亲密,她自认为时蕴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江烬燃一定会是自己的。
但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全心全意的为对方付出,哪怕会遍体鳞伤。
“时蕴,你不会是燃哥喜欢的类型的。”
“对吧,燃哥?”俞蝶一副天真的口吻,说完还不忘问江烬燃。
俞蝶话落,在场的两人回应的只有沉默。
时蕴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江烬燃的两句话将她彻底砸清醒了,从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多管闲事。心中的钝痛让她已经麻木,她稍稍缓和情绪后望着少年说道:“你说的对我没资格管你。”
“是我...一厢情愿...”
“江烬燃,我不会在找你了。”时蕴几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泪水似海浪般夺眶而出。
面前少年因为她的话而心中烦躁却不明原因,在她起身拿书包的时候少年也不知哪里来的脾气,对她吼道:“走,走了就别回来。”
极度的委屈让时蕴几乎落荒而逃,她一路急匆匆的走到了KTV门口。
时蕴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江烬燃对她不过是像对其他爱慕者那般轻视而薄情。此时此刻,时蕴站在路边任由凉风吹拂着自己的发丝,吹拂着渐渐冷却的心。
泪水缓缓落下,有些眼泪已经在她脸上干涸,她只觉得双目肿痛。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后,时蕴躺在了卧室的床上。很快她感受到额头处传来的阵阵热浪手指轻抚上去只觉得皮肤滚烫,身体昏昏沉沉的让她无法清醒的思考,凭着本能的反应时蕴走到客厅想去找药。
很快她将感冒冲剂用热水泡好,几分钟后时蕴的舌尖被苦涩占满她拖着昏沉的身体躺在床上渐渐睡了过去。
窗外,原本阴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了细密的小雨。街上行人脚步匆匆,阵阵凉风吹过让人只觉得凄凉。
室内,时蕴睡的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她薄背沾上一层层汗珠,整个人像是泡在水里。窒闷却又无法挣脱上岸,时蕴脑子糊里糊涂的嘴里在含混不清的唤着:“阿燃。”
“阿燃。”
......
晚上七点李璎下班回到家后,就看见时蕴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边换鞋边说:“小蕴,怎么回来了?”
“头疼,请假了。”时蕴实话实说道。
她切土豆丝的动作没停,自己也意想不到原本只是个找个理由没想到自己还真病了。
阿嚏...
时蕴拿出纸巾擦拭鼻子,李璎面露担忧连忙给时蕴递了一杯热水,又问她吃药没有。时蕴被她劝回了房里休息,她站在自己的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本日记,接着她拉开椅子坐下。秀丽的脸颊上显出几分失落,她拿过一旁的笔在日记本上写下了几行小字。
第二天,时蕴又请了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