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藏浪漫》洢染

14、腐坏气质

　　时蕴眼睫忽闪，脸上浮现出一丝难堪。她的一颗心不知为何突然间很难受，在江烬燃眼中只要是他女朋友喜欢的他都会帮她得到，是吗？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时蕴很没用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右手紧紧的攥住装有钢笔的纸袋，一时间她竟找不出送给他礼物的理由，此时此刻时蕴只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

　　或许她不该生出送他礼物的心思，更不该来到这场派对。

　　“阿燃，何必为难她。”林恪原本在摆放整理同学们送给江烬燃的礼物，他注意到了这一幕许是时蕴那坚定却又单薄的身影，又或是他见不得好兄弟的霸道。

　　他半开玩笑的走过去说了这么一句。

　　时蕴压下心底的酸楚与难堪，她尽力朝何清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接着，她把手中的小熊玩偶递给了何清。

　　“送你。”她不卑不亢的说着。

　　何清拿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脸上笑意不减：“谢谢。”

　　“阿燃，你看多可爱。”何清话音清亮不自觉带有一丝撒娇。

　　江烬燃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收起了纸币。他望着时蕴的背影有一瞬间的愣神，心想舍不得还要送。

　　“时蕴，阿燃就那样。”

　　“你别生气啊。”林恪忍不住还是关心了一句。

　　“我没事。”时蕴语气淡然。

　　夏月溪坐在时蕴身边拿起桌上的水果吃了起来，她又伸手拍了拍时蕴的肩膀，似是无声的安慰。

　　“对了林恪，礼物放哪？”夏月溪语气轻缓。

　　林恪慢条斯理的吃完了一块饼干，这才回答道：“放那。”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包间一侧的桌子，他又道：“晚点我会让阿燃拿走。”

　　时蕴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价格不菲，全都包装精美。有篮球，鞋子，手表，巧克力，鲜花......

　　时蕴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到在江烬燃面前她只是一粒尘埃。她看着少年手拿酒杯，被人众星拱月般围绕，一片欢声笑语。

　　包间内的音乐不知何时放起了一首伤感的情歌，有人催促：“快，快换一首。”

　　“燃哥，和对象合唱一首呗。”

　　音乐换成了甜美欢快的小情歌，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道唱一个，唱一个......

　　身旁的林恪和夏月溪也鼓掌加入了他们。只有时蕴一言不发，淹没在热闹的人群里，她的心正在哭泣。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江烬燃身边的人是自己。

　　何清接过朋友递来的话筒，她清秀脸庞不自觉带有一丝羞怯。白皙手指递给江烬燃一支话筒，江烬燃笑容恣意不紧不慢的将酒杯里的最后一口酒喝尽。

　　“你唱。”他突然丢给何清一句话。

　　然后走向沙发，长腿自然交叠翘起，拿起酒杯给自己到起了酒。在场的人也都大吃一惊，不明白江烬燃为什么不唱。

　　甜美的情歌前奏已经响起，有人接过话筒唱了起来。热闹的氛围并没有因为江烬燃的随心所欲而终止，何清的脸色难看她也不敢和江烬燃闹，只好和小姐妹在一旁说话。

　　时蕴起身默默将礼物放到了桌上，然后回到了夏月溪身边。夏月溪心直口快道：“他怎么不唱啊？”

　　林恪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们在说什么？”时蕴好奇道。

　　“阿燃唱歌可好听了。”

　　“在高一开学的自我介绍上。”林恪耐心的讲给时蕴听。

　　夏月溪递给时蕴一杯果汁，时蕴接过喝了一口。就听见夏月溪讲道：“是啊，那时可迷倒了一片人。”

　　“他那时成绩又好，哪像......”夏月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刹住了车：“好了好了，不说了。”

　　时蕴若有所思的看着指尖烟雾缭绕的少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从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脸仿若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整个人却又透着股腐坏的气质，格外落寞，格外堕落。

　　可他替自己解围的那天又分明是那样的正义且阳光。

　　江烬燃，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时蕴独自发着呆，夏月溪继续和林恪聊着她看着场地布置的格外花团锦簇，不禁好奇是谁的想法。她直接道：“这里布置挺美的。”

　　“是你的想法吧。”

　　林恪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浅笑，他摇了摇头而后道：“是何清。”

　　时蕴沉默的喝了一口果汁，今晚她几乎快要被心中的酸楚淹没。她在这场生日派对里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原来无法拥有是这种感觉。时蕴不知不觉的喝完了一杯果汁，她很想出去透透气。

　　她侧身和夏月溪打了个招呼而后去了洗手间。

　　时蕴走进洗手间，当冰凉的冷水扑向她靓丽脸颊时她才稍微清醒了许多。她不该去想那么多，她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感情。缓了一会儿她拿出纸巾擦了一把脸，努力挤出一个还算好看的微笑。

　　这才走出了洗手间。

　　在通往包间的走廊上时蕴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少年靠墙而站，笑得痞气，手中还有未燃尽的香烟。少女埋进少年胸膛紧紧的拥抱着他。少年任由她抱着，夹香烟的手抬起，他吸了一口而后缓缓吐出烟雾。

　　时蕴脸上的笑意敛起，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时蕴见状，尴尬而快速的从两人身边经过，速度快的仿佛一道一闪而过的影子。她回到包间后，再也无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拿起自己的书包，她对林恪说：“家里人找我。”

　　“我要先走了。”

　　林恪见时蕴清丽的面容上并不愉悦反而脸色不佳，他不知道时蕴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于是体贴道：“需要我送你吗？”

　　夏月溪这时从唱歌那边的同学处走了过来，她看见时蕴拿着书包连忙问道：“你要走吗？”

　　时蕴点了点头。

　　“一起走吧。”夏月溪也从沙发上拿起了自己书包。

　　“再见。”时蕴婉拒了林恪的提议和夏月溪走出了包间。

　　此时的走廊已经不见了江烬燃和何清的身影，时蕴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走出会所门口，时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才晚上六点半。外面的天色渐暗，灰蒙蒙一片，时蕴向夏月溪道别：“回家吧。”

　　“行，下次再出来玩吧。”夏月溪向时蕴挥手告别，而后上了一辆的士。

　　“好。”时蕴也冲夏月溪挥手说再见。

　　目送着夏月溪离开，时蕴伸手拦住了一辆的士上了车。到家后，时蕴开门进去，姨妈李璎连忙迎上来说道：“你在不回来，我都要给你打电话了。”

　　时蕴模样乖巧，回给姨妈一个微笑。她简单解释：“有个同学过生日。”

　　李璎不再多言，她伸手替时蕴理了理发丝而后说道：“给你留了饭。”

　　“谢谢姨妈，我正好没吃饱。”

　　时蕴去房间放下了书包然后就走到饭桌前坐下吃饭，姨妈给她留了鸡肉汤里面还放有粉丝是时蕴最爱吃的一道菜。在江烬燃的生日派对上她根本没心思吃什么。现在都有些饥肠辘辘了她大口的吃起来，美食带给了她满足感好像那些灰败的心情都消失不见了。

　　等吃完饭回到房间，时蕴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出了两条消息。一条是林恪的好友申请，一条是班级群内的消息。

　　时蕴同意了林恪的好友申请，然后点开班级群的消息就看见林恪在群里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班级同学在江烬燃生日派对上的合照，照片中主角头上戴着生日帽面前摆着一个大蛋糕，他正闭眼许愿。

　　他五官俊美，随意一笑。睫毛浓密而好看，整个人仿若天子骄子身旁的其他人都仿佛失去了光彩。

　　另一张照片是江烬燃的个人照，他低头拿起勺子正要吃蛋糕。隔着照片，时蕴都能感受到江烬燃身上的那股散漫和不羁。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这一刻，时蕴仿佛置身现场般整个人都有些激动，她将两张照片都保存到相册。怀揣着喜欢的心情，她将江烬燃个人的照片设置成了锁屏壁纸，不到一分钟时蕴又害怕会被其他人发现她根本不敢让江烬燃知道自己喜欢他。

　　她默默撤掉照片将照片设置成了桌面壁纸，这样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看见了，时蕴心想。

　　时蕴走到书桌前拿出抽屉里的笔记本，回想着今晚派对上发生的事情，她写着今天的日记。今晚的时蕴似乎看见了江烬燃的另一面，那是在学校里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时蕴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一刻的她对江烬燃这个人好奇不已。

　　但时蕴不知道江烬燃真实的模样就是今晚的那样。

　　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时蕴放下手中的笔拿起了手机。是林恪的消息，他问时蕴到家没有。时蕴觉得，林恪是位负责任的学习委员。

　　她回复林恪，到了。

　　本打算关掉手机，林恪的消息又接着发过来一条。

　　好，早点休息。

　　时蕴顺手回复到你也是。

　　窗外明月高挂，室内的灯光照耀着少女明媚的面孔。纸上铺满了少女心事，字字句句皆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