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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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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城上官家:
初至,便听的哀乐四起,全然所有的一切,都是抽泣哭声。
凤北想了想,戴上了斗笠,翻身进了上官皖的院子。
上官家戒备松散,凭借她的武功完全可以来去自如。
上官皖披麻戴孝一身,失魂落魄地坐在院内的石桌前,低头颓废,看起来极为的疲惫。
“早些不信,现如今好了,令尊还是死了。”
凤北声音平淡,缓缓走进去,言罢直接停在了他的对面坐下,戴着斗笠,只露出一张红唇和美人瓜子脸,令人无限遐想。
上官皖整个人一愣,但很快便站起身来,淡定地看向她,随即警惕看向院外,似乎在确认还有没有人。
凤北面容警惕,纹丝不动。
“你说的没错,可我父亲已经死了,那人抓住之后,很快也咬舌自尽!”
上官皖关上门,立刻跌坐在凳子上,面如死灰,看起来十分的没有声息,好像已经被抽离了魂魄。
凤北盯着他摇了摇头,心下也松了口气,本以为他是想抓自己,现如今看来,倒也不是个蠢得,知晓抓住那个人。
“可问出什么话?”凤北问。
上官皖无力地摇了摇头,眼眸压低而下,将眼底的思绪均数掩盖了去。
“他们守得很严,完全撬不开嘴,只是一会儿功夫,就咬舌自尽了。”
“……”
凤北抿了抿唇,看来真和她猜的没有什么两样。
“姑娘,我下一步该如何做?”
上官皖茫然盯着她,言语中均数都是哀求,似乎现在,凤北才是他的救命稻草。
凤北看向了他,这般失意的模样,哪里还有那日的几分狂妄不羁模样。
说来上官皖也就只比她大一岁罢了,只是大婚的早。
想了想,凤北低声安慰他,“现如今上官家也就只剩下你一人了,既是娶了妻,便先好好过下去,如若有其他的要事,我再与你说。”
言罢,凤北便站起身准备走出去。
“姑娘。”
上官皖却突然叫住了她。
“琉璃易碎,覆水难收,这句话,我在父亲的书里看见过。”
凤北身形一顿,随即应了一声,“既如此,那你倒不如去查查你父亲遇害之前,迫切想要见你的那个人。”
“可是他已经死了……”
“死人,往往更不会说谎!”
凤北侧身看了他一眼,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打开门飞身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上官皖眸色凝结,逐渐深邃,似乎已经明白了凤北那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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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往往更不会说谎!”
出了上官家,刚落下触碰到地面,便听的身旁茶馆,一背对着她的人,忽的说出这句话来。
凤北眸色一凛,警惕地看了过去。
见罢是孟上柳,周身的警惕也少了几分,随即摘掉斗笠走了过去。
在他面前坐下,要了一杯茶饮下。
“看来姑娘是想与我做这个交易了。”
孟上柳笑的灿烂,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前几日那狡猾诈骗的模样。
“希望你说到做到。”
凤北冷声说着,她现如今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保护父亲母亲二弟,只能依靠他的能力才行,只希望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前世今生,这个从未有过任何记忆的男人,却在这一世,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她面前。
这让凤北不由更加严谨起来,可是无形之中,她竟然也是对他放松了些许的警惕。
明日母亲便要回来了,今日她要将一些事情都安排妥善,不然今后可没有这么容易来去自如了。
从洛安城出来,便回了盛京。
只是她没想到,母亲竟然提前回来了。
忙完回凤府后,便觉察凤桑柔已经殷勤地搀扶在母亲的身旁,甚至直接问候几语,看起来尤为的开心。
凤北抿了抿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扬唇走了上去,“母亲,你回来了。”
秦松兰闻声而来,便见到了意气风发的凤北,看着她身着白衣,却比之前好太多的模样,略微有些错愕。
紧接着便松开了握着凤桑柔的手,笑着迎了上来,“北儿,听闻你回来了,母亲思念心切,便早早地回来了。”
“劳母亲挂念了,是女儿不孝。”
言罢,便双眸含泪地想要跪下去,极其的伤心。
秦松兰立刻伸手抓住了她,“北儿,母亲不怪你,只是你今后,可不要再这么久的离家了。”
“母亲放心。”
扶着秦松兰,凤北慢慢地和她一起进了府上,只留下凤桑柔一人在原地逐渐捏拳,整张脸变得几乎扭曲。
自从她回来之后,这府上的下人也好,义母也好,全部都向着她去了!
为什么?!
凤桑柔心里有些不甘心,狠狠拂袖之后,又咬着牙快步追了上去。
“义母,三皇子听闻大姐姐回来了,便早早地想要来提亲了,之前就同女儿讲过这件事呢。”
她笑容满面地走上去,在这个时刻突然提起这件事。
秦松兰脸色一变,笑容逐渐消失了下去。
凤北瞥了凤桑柔一眼,发觉她似乎高兴地很,好像很想让她赶紧嫁出去呢。
“不急,北儿刚回来,还要好好陪陪我这个娘呢,柔儿你去回绝了,让三皇子过段日子再来。”
“可是……”
话都说到份上了,凤桑柔还想说什么,却被秦松兰的一个眼神回绝过去了。
她话是这么说,但凤桑柔定然是不可能对三皇子说出这种话来的,必然是改了些许。
至于如何改,那就要看她自己了。
凤北抿唇笑了笑,母亲所言,正合她意。
现如今这种形式,刚刚听到凤桑柔提出来,还差点心里想一个对策呢,谁知道母亲自直接回绝了。
凤家是盛京数一数二的富商,当今皇商都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就算三皇子不悦,也只能自己憋着,有本事砸了皇宫与凤家的关系,自此以后皇宫丝绸之物,就不一定是数一数二的了。
所以他们说都说了,这最难的地方,还是看凤桑柔,如何对三皇子说出这几句话来。
凤桑柔脸色有些难看,本想再问问秦松兰,却发觉寒风萧瑟,她们母女两,早已携着双手缓缓往里面走了去。
“母亲顺安寺一行可还顺利?”
搀扶着秦松兰,凤北声音柔和地问道。
秦松兰轻应了一声,拂了拂袖子,叹了口气在桌前坐下,面色凝重,看起来极其地不悦。
“其他倒还是顺利,只是有一件事,听着尤为古怪。”
“哦?什么事?”
凤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从旁边端了一杯热茶过来,放在她面前。
秦松兰抿唇笑了笑,接过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放在桌上,“说来奇怪,顺安寺山下的客栈,有人被杀了。”
“被杀了?”
凤北抬眸看了过来,眸中沉思,看起来很是惊讶。
秦松兰点了点头,声音柔和,“听说是被砍了脑袋,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
凤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也没再问下去,问的多了,怕秦松兰怀疑太多,这一世她谨小慎微,可不想牵连到家人。
“母亲奔波劳累,先歇息着,女儿就不打搅您了。”
凤北说着,站起身来,对着她行了个礼。
“好,的确有些乏了。”
秦松兰揉了揉眉心,凤北见状立刻让她的贴身丫鬟进来服侍她休息,自己则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屋内,关上门,心中思忖着,这顺安寺莫非也是……
“顺安寺的命案,可有兴趣?”
“……”
转过身,便察觉孟上柳慵懒地坐在对面,笑容满面地看着她,手中拿着一把竹扇,好生惬意,唇角上扬,如沐春风。
凤北抽了抽嘴角,她原是不知,自己家戒备如此松懈了。
“想加强戒备?没用的,拦不住本王。”
似乎看透了凤北的心思,孟上柳轻声笑着,说着平淡。
凤北嘴角微动,平静地瞥了他一眼,在他对面坐下。
的确,孟上柳这种人,能在自己上了榜的情况下还如此在盛京横行,若不是武功了得,就是有人照应。
“顺安寺那人言说是被人砍下了脑袋,不知是否是和上官府门口的那人一样。”
“是不是一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孟上柳言语轻佻,看向平静地凤北,似乎很想要让她情绪失控,在她淡然地脸上看到惊恐的表情。
然而凤北很显然已经处事不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对于某些事,已然有些不在乎了。
那客栈她是要去的,但这个尸体……
“你能让我看到尸体?”
“你想看的话……”
“嗯!”
言罢,孟上柳盯着他唇角逐渐上扬,点了点头,随即低语几句,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凤北听着他的话,眸子深邃了几分,面色逐渐凝重。
大名远扬的逍遥王,果真是有点手段啊。
只是母亲刚回来……
倏地,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冷着脸走了出去。
正在自己院子里浇花的凤桑柔,忽的见到迎面走来的凤北,整个人顿了一下,随即呼吸都变得紧张起来。
“大姐姐。”
她柔声喊了一句,眸子里的狠绝同一时间的隐藏下去,小鹿一般含水雾盯着凤北。
凤北应了一声,道明了来意。
“明后两日我要出去一趟,辛苦桑柔多多照顾母亲,如有需要,尽管与管家提出来。”
话音落下,凤桑柔眼底有些难以掩饰的喜悦。
她要出远门……
那这府上,不就是她的了?
“是,大姐姐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义母的。”
嘴角泛起甜甜的笑意,凤桑柔眼眸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凤北看了她一眼,抿唇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凤桑柔的心思她倒是看出来了,到底还是年少轻狂,不能掩住自己心中所想。
不过这个家,不可能只留她和母亲在一起。
“大小姐,一个叫褚画兰的姑娘求见。”
来了。
凤北勾唇一笑。
府门,一身着白衣的温婉可人女子站在旁侧,四处查看,却又小心翼翼,眼眸时而躲闪时而探究。
听到声响,便瞧见了迎面走出来的凤北。
“你来了。”
凤北满眼含笑,对着她行了个礼,后来上前来与她叙旧。
“师姐,师父近来如何?”
“放心吧,师傅一切都好。”
褚画兰看见她,笑容也爬上了容颜,随即牵着她的手有说有笑地走进去。
老管家看着这亲热无比的两人,心里不由泛着嘀咕,大小姐什么时候拜师了?
*
“就这点小事,你放心去吧。”
褚画兰听完凤北所说的事情之后,欣然答应下来了。
“只是那凤桑柔心眼复杂,师姐可要小心些,我怕她对你……”
“这可就是你多虑了,论心眼,你师姐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
凤北听罢抿唇笑了笑,她之前也偶有听说过师姐的事迹不过只当她是让她放心才这么说,点了点头,便也再说了几句,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秦松兰站在侧门,盯着上马离去的凤北,眼眸中多了一丝担忧,手不由地抓紧帕子,最终又缓缓松开,叹了口气,转身关好了门进了院子。
刚出盛京城门,便瞥见了在一侧等候许久的孟上柳等人。
看他们这大大小小的阵仗,凤北瞥了一眼,便直接驱马走了。
“王爷,她这未免也……”
“上马,追上去。”
一旁的侍从话还没说完,就被孟上柳打断了,随即几人上了马,立刻朝着凤北的方向追过去。
孟上柳眼里含笑,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女子,他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自那日在上官家,见到她的手段之后,孟上柳心里便知晓,他们两个,应当是属于同一类人的。
只是所求不同,一个求得小家,一个求得大家。
暴雨忽骤,行程停了下来,凤北牵着马儿,进了一个破庙。
刚将火燃上,便抬头见得孟上柳缓缓走了进来,身上沾染些许的雨水,看起来是没有躲掉那暴雨。
拍了拍水渍,他笑着走了过来,周身的蟒纹衣物早已经湿润。
“凤小姐,比我想象中,快多了。”
凤北阖上了眼眸,没有理会他。
若是之前她估计还会与他多说几句话,但现如今,看透了他的为人处世,凤北知道,与他多说一句话,就是心中话被套出一句。
孟上柳每一句,都是在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