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米花市民的一天》青橄榄木

23、被送走的同事（后篇）

　　在电车停下、警察到来之前，路过的一位侦探便熟练地探查了被害人的生命体征。很明显桥本清美都硬了，不需要叫救护车了。
　　这位路过的侦探一身卡其色大衣，里面是衣装；脸上戴着墨镜，胳膊下面还夹着一份早报——是十分熟悉的跟踪套餐。
　　没错，来人正是毛利小五郎。
　　贺知鹤知正欲打招呼并发出自己蒙冤受辱的呐喊，但毛利小五郎冲她咳了一声，十分明显地瞄了瞄车厢角落的某个男人，给她打眼色。
　　那就是黄濑少年家庭悲剧的主角了！鹤知恍然，十分不动声色地瞄了瞄男人。
　　几个同事看到他们二人的眼色，互相交换眼神，十分自然地围靠过去，而后一声暴喝当场把黄濑姐夫摁倒在地：“你就是杀害清美的家伙吧！”
　　“可恶！清美就算哪里得罪你了，你也不至于杀人啊！”
　　“看你长得獐头鼠目……人模人样的，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黄濑姐夫脸重重地砸在地板上，人都疼麻了，闻言却不敢耽搁，奋力挣扎，惊恐万状，大声喊出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贺知鹤知：……
　　毛利小五郎：……

　　在目暮警部的带领下，搜查一课三系迅速抵达现场开始调查。
　　跟平时不一样，他们除了带来法医、鉴识科等人以外，还带了一个拖油瓶——江户川柯南。
　　起因是重新调回搜查一课做刑警的伊达航。
　　柯南虽然脑子还是很聪明，身体却是可悲的儿童。经过这段时间的遭遇和尝试，他已经非常清楚小孩躯体的局限性有多大，为此他需要一些工具人。
　　一号工具人当然是糊涂侦探毛利小五郎，只要调查清楚真相以后，随便用点什么烟灰缸、麻醉针之类的搞晕他，就可以借着他的声音为所欲为了；但话说回来，光是调查中能遇到的阻力就不小，大叔不仅不会帮他还会给他添麻烦，这时候就不得不往警方里安插自己人……不对，是腐蚀……
　　算了，总之高木警官是比较好用的工具人，千叶警官次之，白鸟警部一般，佐藤警官不仅无法利用还要小心被她察觉异样。至于目暮警部，当成毛利大叔的同类角色就行。
　　新来的伊达警官就很难琢磨了。他似乎不是会无视小孩想法和证言的人，但也不像是好用的工具人。不清楚，再看看……
　　而为了看清楚，这段时间柯南都在找各种借口纠缠他，今天就是如此，纠缠到了出警现场。
　　没想到歪打个正着，案子的第一发现人就是那个可疑的女人，贺知鹤知！
　　每一次碰见她都是跟案子同行，这次她又想做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我真的以为她是睡着了才过去拍她的！”鹤知愁眉苦脸地陈述完自己的发现过程。
　　被害人浑身都没有伤口，只在耳朵上有一个小小的扎伤；而经过法医的检查和化验结果，她死于从南美洲毒箭木萃取的毒素，恐怕那见血封喉的毒素就是涂在针状物上刺伤了她的耳朵吧。
　　鹤知虽然是最先进入车厢的，理论上有作案机会，但鉴于死者都硬了，遇害事件发生时贺知鹤知不仅有非常完善的不在场证明，作为新员工的她还没有作案动机，怀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只在她身上过了一道，便赶赴下一个目击证人身上了。
　　显然被扣下的黄濑姐夫就很可疑，但他也自带一个有力的不在场证明——毛利小五郎。

　　“毛利老弟，又是你，”目暮警部怀疑地看向毛利小五郎，“上次你收了人家50万円跟踪三天，结果被人利用做了不在场证明，这次又是跟踪，该不会……”
　　“哈哈，警部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犯同样的错误！这次我保证从头到尾都是他本人，绝对没有错！”毛利小五郎信誓旦旦。
　　鹤知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什么做伪证50万円之类的……咦，还可以这样吗？
　　社畜·失败的侦探·鹤知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人死了，从社会关系下手肯定没有错。
　　电车环线是两小时跑完一圈，假设被害人的上车地点也是米花大厦站，那就可以确认她的上车时间是下午四点。而根据卡蒂拉员工的证词，被害人有个男朋友，但经过调查取证，这家伙三天前就出差去美国了，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难道是冲动作案？但谁冲动作案会用到淬有南美毒药的针，难道还能随身携带吗。这时，一位男员工按捺不住，对警方爆出了他们员工之间都知道的八卦新闻：“刑警先生，清美的男朋友是从纪子手上抢的！那家伙见过清美之后就把纪子甩了，所以肯定是纪子——”
　　被掰扯的女员工就在一旁，闻言大惊失色：“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照这么说来，你追求纪子不成怀恨在心痛下杀手也很有可能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同事之间的友好表象全部掀了个干净。算下来谁都可能跟被害人有矛盾，谁都可能因为跟别人有矛盾故意杀害人嫁祸自己的仇家……卡蒂拉上到宫下社长，下到刚刚入职的贺知鹤知，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凶杀小说的第一嫌疑人通常都是报案人或者第一发现人，沾了两个buff的鹤知现在有点慌张。

　　“不要紧张，贺知小姐。”毛利小五郎安慰她，“你才刚刚入职，根本没有动机，目暮警部也不是什么糊涂警察，会查出真相的。退一万步来说，查不出真相也不会扯到你身上的……”
　　鹤知叹了口气，愁眉不展：“但愿吧。”
　　“最近没有在咖啡厅见到你，以后还会过去兼职吗？”毛利小五郎顺滑地转移的话题。
　　“有空或者实在缺人的话还是会去的，不过机会应该也很少了。”鹤知瞄了瞄，见没有同事关注自己，便悄悄地询问毛利委托的情况，“委托进行得怎么样了？就是……少年的那个，最糟糕的状况出现了吗？”因为之前偷瞄出过问题，所以这次她的眼睛板板正正，一点都没有往黄濑姐夫那边偏。
　　毛利小五郎当然也是如此。他咳了一声，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一点，小声说：“我已经跟了三天，这家伙生活规律得不像话，下了班如果不是跟同事聚餐、应酬客户，就直接回家去，根本没有跟女人独处的机会。反常，实在是太反常了！”
　　反常吗？小鹤悄咪咪地问：“会不会是他最近应酬比较多，没有时间。”
　　“怎么能算多呢，他们最多晚上十二点就结束了，如果要约会，至少还有三个小时能用……”毛利严谨地反驳了她。
　　鹤知：……
　　如果每天都应酬到晚上十二点，还要费精力去出轨，做男人是挺不容易的。

　　站在一旁偷偷调查被害者遗体的江户川柯南内心十分紧张。
　　这种紧张就跟当着父母的面偷钱一样，他一边小心地观察贺知鹤知的举动，对糊涂侦探毛利大叔跟如此可疑的她那么熟悉而感到担忧，一边又谨慎地检查被害人身上可能遗漏的疑点。
　　人专注的时候，本来就也很容易忽略周边环境，更何况柯南现在一心二用，他能保证自己的动作不被贺知鹤知看见就不错了！就在柯南发现关键性证据的那一刻，一只手伸过来，轻巧地从他手里夺走了证物。
　　来人靠他极近，浑厚的嗓音震得他脑子一麻，差点跳起来尖叫：“原来是这样，有这个的话就好办了。”
　　是伊达航警官。
　　柯南勉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惊悚，掐着嗓子装小孩：“伊达警官，这上面有写字哎，写的是什么呀？”
　　伊达航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意，眼神却意味深长：“柯南，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孩。”
　　柯南悚然一惊——这句话！这句话的语气……与新干线上的贺知鹤知一模一样！

　　有了这个证据，伊达航倒推起案件来便轻而易举，三两句话就说得真凶破防。被死者抢了男朋友的女员工跪地痛哭，发出会很绝望地悲鸣：“我只是实在忍受不了了……”
　　“忍受不了她把那个人抢走的事……我不能原谅她！”
　　鹤知终于洗清嫌疑，松了一口气。

　　临分别时，伊达航提醒鹤知：“老师，别忘了明晚的聚会。”
　　“明晚？啊对，是明晚了，我会准时的。”鹤知应了一声。
　　柯南早在上次理发师案就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心有疑惑了，但贺知鹤知的资料并不好查，从伊达航那边下手目标又太宽泛……

　　毛利小五郎看看难得早早下班似乎准备出轨的黄濑姐夫，也小声跟鹤知约定：“等我完成委托，我们在咖啡厅见？”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鹤知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然是去看八卦！
　　“好！”鹤知压抑着兴奋，立刻答应了。
　　柯南惊恐万状、目眦欲裂，但忍到鹤知窈窕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脱口而出：“八嘎，你知道她是谁吗？！”
　　臭小子竟敢这么跟他说话？毛利一拳锤在柯南头上：“臭小鬼，你以为全天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吗？我当然知道她是谁！赶紧回家去，别妨碍我工作。”
　　不就是前刑事部长的千金嘛。

　　……

　　发生了这种事，就算时间还早，再去开“迎新会”也不合适了。卡蒂拉的员工们面面相觑，打电话跟安排事情的副店长报告了情况，聚餐延后。
　　作为主人公，迎新会的“新”本人，贺知鹤知本来就不太想去，此时倒还松了一口气。她家里还有打包了没吃完的剩菜，不能浪——不是，是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朋友呢。
　　但是……和本就不熟悉的同事告别后，鹤知站在电车站口，叹了口气，多少感到有些迷茫无助。
　　米花真的太危险了。犹记当年，爸爸说他们搬来米花定居是因为这边的治安情况比较好呢……
　　走出电车站，鹤知稍微辨认了一下方向，沿着路边走向木马公寓。
　　此时天色昏暗，又不至于太黑，路边的店铺招牌已经打开灯箱，但路灯还没有亮起。
　　经过某个岔路口时，忽然，有人拍了拍贺知鹤知的肩膀。她扭头看去，有些惊讶：“您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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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遇到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