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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秋风萧瑟,官道两旁的树木飘洒下黄色的落叶,太阳躲了起来,天气无端的有些阴沉。

      官道上有一群长长的队伍,正中间是一辆四匹马拉着的豪华马车,马车四周的木头是用整块的红酸枝雕刻而成,兼具装饰和防御的作用。

      马车内传出来悦耳的女声,“你们都出去,我自己待一会儿。”

      等到马车内只余她一人时,谢长歌这才呼唤起刚刚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

      “您好,宿主,我是晋江穿越系统。”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变成她?”

      “您因为在车祸中丧失生命体征,而被系统绑定之后穿越了。”

      “那我原先的身体怎么样了?”

      “很遗憾,系统的权限不够,无法得知跨时空的事情。”

      “那这具身体的主人去哪了?这是哪里?”

      “这具身体的主人,自愿与系统做了交换,永久的离开了。”

      “这是一本小说所构建的世界,但它是真真切切的存在于时空之中。”

      “这边建议您先接受原主的记忆。”系统好心的提醒道。

      谢长歌点了点头,原主的记忆如同大海一般汹涌而来,她痛得紧紧皱起眉头,贝齿重重地咬在嫣红色的唇瓣上,渗出点点血腥味。

      过了一刻钟后,脑海中像针刺一样的痛才逐渐消失。

      谢长歌盯着衣服上精美的花纹,仔细对比着原主的记忆和头天晚上刚刚看到一半的那本小说《南康公主》,公主与权臣桓温之间的爱恨情仇。至于这个从原主记忆中得知的和她同名同姓的谢长歌,虽是男主的未婚妻,在小说中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提及。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系统都以为她不会开口了,这才哑声问道:“你带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系统沉默了一瞬,避左右而言他,“如果没有系统,你一定会死在车祸中。”

      “所以,我还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谢谢你把我带来这个陌生的世界。”谢长歌的眼角微微翘起,凉薄中夹杂着不屑。

      系统有些气短,确实是未经对方同意,“对您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您能改变原主早死的命运,平平安安的活到寿终正寝就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原主就是死在前去荆州成亲的路上吧!这样一个乱世,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逆天改命?”

      “宿主可以使用地图功能,换取叛军的具体方位,只要避开叛军即可。”

      “地图功能?”

      “使用积分兑换地图功能后,可以清晰地看到目标和你所在的位置,以及你们之间的距离、方位等。”

      “您现在有五分初始积分,与地图功能积分相同,是否要兑换?”

      “兑换。”

      谢长歌在脑海中仔细测算了一下与叛军的距离,低声让车夫停车。

      谢安见状,纵马来到马车一侧。

      “阿姊,怎么停下了?若不快些赶路,天黑之前怕是赶不到驿站了。”少年穿着一身青色的骑装,连日赶路的风尘仆仆也不能损耗其一丝英俊。

      谢长歌挑起帘子,递出她从马车中找到的地图。指着其中一条小道问道:“为何不走这条路?”

      谢安接过阿姊手中的地图,细细查看了一番。“这条路太过偏僻,路况差而且容易有山贼流匪出没。”

      “那往后回转,走另一条官路可好?”

      谢安小心地打量了一番阿姊的神情,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现在掉头回去,只怕路上要多耽搁几日,时间有些紧。”

      “走小路还是掉头走另一条官道,阿弟自己思忖吧!前路有血光之灾,遣人隐匿身形前去探查一番。”谢长歌的语气果断,不容拒绝。

      谢安从未见过这样雷厉风行的阿姊,一时间呆愣在那里。

      谢长歌看着满脸惊讶的少年,脸上露出安抚的笑容,他身量虽不小了,却也才十几岁,还未及冠呢。她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额顶,语气缓和下来,“你若是做不了主,便让廖先生过来寻我,我同他说。”

      谢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顶,纵马走了几步,又掉头回来,四处观察了一番,低声道:“阿姊若是真不想往前走,不若我打晕廖先生,我们回陈留去。叔父远在建康,等他收到消息也为时已晚了。”

      谢长歌笑了笑,“前路是真的有血光之灾。”

      谢玄三步一回头的离开,看上去并不怎么相信阿姊的这番说辞,私下里打定主意定要找准机会,助阿姊脱身。

      片刻,廖先生行步匆匆地跟在谢玄的身后走到马车边。

      “小人见过女郎。”

      “廖先生,不必多礼。”这次,谢长歌端庄地坐在马车上,并没有再掀起帘子。

      “不知女郎为何要改道而行。”廖先生虽然是谢长歌的二叔父最为器重的门客,但面对谢长歌时仍然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我刚刚卜了一卦,前路有血光之灾。”谢长歌说起谎话来丝毫不觉得心虚。

      廖先生与谢安一样,对谢长歌的这番说辞都认为是托词。只是,谢安作为阿弟可以质疑,廖先生却无法同他一样光明正大的表达自己的疑虑。

      “女郎,小人遣人前去探探路可好。若无危险,我们便继续前行,有危险再改道可好?”

      廖先生临行前得到的指示是,再不耽搁婚期的前提下,平平安安的把女郎送到荆州成婚。尽管并不怎么相信女郎的言辞,廖先生仍旧选择了安全为重,甚至愿意拖延行程就地扎营。

      “先生可知我师从张天师?”谢长歌的声音清清冷冷。

      这虽然是个秘密,但是身为谢家门客的廖先生自然是有所耳闻。只是,平日里女郎从未显现出与其他的世家女子有什么不同,廖先生便把它忘在脑后了。

      “是小人僭越了,这便按女郎的吩咐行事。”廖先生虽然对前路是否有血光之灾存疑,但还是干脆利落地应承下来。

      “去吧!”

      “是,小人这就下去安排。”说罢,向谢长歌和谢安分别行了一礼后,小跑着往后方的马车而去。

      出于对这桩婚事的重视,谢长歌的二叔父虽然因着礼节不能亲自送嫁,却安排了几位名声在外的门客和谢家年轻一辈里最为出色的谢安前来送嫁。

      廖先生退下后,一路小跑去同其他几位门客商量走哪条路为好。

      几人如何商讨的谢长歌无从得知,原地驻扎一晚后,翌日,马车便往旁边的乡下小道行驶而去。

      尽管马车的做工十分豪华,用料和细节也十分考究。但再乡下高凹不平的土路上,马车中仍是十分的颠簸。

      乳母孟娘抱来几床松软的棉被,在软榻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谢长歌躺在上面这才感觉到舒服了些。谢长歌就拥着锦被,在马车的摇晃中昏昏沉沉的睡去。

      侍女轻声交流着,“真不知道家主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王家不选,竟把咱家娘子许给了一个庶族出身的粗人。”

      “桓将军年轻有为,虽是出身差了些,现如今也已是执掌一方的将军。等再娶了娘子,有家主在朝堂上斡旋,将来不比那些世家子弟差。再者,姑爷出身差了些,娘子在夫家腰板才能挺得直。”

      “你不说这个我还不气,除了那些高嫁的,哪家新郎官不是亲自上门迎亲,偏偏他是个例外。”侍女气得嘴都鼓了起来,却仍旧克制着音量,生怕吵到娘子安眠。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谢长歌皱了皱眉头,拉着被子翻了个身。侍女见状小心地打开门,不发出一丝声响。“怎么回事?”

      几位士兵纵马飞快地往后而去,其中一个官职略高些的士兵勒马停下。“劳烦姑娘通禀一声,探子来报在前方五里地处发现一群兵卒,足有五六千人。”

      侍女自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忙不迭的唤醒谢长歌。谢长歌听后,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廖先生和阿弟是如何安排的?”谢长歌从未经历过这些,在询问系统得知并不是书中截杀原主的叛军后,这才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刚刚那个浑人说完便往前边去了。”侍女的神色有些慌张,言毕便要下去打探一番,却被谢长歌制止。一旦乱了起来,哪里还会顾得上这个侍女,让她留在车上,活命的几率还大一些。

      “我们此次出行带了多少人马?”

      乳母孟娘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队伍的长度,“约莫是两千人左右。”

      “那便掉头往回跑吧!”谢长歌当机立断,两千人和五六千人人怎么打,更何况队伍中还有不少的老弱妇孺。

      孟娘有些犹豫,“拉嫁妆的马车太沉,很难跑快。”谢长歌的嫁妆说是十里红妆也丝毫不为过,若是全是公中出的,孟娘也不会那么心疼。只是,其中大多数是谢长歌已经逝去的母亲留给她的嫁妆。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

      “是老奴想差了。”孟娘刚打开车门要出去传达谢长歌的命令,就看到从东侧包抄而来的敌人,“快,掉头往回走。”人群中传来大声的喊叫。

      给谢长歌驾车的车夫原是谢父身边的侍卫,自谢父逝去后,便一直跟在谢长歌的身边驾车。

      他驾车又快又稳,在狭窄的小道上和乱成一团的诸多马车间穿梭。谢长歌在翻江倒海的颠簸中紧紧地抓住马车侧壁凸起的装饰,听着耳边的惨叫声和空气中飘散着的血腥味,几欲要吐。

      反观孟娘虽然紧张,却仍能镇定地令两个小丫头围过来挡住娘子,自己则掀起帘子的一角,小心地观察着外面的景象。

      谢长歌的这辆马车实在是太引人注目,可快就有敌人注意到这辆豪华的马车。一大波敌人不顾沿途散落的金银珠宝和拼命阻挡他们前行的侍卫,径直追上来了。

      不时的有弓箭射进木头的声音,得益于车身的厚重,箭矢并未能穿透。可也正因如此,马车的行驶速度自然是比不上马匹。

      敌人很快就追上来与马车齐平了,车夫一边拿着抢过来的大刀驾车一边抵挡想要跃上马车的敌人。在成功地打退了几个跃上马车的敌人后,胳膊和胸口皆鲜血淋漓的他最终被一箭射倒,滚落在地上。没有了车夫的马车,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两个敌人瞅准机会,跳上了马车,一个留在车辕上试图停下车驾,另一个则一脚踹开两个侍女死死堵住的车门。马匹传来受伤的嘶鸣声,马车行驶得摇摇欲坠。

      谢长歌拒绝了孟娘盖住她的锦被,握着孟娘刚刚递给她防身的匕首,同样恶狠狠地盯住这个进到马车里的敌人。

      闯进车厢的敌人身上所着衣服一眼看去没什么不一样的,却在细节和布料上有着天差地别。他的面容给人阴险狡诈之感,阴鸷的眼睛在看清谢长歌的面容后“倏”地亮了起来。

      谢长歌只觉得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浑身发凉。

      “美人,乖乖过来,本将最是怜香惜玉了。”

      挡在谢长歌身前的孟娘瑟瑟发抖的同时,趁其不备,从袖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视死如归地扑了过去。

      “哐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他手中的剑直直地向孟娘刺去,谢长歌握着手中的匕首,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本以为必死无疑,透过破烂的车门,一支箭急速射向他的手腕。趁他无暇顾及躲避之时,谢长歌手中的匕首得以顺利插进了他的胸口。

      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的凹槽低落在地上,他拔出插在孟娘胳膊上的剑,恶狠狠地对准了谢长歌。

      谢长歌跌倒在马车中望向不远处骑在一匹乌黑的骏马之上,同样穿着一身黑,面容冷酷,手里挽着一张巨大弓箭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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