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错乱的时空 ...
-
石子飞过来的同时，跟在头领身边的小弟也尽数出动，一左一右向奥普欧围了过来。
青年侧身躲过了石子，但紧随过来的是红头发和白裤子的夹击。奥普欧向前翻滚，红头发和白裤子撞作一团，领头人脚下发力，越过他不堪入目的下属，一拳砸向还没来得及起身的奥普欧，被其一脚踢开。
凭借斥力，奥普欧一手撑地，翻身站起，领头人则被踢得向后退了几步。他们都没有再一次出手，但奥普欧注意到，领头人似乎隐晦地向什么地方看了一眼。奥普欧暗中警惕起来，他拍了拍腰间的山羊头骨以示安慰，那骨头却依旧微微战栗着，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原来这厄流区，是这样的地方。”奥普欧声音并不大，但另外的三个人却听得分明。
领头人嗤笑一声：“呵，真是可怜啊，连厄流区是什么样的地方都不知道便被舍弃，丢进了这个豺狼虎豹之穴。哈哈哈……厄流区，哪一个来厄流区的不是星球，家族的弃子！来了厄流区，就得遵守这的规矩。”
奥普欧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巴弗也没了动静。他伸手在腰间拂过，巴弗便化成了那把造型奇特的弓，被他握在手中。奥普欧气极反笑：“规矩？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吗？”
我讨厌争斗，也讨厌这里。青年在心底反复念叨着。
“一起上！”
翠绿的藤蔓窜天而起，不知何时被撒下的种子化作了带着倒刺的荆棘，将青年保护在内，带着山羊头虚影的箭自荆棘的缝隙中飞掠而出，直奔领头人的眉心。却被隐匿在黑暗中的下属挡下，他们与领头人一起，将奥普欧团团围住。他们的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其中一个不知道在哪搞到了木仓，一道光弹穿过荆棘打在了青年的手臂上。
“滴答滴答”
鲜血顺着受伤的左手落到了弓上，又顺着弓的纹路一路流淌到地面，山羊头骨急切地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奥普欧却直直愣在原地，他秀气的眉头簇在一处，厌恶的表情愈发明显。
手臂不断的传给他疼痛的信号，失血令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眼神却愈发冷淡，荆棘直直挥向那些地头蛇，领头人一时不察被荆棘划伤了腰侧。
青年透过荆棘地缝隙，打量着这一队人，仔细数了数，足有十余人，其中两个躲在后方，时不时射两道光弹，但奥普欧却不会栽在同一个坑中，元素力蠢蠢欲动，荆棘被加固，挡下了只能做骚扰作用的光弹，偶有几个身手好的越过荆棘的防御，也都被奥普欧用弓锋利的骨刃逼退。
这样下去可不行。奥普欧心中不断思考着对策，他就算有武艺傍身，却终究只是个学者，在十余人的步步紧逼之下，已然落了疲态。
奥普欧不动声色地留意领头人的位置，在心中算计好路线之后，便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疾步冲了过去。领头人的反应很快，他注意到了奥普欧的想法，心中嘲讽，面上悄悄后退，做出不敌之势。
忽而，领头人一手抓住奥普欧左手的伤口，两人一下子就交换了位置。这时，不知何处来的石子令奥普欧脚下一滑，向后仰倒。
领头人面色一变，带着些许怜惜的神色，快速松开了手。
失重的感觉传来，弓翼锋利，直直插进墙壁中，但这里的建筑没能承受住他的重量，他的手臂也没能承受得住如此摩擦，他再一次落入了虚空的怀抱，这次奥普欧并未挣扎，他阖上双眼，浅金色的眸子失了亮光，那弓又化作了山羊头骨，牢牢地固定在奥普欧腰间。
“你这又是何必，不过，也是没想到我居然会以这种姿态死去。”
“咔吧咔吧”
“你又不会死。”
“咔吧咔吧”
“你说得对，睡一觉吧，或许醒来的时候，云鸦和葵便寻到我了……这里实在让人喜欢不起。”
青年的声音渐渐淡了，忽然，他落到了什么东西上，咯得他腰疼。他睁开眼，眼前的景象有些眼熟──他落到了一堆箱子中。
“巴弗，你看到是怎么回事了吗？”
青年没有得到回应。
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从箱子堆中坐起，腰间还好好地挂着山羊头骨，巴弗却像是销声匿迹一样，不再给予青年回应。
“巴弗？”奥普欧声音颤抖，他仿佛猜测到了什么事，他更希望他的猜测是错误的，这只是巴弗在恶作剧。
“巴弗！你再不说话，我便生气了！”
奥普欧声音很大，这里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如果这里的确是他刚刚睁眼时来到的厄流区，他并不应该这么大声，他的理智叫嚣着，让他冷静下来，可他少有的淡薄的情感却让他怒火中烧，胸中悲伤不断。
的确有人被吸引过来了，那个人很眼熟──正是领头人。奥普欧抬弓，一只箭便射了出去。没有射中，但领头人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表情惶恐。
“你！你是人是鬼……你，你不是在三年前就死了吗！”领头人双腿颤抖，奥普欧却皱着眉头。
三年前？
巴弗这是，将他送到了三年后？这有什么意义？还是，出了什么差错？他都无从得知。
如果他来到此处是巴弗所为，那巴弗沉睡无疑是力量耗尽的结果，若不是巴弗所为，那巴弗又是因何沉睡？
领头人见奥普欧沉默，当即便要落荒而逃。三年时间，足够厄流区易主了，他已经不再是领头人了，没了属下可用，单凭他自己，他确信自己无法战胜奥普欧。
“滴答滴答”是鲜血滴落到地面的声音。
“我让你走了吗？”奥普欧不知何时出现在领头人的背后，锋利的骨刃悬在他脖子前方。
“对不起！对不起！别杀我，我，我可以给您当小弟！给您找足够的食物！我很有用的！”领头人惊恐地浑身颤抖，被抛弃的人，也只有一条命是他们最珍惜的东西了。
“你的那些属下呢？”奥普欧打量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埋伏，这领头的确实是孤身一人。
“不过是有比我更厉害的人，把我从头领的位置拉了下来而已……”领头人颤颤巍巍地说，“这就是厄流区，一个‘垃圾’收容场，一个只有足够强才能活下去的地方。”
“……罪有应得。跟我好好讲讲这里，给你活命的机会。”奥普欧收起弓，他忽然没有兴趣去杀这样的人了。
“你……你就不怕我报复？”他有些不敢相信性命就这样轻易地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奥普欧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十分明显：你打的过？
领头人默默叹了口气：打不过。
*
领头人叫路嘉仁，来到厄流区已经五年多了，对这处厄流区已然了如指掌，而情报，对于奥普欧来说，无疑是最有价值的东西。
路嘉仁带奥普欧来到了他曾经找到的一处隐蔽的躲藏地点，他已经注意到了奥普欧手臂上和三年前仿佛一模一样的伤，却没敢多问，只是小心翼翼地给青年好好地包扎了一下，青年也并没有反对。
为什么没有反抗呢？
厄流区带给路嘉仁的麻木，和厄流区内的争端，让他不断地质疑着创世神，他隐约有个想法，但单靠他自己，想要实现有些困难，正巧遇到了奥普欧，他想试一试。
“路嘉仁，创世神……你说的凹凸大赛，便是见到创世神的唯一办法？”奥普欧问，他的语气很平淡，让路嘉仁心中没有底。
“是……是这样的。”路嘉仁有些心虚。
奥普欧看着路嘉仁，这位曾经带人来围堵他的领头人，此时卑恭鞠膝，小心地试探他，试图通过神明来改变自身的命运，这在他的眼中，显得过分悲哀。
“可我……有什么理由去参加凹凸大赛呢？”奥普欧将腰间的神之眼摘下，放到眼前，椭圆形的外壳内，翠绿的宝石中有一个形似爱心的花纹，他语气像是在自嘲，“愿望，呵……我有什么愿望。”
这个世界明明拥有神明，却又格外的混乱，路嘉仁说，人生来便不平等，这是创世神的法则。可奥普欧见到过，在神明的带领之下，追逐着知识的子民，充满热忱的沙漠，那个名叫须弥的国度，并非没有纷争，却不会像这个世界一样儿戏。
是的，儿戏，奥普欧认为，这里的神明，在对待造物的时候，过于儿戏。
他的确不需要向这位创世神许下什么愿望，但他想要的，却是问责神明！
奥普欧清楚地知道，选择参加凹凸大赛，或许就会陷入争斗的中心，他并不恐惧，他只是厌恶，他既然知道了凹凸大赛的存在，便不可能坐视不管，只是此时，他或许是被某个有些恶趣味的家伙传染了吧？
“您……您就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比如离开厄流区？让抛弃你的那些人得到报应？”路嘉仁的语气有些急切。
“那是你的愿望吧。”奥普欧毫不留情地点破了路嘉仁的心思。
路嘉仁哑口无言。
“你帮我，不只是为了保命吧，你想利用我得到可以去凹凸大赛的飞船。怎么利用？我的武力？因为我有元力技能？”奥普欧分析得条条是道。
“……是。”路嘉仁爽快地承认了。
沉默在两人之中蔓延，路嘉仁似乎随时准备跑路，他对厄流区更加熟悉，他有自信不被奥普欧抓住。
“凹凸大赛，我会去的。”奥普欧慢悠悠地说，“并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想去问一问创世神，困兽之斗，是否可观。”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错乱的时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