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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周燃整个重心都在张费的调查进度中。

      有一天,她把莫守聪约出来。

      咖啡厅里,莫守聪看上去好像还是那样,但是他眉头好像多一些情绪。

      “怎么了?我听你电话里好像有急事。”

      “你能不能帮我暗地跟进一个案件?”

      “谁?”

      “张费。”

      莫守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看着周燃小声道:“你也知道这个案件?”

      “嗯。”

      “那个混混好像有点头绪,但是一直没捉到,奇怪得很。”

      “是不是像有人刻意保护他?”

      周燃这一问,莫守聪顿了一下,他目光一下警醒过来:“他和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父亲。”

      “啊…”莫守聪看着周燃憔悴的样子,这才清醒过来。

      “具体我不太清楚,我不负责这些,你有去警局找人问吗?”

      “问了,现在人家看见我就躲。”

      “周燃,”莫守聪在警局实习几个月后,他对人心摸索的力度要深了很多,“我觉得事情不像看到的这么简单。”

      “所以我想你帮我盯着。”

      “可以,有什么消息我告诉你。”莫守聪豪爽答应了。

      “还有一个人。”

      “谁?”

      “应朝南,你能不能查到他一些情况?”

      “应朝南?”莫守聪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他以前叫徐意。”

      莫守聪立刻就睁大了眼睛。

      “你知道他?”

      “不是,我师傅最近让我翻一些以前关于青少年犯罪的案件,收集一些重点案列统计一下数据上去,上面的犯罪专家要进行一个系统地讲座。徐意这个人,好像跟好几个案件都有关系,但是最后又都因为有证人,逃脱了。”

      “就是他。”

      “可是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

      周燃盯着莫守聪好奇的目光,好像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要听故事吗?”周燃像是看小孩的表情。

      莫守聪乖巧地点头。

      “真实还原。”

      莫守聪快速点头。

      周燃从下午一直讲到夜色降临。

      年关附近,街边人逐渐少了。

      从咖啡厅走出来。

      莫守聪好像还沉浸在关于李天扬的故事里。

      “所以,他们是去找那份资料。”

      “嗯。”

      “你放在哪了?”

      “你最好别知道。”周燃盯着莫守聪,她无人可以寻求帮助了,她需要莫守聪,可是她不想完全把莫守聪拉下水。

      “行,过年后要不要跟我一个个走访一遍。”

      “好。”

      和徐意相扯的案件有三个立案了,可是最后都无疾而终。

      周燃跟着莫守聪去了莫守聪印象里的第一家。

      刚跟着莫守聪走进一个破烂的小巷,莫守聪就从包包里抽出一把伞,把伞撑开。

      莫守聪对周燃嘱咐道:“等会一进院子,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脑袋都不要离开这把伞。”

      周燃感觉一丝诡异,大白天的,见鬼吗?

      事实上,周燃低估了她内心的预想。

      刚一进院子,周燃就感觉头顶一处传来尖叫声,像个怨妇,她大喊大叫:“快来啊!快回来!!”

      然后周燃感觉头顶的伞哗啦啦像下雨一样,上面的人在丢石头!

      “快点走!等会石块就要下来了!”

      周燃被莫守聪用力一拉,刚刚脚接触到台面。

      砰的一声巨响。

      一个大石块就砸了下来。

      “杀人啊!”周燃大喊,却被莫守聪一把捂住了嘴巴。

      “你等会给他吃这个。”

      周燃一看,这不是小时候小卖店那种辣条吗?莫守聪还备了不少。

      周燃急匆匆就像往上赶,她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泼辣!

      刚刚一转身,周燃就怔住了。

      她看见走廊丢石块的那个位置分明站着的是一个人,穿着的外套露出胸膛,黑漆漆一片,是男人的体格,只是他头发很长,背影看过去,像个女人。

      周燃这一怔住,莫守聪迎了上去,他笑嘻嘻地看着对方,呼唤对方的名字:“阿杰,还记得我吗?我是小莫。”

      “小莫…”对方先是一怔,然后迅速就要袭击莫守聪,莫守聪立刻把手中的辣条高高举起:“阿杰,我给你买辣条了!”

      对方立刻乖巧地笑起来伸手把辣条抢走了。

      “他多大了?”周燃走上去,看着这走廊几乎空空荡荡,没有其他人住的痕迹。”

      “现在吗?27岁。案发时,他十三。”

      “他一个人吗?”

      “发生那种事情后,他学上不了,一家人本来对他充满了期望,这样一来,家里都乱了,后来他爸爸酗酒严重死了,妈妈跳水死了,现在剩下八十多岁的奶奶,一周给他送点东西,其余就是周围邻居接济一下。”

      周燃站在好像门都被卸掉的入口,看着阿杰蹲在一堆铺着草堆和一床单薄被子上,正在津津有味吃着辣条,一处有一个很惹眼的一床厚被子就那样放在一旁,没有拆开。

      莫守聪蹲下也吃着辣条,他们两个人像在隔岸观火。

      “阿杰,你那一床新被子,怎么不盖呢?”莫守聪好奇道。

      “我要留给我奶奶。”阿杰的语气里非常自然。

      “那是谁给你送的被子?”莫守聪继续道。

      “帅哥。”

      “和我比呢?”莫守聪信心满满看着阿杰。

      “他帅。”

      莫守聪看了一眼周燃,从她眼神里好像感受到什么,“怎么,你知道谁送的?”

      “嗯。”

      周燃缓缓蹲下,对阿杰开口道:“你奶奶那边等会也有新被子送过去,这床你盖上好吗?”

      “不要!”阿杰拒绝道。

      “怎么,不是帅哥送的吗?”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一时间,莫守聪叹气站了起来,“我没办法了。”

      “阿杰,我是想跟你玩个游戏。”周燃看着阿杰听到游戏顿了一下。

      “什么游戏?”

      “警察抓坏人,你当警察。”

      “我是警察…”

      “对,你最想把谁抓起来?”

      周燃用最温柔的话刺激了阿杰,他迅速站了起来。拿着手机对阿杰拍摄:“我要把徐意抓起来,我要杀了他!”

      “你多大了?”

      “我十三岁!”

      “那你还记得徐意的长相吗?”

      周燃拿出一张单人照。

      只一眼,阿杰就大喊道:“对他!就是他!”

      “可是当警察要考试,你现在愿意跟我们去准备考试吗?”

      “我愿意我愿意…”

      周燃站在院子一处,听着楼上精神病里的人员把阿杰从房间里带出来的那一刻,阿杰一直在喊:“妈妈!救我!妈妈!!”

      阿杰被送上车的那一刻,他已经被打了镇定剂,昏睡过去了。

      莫守聪站在门口,看着精神病院的车辆缓缓离开。

      不平的废弃道路,车辆一颠一颠,好像走不稳。

      “还继续吗?”

      莫守聪看了一眼时间,一大清早忙到现在晚上八点了,他感觉自己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了。

      “先去吃饭。”

      小饭馆,周燃没什么胃口,倒是莫守聪吃了很多。他需要很多体力,时刻准备着。

      “这几天我要上班,过两天,我继续跟你去。”

      “我自己去。”周燃目光停在餐盘的一个破损的地方,嘴里念叨着:“我不能再给他时间准备。”

      莫守聪看着周燃坚决的神情,和他以往认识了解的完全不一样了。

      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多了一份因为坚定而滋生出的性感。

      “你一个人不行。”莫守聪担忧道。

      “我有帮手。”

      “那些人发病力气超级大,一下子就能把你抡飞!”

      “你放心。”

      第二天,刘娇眼睛都睁不开,被周燃带着在一条条各种腥臭味的小巷里穿梭。

      好不容易到了一个二楼的那种自建楼房。

      此时大家好围着一个热闹的桌子下面生着炭火,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年饭。

      一抬头,就看见周燃像电影那种□□老大带着打手。

      周燃今天带着墨镜,因为她昨天忍不住哭了半宿。

      “什…什么事?”

      “邹宇呢?”周燃声音还有点嘶哑,所以刘娇的声音一出,那男主人消瘦的手上的筷子吓落了。

      周燃拉了拉刘娇,刘娇语气立刻变得温柔起来:“叔叔阿姨新年好啊!我们是来找邹宇小朋友的,请问他在吗?”

      “死了。”男主人明显听到这个名字不耐烦。

      此时一旁的妇人听了立刻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木桌子,嘴里急促地不知道念叨什么。

      “叔叔阿姨,我叫周燃,这是我的朋友刘娇,我们是专门来找邹宇的,他在年少时,是老师嘴里的好学生,在邻居中,他是听话的孩子,可是这样的孩子多少会内向,很多事情他藏着不说,可是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因为一个人用力藏着,就会被消失,时间有时候会让这种不能排解出去的愤怒变成对自己的惩罚,他走不出过去的阴影,他会不知不觉中将身边爱他的家人和朋友一起拉进去,所以我是想来告诉邹宇,他受的伤,不应该是惩罚自己的箭头,他可以是勇士,把他的箭头瞄准那个应该受到惩罚的人。”

      刘娇看周燃的眼睛都在发亮,真是个让人钦佩的女人啊,怎么她一下子也轻易被感动了呢?

      妇人站了起来,抹了抹眼泪,一只手对周燃拉住,她像是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将周燃往里屋带去。

      刘娇快速把周燃买来的过节礼物放下,快速跟了过去。

      里屋被收拾的很干净。

      妇人轻轻敲了敲木门,说了一句当地的话,然后推门进去。

      房间布置的很简陋,一张床,一个桌子,桌子上被放着整整齐齐的学习资料,一个穿着像女士深紫色睡衣的背影正在非常认真的念叨着什么。

      周燃看了妇人一眼,妇人对她点了点头。

      周燃靠近一些。

      发现邹宇在讲英文,他发音清晰,好像经过了长久的纠正练习。所以周燃立刻知道了,他是在念阿多尼斯的《我的焦虑是一束火花》

      “他在讲什么?”妇人用非常不流利的普通话询问周燃。

      日日夜夜的陪伴,她怎么都无法理解自己心爱的儿子,不停念叨的是什么。

      周燃翻译他刚刚念的那一段:

      一一在他软弱时,

      一一他用一朵花作为佩饰,

      一一去跟世界决斗。

      一一温柔而狂野的,

      一一我被折断,我的躯体四散;

      一一尽管如此,

      一一我要的不是岸,我要海浪翻卷。

      刘娇又要哭了。

      她此时感觉邹宇就像她在电视剧看到的那些落魄书生,在等待妖精们带给他的一次机会。

      可是人鬼殊途,所以邹宇一定会被情感拉入地狱,他逃不掉的。

      周燃看着邹宇在读书时依然保持着很好的身姿,他看上去还像十八岁那样。

      他的年龄符合成年人了,其实周燃找邹宇的法律效应要差一点,可是他是这三个中,精神唯一还算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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