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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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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燃以为应朝南调走之后一切又恢复原样时，周青的电话来了。
听得出，周青语气不好。
她没有在电话里质问什么，只是要周燃下班了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对周燃就已经是一种惩罚了。
出乎意料，周青的三餐一汤看上去整体水平都不错。
辣椒炒肉，西红柿炒蛋，凉拌黄瓜，炖鸡汤。
刚拿起筷子，周燃就发现周青要开口讲话了，把筷子悄悄放下，目光注视在飘着一层厚厚鸡油的鸡汤上。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燃不敢开口，她一下子不知道该从哪一件开始坦白。
“应霞的儿子，他是有前科的！被送出国现在回来，他不是个善茬。”
周燃知道了，但是在周青那里具体是怎么细化的，她抿着嘴继续等着。
见周燃不说话，周青的语气也软了下来。
“应霞给我打电话了，她给我道了个歉，还说你工作能力很出众，想提携你。”
提携我？周燃懵了。
周青看着周燃，她双手放在桌子上，此时脸色并不好，像是在担忧什么，对周燃道：“让我给拒绝了。”
“嗯。”
见周燃没有那些询问，周青倒是好像放松了一些，她手指拿着筷子，对周燃开口多吃点饭菜，都忙瘦了。
然后她又跟周燃说：“我看过了，你后来在大会上改过的稿子方案，最后很明显是针对应霞的，加上你跟她儿子有了私怨，所以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到她手下办事了。”
周青挑了口米饭，咀嚼着，看了一眼周燃又不放心道：“那个臭小子有没有对你…”
“没有，但是当时他的确疯了。”周燃其实不想回忆，因为应朝南那副嘴脸总让周燃感觉不寒而栗。
应朝南所表现出来的那种疯狂，极端甚至是凶狠，都让周燃在那一刻真的觉得应朝南会把她骨头都不吐的吃掉。
“他性格很不稳定，幸好现在他调走了，你以后还是要多小心。”
“嗯。”
周青忽然一刹那看着周燃，她有些恍惚道：“你眼镜？”
“我动手术取了。”
“啊…”周青点点头，“之前催你那么多次，还是想通了，想通了就好。”
周燃没有再说话，这一刻，她感觉周青老了，因为她受伤这件事，让周青猝不及防。
所以在周燃面前，周青难以掩饰的自责，让周燃内心一暖，就像张费把应朝南从自己眼前狠狠拖开的那一瞬间，周燃都能清楚的意识到一点：
他们对自己的爱，可以奋不顾身。
周燃眼睛好像起了一层水雾般，周燃狠狠咬了咬牙，努力克制住。
饭后，周燃被周青安排坐在沙发上吃点水果，周燃看着那一颗颗饱满的草莓，询问道：“你买的草莓多少钱一斤？”
“这是隔壁办公室小张她们周日去摘的，说摘多了，给我拿一点。”
周燃看着周青把手拿着擦手巾裹了裹，语气有些不在意道：“隔壁小张？”
“嗯，有次做错了事，来找我，我跟她好好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没怪她，人总是会犯错的。”
“所以她摘这么多草莓送你了？”
“嗯，非要给我，后来我跟她说拿可以，但是我要给钱。”
“嗯，她收了你多少？”
“她说她摘的就五块钱一斤。”
“你知道这种成分的草莓放出去卖现在多少钱一斤吗？”
“五十都不过分。”
“啊？”
周燃看着周青吃惊的样子，周青很快就点点头，“明天我要跟她好好说说。”
周燃无奈地笑了笑，陪着周青看了一集电视剧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周燃好像对周青内心里某些隔阂不那么较劲了，人其实一直在时间里在变动，她不应该盯着以前那些非要求个说法。
快走到小区附近了，吴用的电话来了。
“我收到你的道歉礼物了。”吴用的语气里还有些傲娇。
“怎么样？”周燃语气得意道。
“看起来挺贵。”
“废话不是。”
“你围巾还挺多。”
周燃脚步一停，看见不远处的吴用和摩托车。
周燃跑过去，发现吴用已经戴上那副皮手套了。
“喜欢吗？”周燃挑眉看着他。
吴用假模假样道：“还行吧！”
这时，周燃手机响起，李瑶瑶的声音在那头有些害怕。
“周燃，你在家吗？”
“怎么了？”周燃立刻就往家方向就要赶，吴用一把抓住她，示意上车。
“是这样的，之前楼上有个阿姨，我跟她在电梯里碰了几次，就熟了，她刚才跟我说有个男的醉醺醺地坐我们家的走道敲门。
周燃头脑一热，对李瑶瑶道：“该不是莫守聪吧？”
“你们没有联系吗？他去警局实习了，想什么呢？”
“哦——那是不是来找你的？”
“不可能，我的恋爱经历一般都是好聚好散。”
“说不定你好聚好散，人家要死缠烂打呢？”
“你别开玩笑，我跟你说这些是叫你先别回去！”
“我已经在家楼下了，吴用也在，我要去会会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吴用都被周燃气势汹汹的样子有的震惊，周燃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有些像个炮仗了。
一点就着。
刚刚走进走道，感应灯还没亮起，一股浓重的酒味就蔓延过来，正在这时，周燃前一脚把灯踩亮，下一秒吴用就感觉周燃身子僵硬在那。
哪怕对方现在整个人都窝着，看不清脸，周燃也非常清楚，是应朝南。
周燃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周燃拉着吴用一个劲跑出走道。
吴用刚想开口就被周燃用手捂住，周燃伸出头撇一眼，对方没有动静，周燃快速拨通了电话。
警察听了很快就赶了过来。
周燃躲在一处，听着应朝南撕心裂肺地叫喊声，辅警最终把他托上警车。
周燃回头看着吴用碎碎念道：“总有办法收拾他！”
可是吴用的脸色苍白，他整个愣在那里。
“怎么了？”周燃觉得吴用此时的反应太奇怪了。
“他是谁？”
“我同事，应朝南。”
“应朝南？”
“嗯。”
“有照片吗？”
周燃掏出手机，找了一圈，找了一张会议的大合照。
昏暗的路灯下，吴用把那张大合照拉至最大，最终，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一处。
“就是他。”周燃看了一眼吴用目光所在处。
“他是徐意。”吴用语气有些虚弱。
周燃瞪大了眼睛，她确认吴用刚才说的每个字她都听清楚了，可是她内心感觉抗拒。
他是徐意。
他就是那个徐意。
吴用和周燃坐在寒风中，此时吴用快速将烟抿了一口，烟雾被寒风一下子带走，只有冰冷刺骨的风不断钻入他们身体里。
“我听声音就听出来了，他脸上有些变化了。”
周燃一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应朝南紧紧抓住自己脚踝拖住自己的样子好像被放慢在眼前重现。
吴用看了一眼周燃，发现她眼眶里眼泪在打转，可她死死咬着下嘴唇，不让眼泪滑下来。
“你…”
周燃一颗眼泪迅速掉落。
“你的伤是他弄的？”吴用猜到了，他立刻站了起来，对周燃大喊道：“他是个疯子！是个禽兽！为什么他还来找你！”
而周燃只是摇了摇头。
吴用忽然抓住周燃，眼睛注视着她，“他有没有拿过你手机？”
“什么？”
“他有没有用过你手机，或许是因为他在你手机里发现了我们的联系。”
“有。他住院的时候，借用过我手机。”
周燃忽然站了起来，吴用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只见周燃嘴里不停念叨着：“李天扬，李天扬，我们快去安培医院找他！”
吴用把摩托车开得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周燃被冷风吹的好像感觉不到身体了，自己好像结冰了。
终于到了安培精神病医院大门，周燃急促地跑到前台，询问道：“李天扬怎么样了？”
前台的护士看见周燃，一下子就记起她，她有些奇怪：“李天扬没事啊？刚刚我们医院跳闸，停了十分钟左右，我刚才在外面看了一眼，他躺在床上睡了。”
周燃看了一眼时间，不放心道：“这么早就睡了吗？”
吴用知道自己一开口就会要吵起来，站在一旁看着周燃跟前台咨询询问。
“嗯，今天是有点早。”
“有没有其他人来找过他？”
“没有，他从住这里到现在，就你们两个最积极。”
“我们想看一看他可以吗？就站在外面。”
面对周燃的请求，前台护士本来想都不用想就拒绝的，可是李天扬一直都是她这里非常好管教的病人，而且自从上一次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后，前台护士也清楚了，就算拒绝，说不定他们还是要想办法跑进去，上一次引起的轰动给她们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搞得大家都被批评了，所以左右权衡下，前台的护士对周燃小声道：“就看一眼。”
吴用也激动起来：“就一眼。”
李天扬房间的灯开着的，此时李天扬侧过身睡着。
周燃靠近看了一眼，没有异样，吴用也很过来，准确地说是挤了过来。
周燃被吴用身子轻轻压着不自觉往前移动了一下。
门晃动了。
吴用顿了一下，他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护士也慌了，但是门的确自己开了。
吴用快速走了过去，看见李天扬那一瞬间，他颤抖着大叫道：“快救人！”
护士把李天扬翻过来，李天扬嘴里正冒着鲜血。
他好像很痛苦，此时还想要说话。
护士吓得把病床赶紧往外推，吴用和周燃此时各站在一边。
“李天扬！”周燃大喊。
李天扬浑身抽搐着，看了一眼周燃，他喉咙里咕噜咕噜好像要说什么，周燃靠过去，她浑身颤抖，听见李天扬拉着喉咙对周燃解释道：“是我强迫，强迫吴用的…”
“李天扬！你给我闭嘴！你不准死！不能死！”
吴用扯着喉咙大喊。
李天扬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他轻轻偏过头看着吴用，眼神里都是不舍，他点点头，缓了缓：“我做鬼了…也会…也会…来…找…”
鲜血喷了出来。
周燃脸上，吴用脸上，都沾满了李天扬的鲜血。
李天扬被推进手术室。
周燃满脸鲜血，她手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通讯录。
联系人里。
吴用。
张费。
李瑶瑶。
周青。
安培精神病院。
她靠在墙壁上，此时好像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那双眼睛是应朝南的，他好像此时紧紧擒住了周燃的颈部，他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周燃耳边说道：
——你逃不掉的。
——你逃不掉的。
——你逃不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