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径花园小路》物物于物

21、第 21 章

　　周燃在警察局里义愤填膺说了一堆。

　　应朝南一句话也不开腔。

　　周燃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张费给周燃递来一杯水，“压压惊。”

　　周燃一口喝下，快速抹了下嘴巴。

　　她生气地抓紧了杯子，此时张费看着周燃的样子，嘴角不知为何露出笑意。

　　“你这手劲是挺大的。”

　　周燃没明白，看了一眼张费，张费露出欣慰的表情，“像我。”

　　周燃有些生气，看着张费质问：“现在是我被欺负了，你怎么还乐上了？”

　　“是，我只是高兴，你呀，不会吃亏，你看那个臭流氓被你揍成那样子，刚才那个辅警又拿了一包抽纸进去。”

　　“活该！我没打死他算他命大。”周燃整理了一下衣服，不远处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曾主任。

　　曾主任看见周燃第一眼就是质问：“小周！你怎么把应朝南弄局里来了？！”

　　“曾主任先别激动，不要吓到人女孩子，说不定是应朝南那小子不知死活欺负了人家。”曾主任身后，穿着一身黑色套装的女人缓缓露出笑容。

　　周燃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应霞。

　　她脸上和蔼的笑容，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不急不缓。

　　曾主任对周燃使了个眼色，张费不乐意了，站起来站在曾主任面前，“这位曾有为吧。”

　　曾主任看了一眼张费，脸色表情有些空白。

　　“哦，不记得也很正常，当年你进编制的时候，还找我补习过，那么多人，你辛辛苦苦努力学习考进去，现在当主任了，看来是应该有实现当年你的抱负了。”

　　曾主任听了脸色一下子煞白。

　　应霞轻轻松松调侃道：“是张费啊，我和周青考试当年还多亏了你呢，你看，这巧了不是，自家人撞上自家人了。”

　　“是啊，真是让人意外。”张费拉起周燃，周燃感觉张费的气场一下子就大了，张费指着周燃的淤青了的脚踝，语气平静道：“你儿子弄伤了我女儿，我女儿反击了你儿子，这件事情我想交给警察，法律不偏袒。”

　　“是啊，法律不偏袒。”应霞说完，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缓缓朝着审讯室走了过去。

　　周燃看着张费叉腰气势雄伟的样子，撅了下嘴，对着张费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张费笑了笑，和周燃重新坐了下去。

　　一旁的曾有为此时卸下了笑容，走到周燃身边，看了一眼张费，语气里带着担忧：“周燃，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应霞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她儿子是她心尖上的肉，你要是想平步青云，应朝南这个人你就要学会避开。”

　　“曾主任，那你为什么要派他跟我来呢？”

　　“这不是他自己要求吗？”

　　“曾主任，你也是有女儿的，我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像我爸爸这样，还要担惊受怕。”

　　“哎。”曾主任长叹一声。

　　审讯过程中，周燃看着几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人也快速走了进来。

　　曾主任看了一眼周燃。

　　张费此时也有些疑惑了，看着应霞最后从审讯一处走来。

　　“张哥，你看，我刚才也都了解了，的确是我家那个臭小子不对，他说他当时真的是想帮忙，周燃看起来没喝过酒，走路好像偏偏倒倒的，这不，采取了让周燃感觉不舒服的帮助，我看了一下应朝南的伤势，也有点深，刚才流程都走完了，我现在也要带着他去医院缝一下伤口，就先失陪了。”

　　周燃看着张费眉头一皱，此时应朝南两部一只手被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人搀扶着。

　　曾主任快速跟了过去，大喊道：“慢走啊！”

　　一回头，曾主任一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了。

　　张费立刻回头找警察，一番解释下。

　　周燃并没有直接证据，而且周燃喝了酒，属于意识不清醒。

　　行为没有构成犯罪，只能调解。

　　张费看着周燃嗤笑一声，曾主任小声道：“看来你这评优秀骨干是没戏了。”

　　张费给周燃换了个酒店，并且随叫随到。

　　曾有为也对周燃劝说道：这个应朝南性格偏激，今天这种事说不定不是第一次了，对于这样的人，他们一旦看中的猎物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张费定的这个酒店小了很多，靠近街边，周边都是一些老小区，望出去，密密麻麻的电线电缆搅在一起，街边摆着不同的小吃，吆喝声，各种食物飘香而来。

　　周燃下楼顺着街边的小吃一个个看过去，最后试着吃了几个，夜色浓稠，人来人往的街道，让周燃在寒冬中感受了一些温暖。

　　这时，吴用的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时候给你庆祝？刘娇天天在这里对我耳边磨。”

　　周燃咬着烤得酥脆的豆皮，里面包裹着满满地酸萝卜一下子从嘴边溜进碗里，她快速擦了下嘴：“庆祝就不用了。”

　　“怎么？”

　　吴用的语气总让周燃觉得，他就像与你面对面一样，好像你所有内心的小情绪都会被捕捉到。

　　“我搞砸了。”周燃语气尽量轻松。

　　“所以在暴饮暴食？”吴用轻描淡写道。

　　“人伤心不能多吃点吗？”周燃鄙夷道。

　　“好吧，那你回来时说一声。”

　　“嗯，我明天下午就回。”

　　“下午？”

　　“嗯。”

　　挂了电话，周燃感觉辣味一下子冲上头了，猛的喝了几口水。

　　晚上，周燃把方案确认，发了过去。

　　一大早，张费就买了豆浆油条来找周燃。

　　看得出，周燃又恢复了生气。

　　周燃急匆匆把豆浆喝完，嘴里包着油条就往开会地点赶过去。

　　应朝南没来，周燃走上红地毯铺满的演讲台那一刻，她深吸了一口气。

　　把自己的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投影出去。

　　曾主任看着周燃意气风发的样子，周燃功课做的很足，所以调研下来的数据基本都非常精确，曾主任快速瞟了一样一旁评委席上的应霞，出乎意料应霞脸上的表情还带着一丝笑容。

　　就在要结束的最后三分钟，周燃忽然临时把另一个页面打开，并且把某个片区关于污水排放治理的一些建议和方案搬上了投影屏幕上。

　　曾主任看了顿时在心里大喊一声：我的姑奶奶！

　　剩下的三分钟，让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周燃最后做完结束语，带着自己的笔记本下了台。

　　她今天一身黑色西装配的裤子，五分的高跟鞋让人整个人走起路来更舒展与挺拔。

　　红色地毯上，她感觉自己高跟鞋踩上去松软无力，此时她打起精神看了一眼不远处好像还在回味的应霞。

　　曾有为对周燃挥了挥手。

　　周燃走过去第一句话就是：“曾主任，你想把我调哪儿我都不怪你。”

　　曾有为感觉自己嘴巴都要被自己咬破皮了，看着周燃年轻气盛的样子，他只能拿着手中的资料对着周燃咬着牙，但是资料只是轻轻地在周燃身上拍了拍。

　　周燃在他面前，是一面镜子。

　　曾有为知道，周燃被保护得太好了，在曾有为这里，曾有为虽然经常什么事都不管，都全然让周燃忙上忙下，但是曾有为真心想好好栽培她，

　　不仅仅因为她是周青的女儿。

　　只是因为她是周燃。

　　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过来风雨无阻的周燃。

　　没有多余的怨言，把事情总是做到滴水不漏。

　　可是她在完成这种任务的时候，曾有为忘了，周燃并没有在腥风血雨的人际关系里吃过苦。

　　周青交代她不去的聚餐，周燃从不去。

　　她的能力就减少了很多这样人际关系带来的冲击。

　　可是当下，周燃竟然天真的以为，靠着她的实力，她的热枕，能把一切翻天覆地。

　　而这些，不也曾经活着曾有为年少时的狂妄中吗？

　　曾有为站在会议门口大声批评了她，没有按照提交的方案来进行，违反了规定，叫她一个人先滚回去写检讨。

　　应霞站在会议门口，看着周燃在曾有为骂完后灰溜溜地走了。

　　周燃不能参加结束的聚餐，她兴高采烈地买了一张票，给张费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回去了。

　　张费正站在厨房里杀鱼，他听见周燃就这么临时决定走了，有些奇怪，后来一听前因后果，忽然来了句：“曾有为，这小子没退步啊！”

　　周燃不解，她买了一张票，看了一下时间，回去赶得上去找吴用他们。

　　当周燃提着特产大包小包站在吴用面前时。

　　“你改行了？”吴用走过来接过去。

　　“对，我已经在重新规划我的人生职业了。”周燃长叹一声。

　　张丽走过来，看见周燃，开心走过来对周燃点头道：“我跟你说，你这个朋友太靠谱了，自从她来了，我们这里就再也不让人赊账了，利润一下子就上去了，你等着我给你加菜啊！”

　　刘娇看见周燃的时候，她正啃着一个猪蹄，香香糯糯的猪蹄入口即化，刘娇手上抓着猪蹄对周燃招呼道：“我给你去拿一个！”

　　只有吴用，看上去好像憔悴了不少。

　　周燃注意到，对吴用不经意问道：“你最近晚上是不是泡酒吧了？”

　　吴用摇头。

　　周燃不信，她凝视着吴用，这时刘娇走过来把一只肥腻冒油的猪蹄递给周燃道：“这点我可以证明，你男人天天躲在房间里，可能是看太多刺激人的东西了。”

　　“他不是我男人。”周燃对刘娇再次纠正道。

　　吴用看着周燃对刘娇摇头装作听不见无奈的样子，笑了起来。